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起已經無心在燕京經營了,從燕京衙門裡出來之後,她便將自己關在了屋裡,像一頭貓一樣,獨自蜷縮在那裡舔着自己的傷口。
但是,她的思想卻還是比較睿智的,經歷了與南院大王耶律休達的鬥志鬥勇,她知道燕京這個地方,已經不是她們所能夠呆下去的了,所以在與許八郎和祁東、林花商議之後,許雲起決定馬上起程,帶上那些還沒有賣完的貨物,南下往大楚國的北京大名府售賣。
在決定下來之後,他們立即動身,與花二孃會完了房錢,當即便離開了燕京城,以免夜長夢多。
都知道耶律休達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此時他吃了一個啞巴虧,自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在他們剛剛離開,顏毅便找到了龍門客棧,當聽許雲起一行人已經離去之時,他只剩下了一片悵望的心情,他的心裡頭在想着,也許自己從此後便真得失去了這個紅顏知己。
他還不能夠離開王鳳,因爲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妻已經懷孕了。
只是,當顏毅剛剛要離開龍門客棧的時候,便看到幾個軍官打扮的人來到店前,向着老闆娘打聽着許雲起那一行的去向。
花二孃很是警惕,問道:“你們找許夫人做什麼?”
其中一個看似頭目的軍官道:“我家將軍想要買幾件玻璃,故而相問。”
花二孃道:“你們家將軍?是哪位將軍呀?”
那個頭目有些不耐煩地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花二孃尷尬地笑了笑,道:“咱們這個燕京城裡的將軍太多了,所以我有些好奇罷了,既然你們不願意那就算了,只是你們來得可不巧,她們剛剛離去。呵呵,他們是商人,在這城中攤上了官司,得罪了權貴,不快些離去纔怪呢!”
“你可知道他們往何處去了嗎?”
“那還能往什麼地方去?肯定是去了大楚唄!”花二孃猜測着。
這一行人沒有再問,又匆匆而去。
顏毅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那個問話的頭目,他覺得似曾見過,於是便悄悄地尾隨其後,一直看到他們走進了南院大王府,他這才豁然想起來,自己在與耶律休達談判之時,曾看到了那個頭目在耶律休達的身側出現過。
那些人就是耶律休達的人,看來,許七還是走得相當利落,她沒有留下來是對的,耶律休達顯然並不想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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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古老的山前驛道,許雲起一行人離開了燕京城,準備着第一天晚上落腳在良鄉縣,第二天只要是過了拒馬河,就可以抵達大楚國的國境,那便不是耶律休達所能掌控的了。
他們走得很急,生怕耶律休達會派兵追過來,還好,一直到了良鄉縣,一路上都很平安。
按照許雲起的想法,恨不能馬上就越過拒馬河,抵達涿州境內。
如今,涿州已經被大楚國佔據,那是因爲耶律休達戰敗之後,尉遲義乘勝追擊,而一舉奪下來的;若不是看到契丹從上京過來的援軍已經到了古北口,或許尉遲義還想要就勢攻下燕京城呢!
只是因爲還帶着一個孩,他們不得不在良鄉縣住了一晚,在天色剛剛亮起來的時候,便收拾了行李和車馬,乘着縣城的城門剛剛打開,路上的行人還少之時,加速地往南趕去。
許雲起想,只要以這樣的速度前進,估計他們可以在中午之後抵達拒馬河渡。
當他們出了良鄉縣城十里,來到一處河邊之時,忽然從河邊的樹林中,轉出了五十多個包布裹頭的強盜來,他們騎在馬上,有的手裡握着槍,有的手裡拿着刀,一個個威風凜凜的樣,一見到這一行人,便堵在了橋頭,爲首的那個大漢開口便喝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這裡過,留下買路財!”
“他孃的,這光天化日之下,這邊怎麼還出了強盜了?”許八郎不由得破口大罵。
許雲起坐在馬車中,也不由得掀開了車窗的簾。他們去燕京的時候就從這裡走過,那個時候並沒有強盜;而且也沒有聽這附近哪個山頭上有盜賊出沒。雖然這些大盜唱得好聽,只是這裡離着西部的山區,還有着十多裡的路,哪裡又有山呢?
祁東馬上命令一行人戒備起來,對於久經沙場的他和林花來,這幾十人毛賊,他並不看在眼裡。他打馬前進,手裡也握緊了自己的點鋼槍,來到了那個盜賊頭目的面前,厲聲喝道:“我劫道的,你可知道你們打劫的是誰嗎?”
“你們是誰?”頭目問道。
“呵呵,太行山有八十一寨,其中排名在前十位的就有我們太平寨,你們可是在太歲的頭上動土,也不怕風大煽了你的舌頭!”
在盜賊的面前,祁東也一點兒也不含糊。
“那就打馬來試一試!”這個頭目直接叫板。
祁東一聲冷哼,挺起手中的點鋼槍,喝了一聲,腳夾着馬肚,跨下的烏錐馬立即衝了過去。那個盜賊卻是閃到了一旁,往身後揮了揮手,馬上有一個手下也挺着槍迎了上來。
兩匹馬相沖着交錯之時,祁東手中的槍猛地向這個賊寇的身體戳出,若是戳中,光是靠着馬匹的衝勁,就足可以將這個馬上的賊人貫穿。
而這個賊人手下竟然也不弱,迎着祁東的槍,用自己的槍一擋,發出“當”的一聲大響,已然將祁東手裡的槍磕開了,兩匹馬飛奔着各自奔向了一邊。
“好勁道!”祁東不由得讚歎了一聲。剛纔他並沒有使出全力,原以爲這些盜賊都是些有力氣的莊稼漢,哪裡想到從第一回合交手,他便可以看出來,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強盜,便是這麼一個看似兵卒的傢伙,手裡頭也有那麼兩下,而且他的反應敏捷,分明是經過無數次的戰場廝殺,有着十分豐富的經驗。
當下,祁東不敢再覷,撥轉馬頭,大喊着:“再來!”
再一次向着那個強盜衝了過去。
那個強盜也毫不示弱,也撥轉了馬頭,與之相迎着衝了過來。
河岸上,又是一聲“當”的巨響,這一次祁東可是使用了十足的力量,那個強盜還是用手中的槍對祁東的槍進行撥擋,只是卻沒有剛纔那般幸運,他手中的槍被震得脫手飛出,他卻是一低頭,躲過了祁東順勢而來的槍頭,雙馬再一次交錯而過,那強盜知道了厲害,也沒有去撿飛出老遠的槍,急急地撥馬回到了本陣之中。
“好!”許八郎帶頭髮出了一聲呼喝,太平寨的其他人也一起高聲歡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