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接受訓誡(二)

慈寧宮,一衆人等已經挪到了正殿裡,太后端坐在正中,皇后坐在太后左下手。

歡顏拉着李朝霞的手,站在左右兩排椅子當中,等着春草姑姑安排這些嬪妃分頭坐下。春草先安置了一位淡藍宮裝女子坐在皇后對面,歡顏心下有了數兒,這位應該是綠俏所說的永和宮馮昭媛馮心雅了。

歡顏挽着朝霞來到馮心雅面前,施禮道:“臣妾見過昭媛娘娘。”

馮心雅忙起身攙扶道:“咱們都是平級的正二品嬪,二位妹妹如此大禮心雅如何受得。”

歡顏又見春草姑姑請了一位水綠色襦裙打扮的女子坐在馮昭媛下手,想必這位就是永順宮的蕭梅兒蕭充容。

兩人依然上得前去施了平禮,“歡顏、朝霞見過充容姐姐。”

蕭梅兒匆匆起身還禮,“臣妾還得給顏修儀施禮呢,顏修儀倒掉了個個兒,這可怎麼是好。”

歡顏對着蕭梅兒微笑,“妹妹們初次認識各位姐姐,姐姐們都比妹妹進宮早,施禮也是應該的。”

說罷撫着蕭梅兒的肩膀輕按她坐下,扭身對着另外兩位站在一旁的女子施禮道:“歡顏見過兩位姐姐,兩位姐姐是陳婕妤與上官婕妤吧。”

朝霞也在一旁見過兩位,兩位婕妤忙不迭扶住,身穿桃紅色宮裝的女子向兩人拜了一拜,“臣妾陳月虹見過顏修儀,見過李充媛。”

另一位鵝黃色短襦長裙打扮的女子也上前拜見:“臣妾上官錦玉見過顏修儀李充媛。”

各自見禮完畢,春草引領歡顏與朝霞分別坐好,另外兩位婕妤也分坐在左右最下手處。

“你們也都各自見了認識了,哀家也不用多說些什麼了。這兩個丫頭加上那楊家的,再加上七月的選秀,咱們這後宮也就該充實起來了。”

“你們以後互相親近些,也一同扶持着皇后將這後宮管好纔是正途。”太后緩緩發了話,衆妃嬪一起應着,春草一旁走動着給各人都倒了茶。

“顏丫頭啊,哀家聽說你家有幾座茶山呢,怎麼沒帶些好茶來,給咱們孃兒幾個嚐嚐啊?”太后問道。

歡顏忙起身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妾家的茶粗鄙,怕入不了太后皇后與幾位姐姐的口呢。都被臣妾家大哥鼓搗着,賣給那不懂茶的北國商人去了。那茶若讓臣妾說,還就只能糊弄糊弄不產茶的北國人。”

太后點着頭,心裡知道齊家的茶不像她說的那麼難以入口,這丫頭必是小心謹慎得很。

太后喝了幾口茶,“這一早兒也折騰了半天,你們不累,哀家也累了。今兒你們大夥兒除了永平宮那兩個都在這兒了,哀家也跟你們說一聲,今後除了初一十五就不用來給哀家請安定省了。”

“皇后的身子也好得利索了,每日裡一早兒去她那兒吧。能幹的都上前兒幫幫她的忙,哀家和皇后都虧待不了你們。”

“菲煙啊,你回去吩咐奴才跑趟尚寢局,讓他們把那楊婕妤和這李家丫頭的綠頭牌製出來吧。都跪安吧,都走,哀家被你們折騰個不善。”太后說完話放下茶碗揮手攆人,徑直站起身來由春草扶着回了西暖閣。

幾人起身先是對着太后的背影施禮告別,然後陸續跟在皇后身後出了大殿。各自喊上門外等着的貼身宮女,又出了慈寧宮大門外。

到了大門外頭,衆人又一起向皇后告別。皇后受了禮並無話,帶着貼身宮女鶯鶯回了自己坤寧宮去。

再扭回頭來送馮昭媛,馮昭媛對着歡顏與朝霞說道:“之前沒見到兩位妹妹的人,也不知道準備些什麼禮物合適,因此有些失禮了呢。眼下人兒也見了,一會兒便打發奴才往兩位宮中跑一趟,先告辭了。”說罷帶着宮女也自行離開。

餘下的幾個便準備恭送歡顏,歡顏羞澀的擺手:“我和李充媛先送各位姐姐吧。各位姐姐也不必非得按着位份,挨個送完一個又一個了,這大冷的天兒,都帶着宮女一起走吧。”

那三位都是當初一堆兒入的宮,早都熟悉的不得了,於是也未跟歡顏客氣,三人一起向她施禮告別,兩位婕妤又向朝霞行了禮,帶着宮女一同離開。

朝霞拉着歡顏的手:“妹妹懂得太多了,姐姐跟你比起來怎麼就像個傻丫頭似地?那幾個都沒見過地,妹妹怎麼倒都識得?”

歡顏笑着對她說:“姐姐也有姐姐的好兒啊,姐姐多爽脆啊。昨夜裡睡得可好?宮裡有沒有缺什麼少什麼的,打發奴才去領了沒有?”

朝霞帶來的宮女跟綠俏很是熟悉的樣子,兩人的宮衣式樣顏色料子又都是一樣的,想必也是個管事姑姑,聞言忙上前來施禮:“奴婢紅豔見過顏修儀娘娘。我家主子不大理會兒宮裡的擺設什麼的,什麼意見也沒有寬厚得緊,奴婢會留意着,缺什麼就打發人領去了,請顏修儀娘娘放心吧。”

歡顏笑着一邊走一邊說道:“紅豔姑姑和綠俏是一起進宮的吧,連名字都是一對兒呢。你家主子是個爽快人,心裡藏不住什麼事兒,紅豔姑姑以後多幫襯些。”

紅豔連忙說道:“顏修儀娘娘太客氣了,直接稱呼奴婢的名字就行了。我家主子不是個多事的人,跟了她是奴婢修來的福氣,奴婢會好好服侍主子的。”

先到了永禧宮門口,歡顏站下對着朝霞說:“馮昭媛不是還要打發奴才來咱們各自的宮中麼,我也不留姐姐了,等這兩天消停了,我再去看姐姐。”

又是幾個來回施禮告別,朝霞主僕二人方纔轉身離去。

回到紫玉殿,點翠見了主子回來,匆匆施禮後便出門進了院中偏廈。歡顏納悶着,這點翠這是在幹什麼?進了暖閣,採芳迎了上來幫主子解下大衣裳。

綠俏脫了披風送回自己房中回了來,採芳已經沏上熱茶來,一邊倒茶一邊說道,“娘娘剛走,內廷司就有不少叫什麼處的太監們,擡着好多箱籠送了來,說是娘娘的哥哥齊侍衛送到內廷宮門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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