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島好奇怪啊,明明沒有檳榔,爲什麼叫檳榔嶼呢?”勞拉看着不遠處的島嶼問道。她現在的漢語越來越進步了。
“原來島上都是檳榔樹,後來被砍光了,不過檳榔嶼這個好聽的名字流傳下來了。”司徒南笑着解釋道。
前世司徒南有個遠方親戚住在檳榔嶼,所以他也來過檳榔嶼幾次,所以對檳榔嶼的歷史也知道不少。
故地重遊,別有一番感慨。前世今生,檳榔嶼在司徒南心目中都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地方。這裡中國人唯一佔主導的海外城市,檳榔嶼華人人口占了大多數,全世界獨一份。來到檳城這裡的時候,就感覺和國內一樣。
檳城處在東西方的交匯處,東西方文明在這裡交融,形成了獨特的檳城特色。不僅有大量的西方建築,也有司徒南非常熟悉的中國建築,甚至還保留着一些明朝風格的古代建築。
高高翹起的房檐,青磚琉璃瓦,隨處可見的黃皮膚黑眼睛,親切而不太懂得的閩南語,都讓司徒南雀躍。
從到底檳榔嶼的一刻起,司徒南就喜歡上這裡了。就像一顆鑲嵌在馬來半島的明珠,檳榔嶼迤邐的自然風光、豐富的資源、多彩的人文都深深地吸引着司徒南。
“親愛的,你會喜歡這裡的,我們在這裡會有個愉快的旅程。下去吧!我想李已經做好了迎接我們的準備了。”
司徒南說完抱着小安迪,一邊一邊下船一邊逗小安迪道:“檳城檳城,我們的城,安迪,你喜歡它嗎?”
“這就是你說的威廉號?他一個人的郵輪?”李遠山看着港口威廉號優美的線條,有點難以置信。
那船太大太漂亮了,竟然作爲某個人的私人交通工具?實在是太奢侈了。別說是亞洲,就算在美國,擁有私人郵輪的也是寥寥數人。他有點相信李仁橋說的美國大富豪朋友了。
這時,看着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抱着一個可愛的小孩,一邊牽着一個款款的白人貴婦,一家子溫馨地走了下來,李仁橋便興奮喊道:“司徒南,這裡!”
“哈哈!仁橋,幾天不見,你胖了不少啊!檳城城的水土怎麼養人?看來我要多住幾天了。”司徒南笑道,他把開始不大安份的小安迪交給一旁的勞拉,輕輕地拍了下李仁橋。
“我還不是老樣子?倒是你,去了中東,怎麼像是去了非洲一樣?”李仁橋取笑道。
“安迪,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說者從勞拉回來接過小安迪。
小安迪雖然對這個曾經賴在家裡有一段時間的怪叔叔還有點印象,不過還是比較喜歡勞拉的懷抱,所以對李仁橋不怎麼熱情,小臉蛋別了過去,分明就說我不認識你了!
“哈哈!”司徒南夫婦相視莞爾一笑。
“爸,這是我跟你提過的司徒南,他的夫人勞拉,還有這個惱人的小壞蛋,安迪。”李仁橋對着司徒南介紹道,“我老子,李遠山。剛好我家裡這裡近,便一塊來接你了。”
司徒南這才注意到李仁橋身邊的一個正在微笑的中年男人,眉宇之間和李仁橋又幾分相像。
“李伯父,你好!這次就打擾你了。”司徒南上前笑着點頭問道。
“哪裡哪裡。仁橋在美國多承蒙你照顧,這次來到檳城就當自己家一樣,別客氣。”李遠山熱情道。
“李伯父客氣了,仁橋一直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們全家都很喜歡他。他是個很棒的科學家。”勞拉突然說道。
勞拉開口讓李遠山更是驚訝,他沒想到站在司徒南旁邊的這個“洋婆子”也會說中文,雖然口音有些怪。
“真沒想到勞拉夫人也會說中文,老夫太驚訝了。這邊請!”李遠山感嘆地把司徒南一家請回家裡。
走進喬治城的李宅後,司徒南饒有興趣地參觀那古色古典的建築。小安迪對客廳裡的雕鏤精美的屏風很好奇,伸出小手去抓,可惜夠不着,便在勞拉的懷裡掙扎着,一邊吱呀地叫着。
“哦!這是紫檀木做的屏風!好漂亮啊!”勞拉驚歎道。
“你也知道這紫檀木?”李遠山問道,這塊屏風是他花高價買來的,擺在客廳,每次客人的讚美他就很高興。
“是的。我們家裡也有一塊,不過沒這麼大,這麼漂亮!”勞拉點點頭。司徒南在這方面總捨得花錢。
“李叔,聽說南洋這邊,有很多紫檀木?可以的話,幫我留意一下,我想大量收藏紫檀,有多少要多少,價錢不是問題。”司徒南來了興致。
像李家的這塊紫檀屏風至少值幾十萬元,不過對司徒南來說這不算錢。
“這又何難?我那就有紫檀木。”姚宏民插嘴道。剛剛他也去碼頭迎接司徒南,不過司徒南還是按照預先的計劃住進了李家。
這幾天,姚宏民一直和李遠山談論合作錫業公司的事,美華公司和李家也成了合作伙伴,加上姚宏民也和李仁橋相熟,所以纔有今天一聚。
“宏民,你可不老實啊!有這樣的好東西竟然藏着?”司徒南笑道。
“哪有?也是最近的事,在我們的伐木場被發現的,一共兩棵,估計都有500年了。”姚宏民解釋道。
這是不久前他去蘇門答臘島考察米納斯油田建設進度的時候,負責油田建設的項目的章浩然偷偷告訴姚宏民的。
爲了爭奪那些紫檀木,保安公司的人把附近一個小村子的人給滅了,因爲那些土著也同時發現了那紫檀木。不過這事,姚宏民不好當衆說出來。
“哈哈。看來我運氣真不錯。剛來到南洋就收到這份大禮,宏民你太有我心了。”還沒等姚宏民同意,司徒南就猴急地把那紫檀木佔爲己有了。
姚宏民笑了笑,兩棵紫檀木只是意外之喜,跟司徒南在南洋基金會的付出相比,一點也不算什麼。
美華公司在蘇門答臘的森林裡,有大片的林地,發現幾棵紫檀一點也不奇怪。他趕到李家,也是有事像司徒南迴報。
待衆人走後,房間裡只留下了司徒南、姚宏民和李仁橋三人,他們商量南洋基金會的事情。
“你不是對這些事不感興趣的嗎?”一開始,司徒南就打趣李仁橋。
“我能不關心嗎?我們李家都搭上你們這條賊船了。萬一你們要搞出些擦槍走火的事,我也好有個準備啊。”李仁橋瞥了司徒南一眼,沒好氣道。
“你怕什麼?老子投入那麼多真金白銀你以爲都是好玩的?再說我們又不再檳城動手,怎麼也不會波及到這邊的事的。除非英國瘋了,不然他們不會動這裡的華商的,我們很快就控制了殖民地的部分經濟權。”司徒南冷笑道。
“呵呵。李老爺子不是跟我們合作得挺愉快的嗎?過幾天,我們合作的李氏錫業公司就成立了。而且我們一個月後將會邀請馬來亞的華人錫商一起成立華人錫業公會。李家可是牽頭人啊。”姚宏民插和道。
接着又把美華公司和李家的合作計劃告訴司徒南。
“嗯。這事做得對!美華公司不用出風頭,但可以通過組織類似的公會,完成我們在南洋的產業佈局。只要我們在每家大公司那裡佔有一點的股份,而且還控制着貿易渠道,相信南洋的華人資本都會爲我們所用的。”司徒南讚道。
他和姚宏民的想法不謀而合。心想,姚宏民不僅處事老練,把美華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條,而且還有大局觀,眼光長遠,懂得把南洋的華商整合起來,爲南洋基金會所用。這樣的帥才,當初讓他到南洋再正確不過了。
“現在美華公司在南洋大展拳腳的有力時期,不僅要做好我們自己的產業,也要把更多的精力用來引導、組織南洋的華人資本,把南洋的華人資本納入我們的體系內。當這些外圍的華人資本和我們交融在一起,離不開我們美華的時候,自然也會成爲我們的盟友。
畢竟誰也不想做二等公民。此事說來容易,但做起來卻要謹慎,我們首先要挑選值得我們相信的人。千萬不能把我們寶貴的資源用以那些殖民者的狗腿子身上,他們不是跟我們一路人。”
司徒南說道這裡,又淡淡地看了李仁橋一眼。
“什麼眼神啊?我們李家絕對是黃種的,哪像你????????”李仁橋有些不滿地說道,不過很快聲音又弱了下去。
“你有種,但你的地不知道是哪塊呢?”
司徒南想起李仁橋被家裡逼婚就想笑,他懶得和李仁橋鬥嘴,繼續解釋道:“誰是我們南洋基金會的自己人呢?很簡單!就是信奉中華文化的人!維護南洋華人利益的人!維護全世界華人利益的人!”
司徒南給自己人下了個定義。俗話說,自己人什麼都好說,不是自己人,什麼都不好說。
南洋華人成分非常複雜,各自有各自的利益訴求。南洋基金會要想取得成功,首先就要區分自己人、朋友、和敵人三者的關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