第七章 抱打不平

“眼下都摞在大殿裡,娘娘認認哪個是常用的就使人搬到睡房裡,不常用的就放到這暖閣後的倉房吧。”

歡顏點頭笑着,二哥的速度還真快。然後對綠俏說:“箱子上都貼着小標籤,你去認認,領人按着標籤安排,該放哪兒的放哪兒吧。”

剛說完,點翠走了進來,採茶端着個托盤跟在後面。

點翠上前道:“奴婢給娘娘煮了牛乳粥,娘娘先吃點兒墊補着,一個多時辰後就該傳午膳了。”

說罷拿起碗旁的一隻湯匙舀了一小口嚐了嚐,就將那湯匙拿在手裡,讓採茶將粥放到軟榻旁矮几上。

歡顏自己端起了碗,用碗裡的鑲金白瓷湯匙舀了半勺吹了吹吃下,米粒嫩滑奶香十足,“這是你做的啊點翠?這粥真好喝,你這手藝不錯。綠俏不是說那個小廚房得收拾收拾才能做飯麼?”

點翠聽得主子的誇獎,面紅耳赤吭哧癟肚的又開始不會講話了。

採茶見狀忙機靈的說道:“娘娘去了慈寧宮後,我們就都分工了,平安公公帶着小江子小竇子,負責去領小廚房需要的鍋碗瓢勺和佐料米麪什麼的,小周子和小山子就負責幹些收拾小廚房的力氣活兒。”

“施紅姐姐帶着採蓮去領絨毯和各種布料,回來後一起在西耳房做布巾子,還有窗簾子牀單子,還有牀後牀上的帷幕。採芳給娘娘收拾睡房和暖閣,奴婢我就幫點翠姐姐打下手,給娘娘做了粥。”

歡顏笑得差點將嘴裡的粥噴出來,“採茶你這個丫頭,這小嘴兒奔兒巴兒的。幾個小太監,你說叫小江子小竇子什麼的也就罷了。是不是說得太習慣了,還布巾子牀單子窗簾子,若被外人兒聽到了,會不會以爲這都是咱們殿的小太監名字啊。”

幾個人在一旁聽了這話笑成一團,連點翠也跟着笑起來。

這點翠雖說連句話都說不利落,可打昨兒開始看,是既吃得苦又耐得勞,這做吃食的手藝也不錯。最難得的是心裡明白,送上粥來先自己嚐嚐,這是怕我不放心吃她做的東西啊,歡顏心想道。

吃完牛乳粥抹了抹嘴,歡顏脫了鞋靠到軟榻上,腿上搭上絨毯,“你們各自做各自的事兒吧,我靠會兒。”

於是綠俏去了偏廈,喊了幾個小太監跟着回到大殿給箱籠分類別。採茶收了用完的碗放到托盤裡端着,跟了點翠回了小廚房。

採芳取了件家常棉袍出來服侍歡顏換上,再扶着重新靠回軟榻上,剛將腿上又蓋好絨毯,只見綠俏進來稟報:“主子,先別靠着了,去正廳坐着吧,來了不少送東西的公公姑姑們,有賞賜有賀禮。”

採芳忙跑回睡房拿了一袋碎銀子與一把小金錠子出來,扶着主子到了正廳坐好。

綠俏見歡顏坐得了,出了殿門喊平安一個個分頭往裡帶人。哪知先進來的就是春草姑姑,歡顏忙站起身來迎接,“勞春草姑姑親自過來,歡顏汗顏啊。”

春草上前扶着她坐下,歡顏也示意採芳扶了春草坐到自己左下手。

春草坐定擡頭說道:“我們主子不放心別人過來,特地囑咐奴婢過來代她瞧瞧,看您這裡缺什麼少什麼,怕顏修儀委屈了自個兒也不敢張口。賞賜在這單子上,奴婢偷個懶,也就不站起來一樣樣唸了。”

“顏修儀先接待別的公公姑姑們吧,您這小丫頭借奴婢用用帶我四處瞧瞧,既然我們主子囑咐了,奴婢總得親自看過才放心。”說罷站起身來拉着採芳往暖閣和睡房走去。

接着進來的是皇后的貼身女官鶯鶯,歡顏也趕忙上前:“鶯鶯姑姑好。”

鶯鶯有個十歲年紀,應該是皇后帶進宮來的貼身丫頭,見狀忙給歡顏施禮:“顏修儀娘娘安好,奴婢鶯鶯見過顏修儀娘娘。娘娘莫這麼稱呼,折殺了奴婢了。”

“我們主子囑咐奴婢給娘娘送些東西來,再三叮囑讓奴婢轉告娘娘,無論遇上任何爲難的事兒,都要將她當成自家姐姐,凡事自有她給您做主。”

“缺了什麼就打發奴才去要,若是被怠慢了就說一聲,我們主子一定讓慎刑司將那不長眼的狗奴才攆了出去。”

歡顏笑着說:“歡顏謝過皇后娘娘厚愛,也謝過鶯鶯姑姑跑這一趟受了累。請姑姑轉告皇后娘娘,歡顏一定將皇后娘娘當做自己的親姐姐敬着愛着。”

說罷取了一隻小金錠子塞進鶯鶯手中,鶯鶯推脫不過只得受了,然後將手裡的禮單呈給歡顏。

“我們主子說這只是一點點賀禮,請娘娘不用當做賞賜,也不用專門兒去謝恩。只是樂意動彈時,去陪我們主子說說話兒解悶兒就行了。鶯鶯還有些別的事兒要做,跟娘娘告辭了。”

綠俏陪了鶯鶯往外走去,平安又陸續帶了人進來,在太后宮裡見過的幾位都送了禮來,就連李朝霞也派了紅豔過來。

歡顏分別說了些客套話,又給跑這趟腿兒的太監宮女們分別塞了銀子謝過,綠俏與平安一一代自己主子送出大門外。

送走了各個宮裡的來人,春草姑姑也在採芳的跟隨下走了出來,“快傳午膳了,奴婢也要向我家主子覆命去了。膳食如有不合娘娘口味的,或打發奴才去御膳房說一聲,或弄個小廚房開開小竈吧。奴婢告辭了。”

歡顏走上前去將手中的兩個金錠子塞給春草,她卻說什麼也不受,“奴婢不是爲了顏修儀娘娘的金子來的,奴婢爲我家主子辦事,回去後我家主子自有賞賜,娘娘就不要爲難奴婢了。”

歡顏忙說:“太后娘娘的賞賜是太后娘娘給的,歡顏給的不是賞賜是謝禮啊。若是姑姑不受着,我以後有難處都不敢向姑姑張口了呢。”

春草聽得她這一番話只得接了:“那這次奴婢就受了,顏修儀娘娘以後可莫要這麼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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