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嬤嬤,怎麼未來奶奶的嫁妝還沒送過去嗎?”
帶路嬤嬤,哦不,是封嬤嬤見着她來了,諂媚着就上前了,“正要過去呢,讓夫人等急了,還真是罪過了!”
李嬤嬤老早之前就將蔣家的事情打探得清清楚楚了,哪裡不知道這個所謂得夫人是誰?
原先就道這個小何氏怕不是什麼善茬,誰知道姑娘還沒嫁進來呢,她就開始出幺蛾子了。
李嬤嬤權當不知道她的樣子,微微欠身,問道,
“不知這位夫人是哪家的夫人,怎麼不在外頭和我們太太說說話,反而進了內宅了,可是走迷了路了?”
小何氏道,“我就是平原侯蔣家的夫人,怎麼可能走迷了!”
李嬤嬤遂道,“平原侯府,我可沒有聽聞平原侯府有什麼夫人在,唯一的夫人不是難產去了嗎?”
“你!”小何氏黑了臉,指着她罵道,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敢這麼說我!”
“就憑你是聖旨下明的老平原侯之妾,而我是寧國府賈縣主的教養嬤嬤!官封八品女官!”
寧府跟過來的人還自尤可,李嬤嬤本是姑娘身邊唯一的強硬派,更何況她是賈家已故的老太爺專程從宮裡請回來的,品級雖低,也好過她個姨太太!
平原侯府的人則是目瞪口呆,還沒有見過和夫人正面槓上的人,這未來大奶奶的教養嬤嬤膽子夠大的啊!
小何氏大怒,她在平原侯府仗着老平原侯的寵愛,橫行霸道,無人敢掠其鋒芒。
“來人!給我將這個以下犯上的東西給我綁了!”
平原侯府的人聽慣了她的話,說綁就要上來,沒有半點猶豫。
李嬤嬤瞧着心頭一跳,她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只是沒想到的是這個小何氏竟然在蔣家有着這樣子的威勢,更沒有想到的是她沒腦子到這種程度,在這大喜的日子裡說綁就綁,是真的沒腦子還是有恃無恐?
李嬤嬤再有能耐,不過是個弱女子,在孫嬤嬤等人不停得喊停阻止聲中,她挺直了脊背,顯得格外的威嚴,她是代表着自家姑娘來的,半點失儀都會讓人小瞧了姑娘去!
況且便是被抓了去也無妨,這是聖人下旨栓的婚,反而這小何氏會以破壞聖人的旨意的名義被問罪,這樣子除了這個禍害也是好的。
可惜的是,不管是李嬤嬤還是小何氏的心願都不曾滿足,因爲......
“住手!”
蔣子寧黑了臉,大步跨了過來,那些受命來捆李嬤嬤的人有些回過神來了,身子一顫,差點沒嚇出個好歹來,這可是未來平原侯夫人的教養嬤嬤啊,將她捆了,等賈姑娘嫁進來之後還有自己好果子吃?
但還有一部分人,見慣了大公子在夫人面前畏畏縮縮,還當他是當年那個任人拿捏的大公子,半點都不放在眼裡,還是衝了上去。
不過蔣子寧身邊上過戰場的護衛不是白擺着看的,不用蔣子寧吩咐,上前三下兩下就將人給制服了,在路邊上哎喲叫喚呢!
蔣子寧顧不得這些個膽大包天的下人了,得先安撫着賈家的人。
“嬤嬤,可曾受傷,是子寧治家不嚴,以致下人冒犯,還請嬤嬤見諒!”
說着抱拳彎腰了。
李嬤嬤趕緊讓了開來,這可是姑娘的未來夫君,對他可不比對其他人,見他過來就先放鬆了一二,又見他爲人知禮數,又風度翩翩不下賈家的幾個公子,更是喜歡了,笑道,
“與蔣公子無關,只是吉時不敢耽擱,還請公子指明庫房之處,老奴好將嫁妝送入進去!”
蔣子寧看了一眼李嬤嬤身後的好幾個大箱子,也明白了這小何氏鬧得哪一齣,也不敢耽擱,忙讓自己的親信領着人送去了自己的清厚院。
待目送走了李嬤嬤,他纔看向了小何氏,見她目光看了過來,小何氏脖子一縮,隨後似乎又覺得自己太過丟臉了,復又挺了挺胸,不過在蔣子寧每走過來一步,她就散一股氣,等到蔣子寧到了自己跟前兩步的時候,再也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了。
竟然還後退一步,眼神遊弋,顫着聲音道,“寧哥兒,你想要做什麼?我,我可是你的庶母!”
又覺得這保障不夠,又補了一句,“我還是你的姨母呢!你不能做什麼!”
“是啊,您還記得您是我的姨母啊!”
小何氏沒有敢看他,但是莫名的知道他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游弋,一點一點得起着雞皮疙瘩。
心中不由唾棄了自己,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之前二十年不都是任由自己拿捏的嗎?這去了一趟南邊,打了一次仗,怎麼眼神就和要吃人的一樣!自己也太過窩囊了點吧,就這樣被他給嚇住了?
想是這樣想,但還是沒有敢直視了他。
就聽得蔣子寧“哼”了一聲,轉了身,道,
“將剛剛膽敢冒犯李嬤嬤的人,都給我打五十板子,死活不論,打死的扔到亂葬崗裡,活的賣出去!”
這蔣家在小何氏的掌控下半點規矩都沒有,只有狠狠得懲罰才能讓他們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總不至於還要讓阿璐過來爲着這一羣使喚不上的人煩惱!
這個時候蔣家的家下人才意識到時代也是變了的,蔣家的天也變了,再三哭嚎認錯也沒辦法,被強制拖了下去。
墨陽不忍瞧,這些都是和自家沾着親帶着故的,遂求情道,
“公子,不,侯爺,他們有錯便是打死也不爲過的,只是這不是明日就是侯爺的大喜之日了嗎?這見了血總是不吉利的,不若等賈姑娘嫁進來之後處理?”
蔣子寧猶豫了,還是實用主義佔了上風,道,“照吩咐就是了。”
墨陽無奈,只能應下了。
章氏來來回回的跟蔣家的族人說話,一個個的又是哄着又是捧着的,直使出渾身解數,將衆人哄高興了,早就疲憊萬分了,又聽着家下人說起蔣家發生的姨娘試圖私吞嫁妝的事情,更是氣得倒仰。
“早就聽聞這平原侯府名聲不好,姨娘囂張的,沒想到囂張到了這樣的地步,連媳婦的嫁妝都要貪了去,他們怎麼不上天啊!”
章氏一面罵着,一面還得吩咐人回家之後閉上嘴,不準在姑娘面前透露半分,事情都解決了,告訴了姑娘也不過是白白讓她擔憂罷了!
復又忍着氣,好生和蔣家的人告了別,領着家下人回家去了,到家的時候天色都有些黑了。
章氏渾身酸脹,恨不得躺在牀上一覺不起了,忽然想到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