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的製作配方,可以是太平寨的鎮寨之寶了,這種工藝白了就是一層窗戶紙,只要一捅開就會破的。
“那個配方不是隻有你和老於頭知道嗎?”許雲起皺着眉頭問着王長慶。
王長慶點了下頭,道:“是我們兩個人掌管的,那個配方也一直保存在我的手裡。前日老於頭爲了解決一個問題,從我手裡將那個配方要了過去,直到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再問他要的時候,他如何也找不到了!”
許雲起沉默了一下,道:“那個配方我還記得,便是丟了我也能夠寫出來。”
許八郎道:“是呀,那個配方本來就是你寫的,你當然能夠再寫出來,只是如果那個配方流傳到外面去,那麼我們太平寨的生意怎麼辦呢?”
尉遲義也皺着眉頭,雖然他對玻璃配方並不感興趣,卻也知道它的重要性,想了一下,道:“老於頭呢?”
王長慶道:“他的兒也不見了,他去追他的兒了!”
“他的兒?”
“是!”王長慶道:“他有兩個兒,大兒就在玻璃廠,夫人也是見過的,比較老實巴交;但是他還有一個兒,叫作於二,那比較偷奸耍滑,還好吃懶做,雖然老於頭帶着他在玻璃廠做事,可是他卻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經常以各種理由不來。老於頭懷疑是他的兒偷了那個配方,跑出了太平寨!”
“肯定是這樣!”尉遲義當先地肯定着。
許八郎也點着頭,覺得王長慶所不錯。
的確,手裡揣着製作玻璃的配方,就是揣着了萬貫家財,對於知道這個配方價值的人來,這東西就是價值連城。
此時,許雲起也沒有心思再在這裡視察了,叮囑着王長慶注意一些相關問題後,便迴轉了太平寨,臨走之時,還特意交待王村長,等老於頭一回來,便讓他馬上來見自己。
路上,許雲起一直不話,好像滿懷着什麼心事。尉遲義和許八郎都以爲她在爲玻璃配方丟失的事情煩惱,尉遲義當先勸道:“那東西丟就丟了吧!就算是別人拿了去,也不見得能夠造出同樣的玻璃來。”
對於拿走的配方,能不能真得造出和太平寨一模一樣的產品來,許雲起也有些懷疑,那個配方里面只寫了幾樣原材料的混合比例,並沒有其他的東西,除非在玻璃廠工作過,見到過整個生產工藝的流程,能出一個大概來。而老於頭的兒,應該是知道的。
見到許雲起沒有話,許八郎也在安慰着:“姐呀,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是別人會做了又能如何?咱們把價格壓得低低的,讓他們沒有利潤可圖!”
許雲起這才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在爲這個事情着急,我是在想,誰會是我們太平寨的臥底呢?”
“臥底?”許八郎怔了一下,忽然想起來,剛纔那正是自己的猜測。
“你也覺得太平寨有人在充當臥底?”尉遲義問道。
許雲起肯定地點着頭:“於家的老二我是見過的,那個少年雖然好高騖遠,但是還算是聰明,如果沒有人教唆,他是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的!”
“教唆?你是認爲有人教唆?”尉遲義問。
許雲起點着頭,道:“我在想,這天下間,對我們太平寨的玻璃有覬覦之心的人很多,而最希望能夠得到這個東西的,應該就是你們尉遲家的萬商會了!”
尉遲義一愣,道:“你是懷疑我三哥使的鬼?”
“他那個人,就是一個沒縫的雞蛋都要叮一叮的蒼蠅,不僅僅貪婪,而且怎麼令人噁心,他就怎麼來!”
尉遲義有些不快地道:“就算是你對我三哥不滿,也沒有必要在我的面前,如此得他吧?”
許雲起道:“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不管你愛不愛聽,他都是那樣的!我敢肯定,偷盜配方的事,十有八九跟他是有關係的,他這個人向來是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
尉遲義沉默了一下,還是道:“好吧,我知道他對不起你,但是就算是如此,這也過去了那麼久的時間,便是恨也有人頭吧?他如何也是我的三哥呀!”
許雲起看了他一眼,淡然地道:“我並不是聖人,你可以原諒你三哥,但是我不能!”
她着,不由得閉上了眼睛,腦海裡出現了她在尉遲王府唯一的好朋友玉兒,慘死在尉遲儉的手下的情景,便是當初尉遲儉對她的污辱,也沒有令她如此得痛恨過,可是玉兒的慘死,卻成爲了許雲起永遠揹負在身上的一道枷鎖。她一直認爲,如果不是因爲她,玉兒應該還好好的活在世上的。
“如果,你眼睜睜地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爲了救你而慘死他人的皮鞭之下,你會原諒那個打死他的人嗎?”她問着尉遲義,同時也在自問着自己。
早在那時開始,許雲起就暗暗地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殺了尉遲儉,替玉兒報仇,並且,她是在跪在玉兒的墳前發的誓言。
尉遲義也只是以爲許七對尉遲儉的恨,只是糾結於那份不堪的回憶,卻並不知道玉兒的事情。尉遲王府每年不死幾個丫頭呢?他從來也沒有感覺得哪裡不對了。
許雲起也不願意再向尉遲義提及這些沉痛的往事,她知道,尉遲儉畢竟是尉遲義的三哥,他們兄弟之間就算有矛盾,也不會傷及性命的,她要報仇根本就指望不上尉遲義,只能靠自己。而且當初,她也向尉遲義提及過三個條件,尉遲義一個都辦不到。
“三哥他遠在京城,又沒有到太平寨裡來,就算是他安插臥底,又能是誰呢?”尉遲義也在猜測着。
許八郎沒有好氣地答道:“是呀,尉遲儉是不在太平寨,但是他的弟弟不是在太平寨裡嗎?”
尉遲義愣了愣,明知道許八郎在暗示自己,他卻是一笑,不以爲然地道:“你這麼懷疑我,卻是沒有道理了!呵呵,雖然尉遲儉是我的三哥,但是我們兩個人並不相合,他便是想要讓我替他辦事,也只能找大哥來服我!再,我憑什麼要偷配方呢?對於我來,如今的太平寨,可是我準備用心經營的根據地,我並不希望太平寨的利益受損!”
“誰相信你的鬼話呀?”許八郎冷哼一聲,在他看來,尉遲義不爲尉遲家辦事,那纔是怪了呢!
“你大哥?”許雲起驀然想到了什麼,剛纔尉遲義提到尉遲良的時候,她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怎麼?我大哥也有什麼不對嗎?”尉遲義問。
許雲起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