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八郎回到高升客棧,馬上把張玉龍和張玉彪兩兄弟找到了一起,對於許八郎來說,他知道他已經在京城捅破了天,今天晚上,肯定是一個不眠之夜,無論是尉遲儉和尉遲義兄弟,還是尹凱和順昌皇帝,必定都在作最後的搏鬥。
只是,對於順昌皇帝來說,就算是發現了自己的中毒的原因,又能如何呢?畢竟已然病入膏肓了,就算是華佗再世,也無力迴天,頂多多捱一些時日罷了。
這邊許八郎一夥人全神戒備着,那邊尉遲兄弟又在尉遲王府裡會商着尹凱離京之後的問題,對於尉遲儉來說,也早就看出了尹凱與順昌皇帝所唱的雙簧,但是如今,順昌皇帝已經沒有幾天的活頭了,就算是尹凱能夠平安地抵達蜀中,組織起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來,又能如何呢?
一切都已經爲時晚了。
看着尉遲儉和尉遲禮得意洋洋地樣子,尉遲義卻一言不發,他北漢撤軍,又從北地趕回京城來,就是接到了三哥的口信,告訴他京中馬上會有變故。
對於尉遲儉的陰謀詭計,尉遲義並不以爲然,確切地說,他的確還在可惜着尹凱這麼一員忠勇雙全的將軍,就這般倒在了三哥的齷齪之下,反而對順昌皇帝的生死無所謂了。
正說之時,有人來報,說許八郎往尹凱府中去了。 щшш✿ ttκá n✿ c ○
尉遲儉這纔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問着尉遲義:“五弟,我有些不明白,其實你早就應該知道欒山要被解職了,爲什麼還要跟太平寨做那樣的交易?把懷州讓他們呢?”
尉遲義白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在爲我兒子謀個地盤,你會信嗎?”
“子洛?”尉遲儉一愣。
尉遲禮笑了起來,道:“五弟也太性急了吧?子洛才四歲,等他長大成了人了,別說是一州之地,普天之下,都只怕是我們尉遲家的了!”
尉遲義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尉遲儉,悠悠地道:“我只怕到時候,尉遲家真得奪了天下,會兄不兄,弟不弟了!”
尉遲儉一怔,已然明白了尉遲義的所指,他尷尬地笑了一下,道:“咱們五個兄弟,如今只剩下了咱們三個,還不到爭帝位的時候,何必要這般得見外呢?”
尉遲禮這才明白了尉遲義的話意,但是,他夾在兩個人之間,卻有些左右爲難。
尉遲義道:“我只願三哥能夠信守諾言,當然,到時候我也會信守諾言的。”
尉遲儉笑了一下,點着頭:“五弟還是不要多心了,咱們還遠沒有到那個地步上去,等走到了那步的時候,再說吧!”
尉遲禮也白了一眼尉遲義,道:“五弟,你這個人就是這麼小心眼子,當初可是說好的,大家輪着來,如今就只剩下我們三兄弟,三哥先坐兩年,然後我再坐兩年,最後纔是你的!”
尉遲義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
“五弟,你要往哪去?”尉遲儉連忙問道。
“我去會一會許八郎!”尉遲義沒有隱瞞。
“呵呵,你當年可是把你這個小舅子害得挺慘的,如今他已經不是你的小舅子了,怎麼,你還對他有了感情?”尉遲禮開着玩笑一般地說着。
尉遲義轉回頭,陰沉着臉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做理會,大踏步地離開了。
看着尉遲義離去的背影,尉遲禮十分得不快,轉頭對着尉遲儉道:“你看他牛的,對咱們兩位哥哥都這般!”
尉遲儉擡頭看了他一眼,道:“你要知道,如果沒有五弟在外面,只怕咱們早就被順昌皇帝拿下了!你就消停消停吧。”
“我又沒做什麼,消停什麼?”
尉遲儉瞪了他一眼,道:“以後,跟別人說話,不要哪壺不開就提哪壺!”
尉遲禮怔了怔,這才明白剛纔的玩笑的確是傷到了五弟的心。
尹凱順利地將傅太醫秘密抓捕,並將其帶進了皇宮,來到了此時順昌皇帝養病的養心殿。
尹凱雖然被撤掉了京城防禦使之職,但是在他沒有離開京城以前,京城裡的禁軍還是習慣性地聽從他的命令的,便是張雲山,也自覺地維護着的他的尊嚴,唯他的馬首是瞻。
張雲山親自帶着人將養心殿內外佈置起來,嚴禁任何人進出,並將養心殿內原本伺候的太監和宮女盡數地趕了出去。
此時的順昌皇帝雖然病入骨髓,但是頭腦還是清醒的,在尹凱的幫助之下,也能夠坐起身來,便靠在龍榻之上,聽着猶如篩糠一樣的傅太醫,將暗害自己的過程講了出來。
尹凱的手段也的確是狠辣,傅太醫明知道就算是講出陰謀來,也不可能保全,便也只能如實地交待。尹凱向他保證,若是他能夠如實交待,可以保證不誅連其九族。
聽完了傅太醫的敘述,順昌皇帝猶如恍然一夢般,這才明白自己的病原本就是尉遲儉與傅太醫內外勾結的結果。
“陛下的衣物都是皇后娘娘命人薰的香,小人只是提供了鳳腦香之毒!”說到最後,傅太醫也將尉遲仁咬了出來。
順昌皇帝面如死灰,對着傅太醫揮了揮手,示意着尹凱將人帶將下去。
尹凱依言照行,命令手下的衛兵先將傅太醫看押起來,這纔對着順昌皇帝道:“陛下,當年先皇也是這般中的毒,尉遲兄妹早就已經犯了謀逆的死罪,可惜陛下還是未敢對他們動手,纔會倒至今日的禍患!”
順昌皇帝如今已然是將死之人了,面對真象的時候,只是淚流滿面,顯出萬分的後悔。
“還望陛下早作聖裁,不要再貽誤戰機了!”尹凱卻有些急迫。
順昌皇帝點了點頭,用殘存的氣力道:“那便一切聽憑愛卿作主吧!”
尹凱點着頭,道:“那便先將宮中的尉遲姐妹殺掉,外面封堵城門,今天夜裡正好乘着尉遲義回朝,將尉遲三兄弟一網打盡!”
順昌皇帝點着頭:“一切有勞愛卿了。”只是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道:“不過,對於麗妃,還是留些時日,如何也要任她生完孩子之後,再作打算!”
尹凱知道順昌皇帝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留得一個兒子的,雖然覺得留下尉遲智一命,那就是留下了禍患,但是不殺孕婦,本也是歷朝歷代的傳統,更何況這個孕婦還懷着龍胎呢?
“諾!”尹凱答應着。
卻也在這個時候,皇后聽聞養心殿被御林軍封鎖,很是詫異,她以爲順昌皇帝這是要不行了,所以連忙趕了過來,以皇后的身份想要進入到養心殿內。
聽到皇后來到,順昌皇帝憤怒異常,還是命人將她放了進來,想要當面質問她一些事情。
尉遲仁直到進入了殿中,看到了傅太醫跪在外殿,被兩個士兵看押着,便馬上明白東窗事發,再想要轉身逃走,已然不及。
金瓜武士奉旨摘去了她的鳳冠霞帔,將之拖到了順昌皇帝的病榻之前,跪下來。在鐵的事實面前,尉遲仁一味得攪賴,順昌皇帝厭煩透頂,命令着金瓜武士將其拉出外殿,直接擊頂,將其打了一個白漿迸裂而亡。
見到處決了皇后尉遲仁,尹凱又派人往景麗宮看押麗妃尉遲智,這纔出宮帶着御林軍趁夜殺奔尉遲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