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來找她的!(5000+)
到了自家院子門前,豆子指着簡單的朱漆木門:“這裡就是我家了!”
端木孤辰和兩名侍衛一同趕到。
看了看簡單的朱漆木門,在院子內隱約傳來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氣,在院子大門的對面還有一家藥鋪,名曰‘稻花香藥鋪’。
豆子又指了指路對面的藥鋪:“那藥鋪也是我孃親開的,平日裡都由花姨和春姨打理!你們先在外面等着,我進去先稟報我孃親!鈐”
“好!”端木孤辰點頭。
待豆子進去之後,端木孤辰開始打量起四周來。
不得不說,這稻香村的風景很美,這院子地處村莊的邊緣,旁邊一條小溪,溪水從黎山上流下,清可見底,沿着小溪栽種着無數垂柳。
黎山上方淡淡的一層霧氣如仙雲籠罩。
空氣中清新的味道,令人心馳神往。
等了好一會兒,院子裡也無人出來,端木孤辰身後的一名侍衛忍不住向端木孤辰提議。
“主子,這麼久了,要不要屬下去敲門提醒?”站在門外,雖然可以欣賞美景,但端木孤辰的身份貴胄,在此一直等下去有失.身份。
“不需要!”端木孤辰淡淡的拒絕,少有的語調輕鬆,看起來他的心情很好。
兩名侍衛面面相覷。
今兒個的端木孤辰很是奇怪,不僅親自給人家上門送陶罐,而且還心甘情願在門前等。
若是依照端木孤辰平時的性子,怕是已命人將這座院子夷爲平地了。
奇怪的是,對面的藥鋪門敞開着,卻是不見半個人影,也不怕有小偷來,把裡面的名貴藥材偷光嗎?
若非端木孤辰在身側,兩名侍衛倒是想到那藥鋪裡去探探。
又等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院子的門終於再一次打開,小豆子精靈般的小小身子從裡面鑽出來,笑吟吟的看着門外三人。
“我孃親說,你們可以進來了!”
端木孤辰身後的侍衛抱怨:“怎麼這麼久?”
小豆子笑答:“因爲我孃親剛剛在弄藥,不宜被打斷,現在剛剛弄完,孃親就讓我請你們進來,免得讓你們等的太久。”
等了這麼長時間,他們已經快不知道久是什麼意思了。
“你孃親她在弄什麼藥?”
“哦,是驅蟲的藥,最近糧倉好多蟲子,村長讓孃親弄的,因爲旁人不經聞,所以之前纔沒敢請你們進來!”小豆子笑眯眯的回答。
事實上,她的孃親確實是在做驅‘蟲’的藥,只不過,此蟲非彼蟲。
端木孤辰碧眸微微收緊,臉上戴着青銅鐐牙面具,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不發一言的跟在了小豆子的身後進了院子,兩名侍衛也跟着走了進來。
剛走進院子,一陣濃烈的樟腦味道迎面而來,令兩名侍衛聞而卻步。
這味道好濃!兩名侍衛忙捂緊了嘴巴。
小豆子回頭慌忙道歉:“因爲藥纔剛剛收了,有些味道還沒有散盡。”
“不礙事,不礙事!”兩名侍衛忙尷尬的道,走在前頭的端木孤辰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就這樣捂着鼻子,太窩囊了。
“屋子裡的味道更重一些,而且我家的屋子較小,裡面還擺放着好多藥架亂的很,不如兩位叔叔在外面等吧!”小豆子禮貌的說着,靈黠的漂亮眼睛瞅向端木孤辰身後的兩名侍衛。
兩名侍衛忙不迭的點頭。
“好好好,我們就在外面等!”外面的味道已經這樣沖鼻了,到了屋子裡,還不得薰死人?他們是人,不是蟲子!
“這位叔叔,那你跟我進來吧!”豆子衝端木孤辰招呼,說罷,他便甜甜的朝房內喚了一聲:“孃親,我把人帶來了。”
“好,豆子真乖!”
話落間,端木孤辰已經來到了房間內。
屋外種植着許多珍惜花草,屋內到處亦擺放着各種藥草正在爲其透風自然風乾。
一名頭髮有些花白的中年婦女,低頭切着藥材,在另一個看似書房的房間,豆子倚在一名女子的懷中。
端木孤辰轉臉向她時,那名女子剛好轉頭,初看到那張臉,端木孤辰的眉頭便皺緊了幾分。
那名女子看起來才二十多歲的年紀,眼皮卻十分鬆馳,眼角還有着深深的皺紋,臉上還有幾塊看似被燙傷的痕跡,紅一塊白一塊,十分嚇人,另加幾顆黑色的痣點綴。
“豆子,快去將罐子接過來,別讓客人老是抱着!”女子沙啞着聲音囑咐豆子。
聽到這聲音,端木孤辰的眉頭又緊緊皺起。
這聲音透着幾分粗獷和低沉,這樣的嗓音極少聽到。
“好!”豆子大聲回答,跳下了女子的腿,跑向了端木孤辰,漂亮的小臉擡起,甜甜的衝他笑道:“叔叔,把罐子給我吧!”
端木孤辰鬆了手,豆子把罐子接下來,搬到了牆角處放下,跑回孃親身邊時,又衝端木孤辰喚道:“叔叔,您快進來坐呀!”
屋內樟腦的氣味很濃,端木孤辰眉頭輕皺,依然跟着豆子來到房內。
豆子重新坐在冷冰霜的腿上,冷冰霜眉毛擰起,把他推到了地上:“這個時候你該在私塾的,趕緊去上課!”
豆子小嘴兒嘟起,不情不願的重新拎起自己的書包,離開了房間。
冷冰霜的眼睛看着豆子一蹦一跳的離開.房間,目光毫不避閃的望着端木孤辰。
端的看她此時平靜如水,但是,心底裡早已心潮澎湃。
五年了,這是她五年後第一次與他面對面的坐在一起。
只是,她認出了他,可是他卻不知對面的她。
他的臉上戴着一張青銅面具,那猙獰的鐐牙面具,在五年前她從未見過,早就聽說他在外面喜歡戴着一張面具,如今終於見到。
她以爲自己已經忘了他,可是,再一次看到他,她的心依舊那般激狂,原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忘了他,一直以來,她都是在自欺欺人。
當年的恨慢慢淡去,留下的是最深的思念。
“今天在山上的就是您吧?西楚皇上?”冷冰霜淡淡的笑問。
碧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微帶警戒的看着她。
“你認識朕?”
冷冰霜又笑了笑。
“皇上不必驚訝,雖然我們這裡是小村莊,可是,我們這裡畢竟也是遊客常來之地,自然就聽聞西楚皇上欲來我北齊恭賀皇上登基,你們是西楚人,而您看起來又有着王者之氣,想來,你就是西楚皇上了!”
眸中的戒備盡退。
“姑娘很聰明,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我姓冷,名冰霜!”
“原來是冷姑娘,冷姑娘好身手,不知冷姑娘師承何處?”
“這個呀,在皇上面前獻醜了,數年前學醫之時,得一位世外高人指點,只會那兩下,讓皇上見笑了!”
只會那兩下?
端木孤辰眉毛微挑。
她的那兩下功力並不淺呢,原來也是隱世之人,既然對方不願意說,他也不便再問。
“對了,聽豆子說,這家醫館還有對面的藥鋪,也是姑娘開的?”
“是呀!”
“只是冷姑娘一人在打理,豆子的爹呢?”
冷冰霜的神色微變,僵硬一笑。
“在豆子還未出生的時候就過世了,這家醫館和藥鋪就是他生前留下的!”冷冰霜從善如流的回答。
她的回答,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端木孤辰亦對她沒有半分懷疑,只以爲她是一位平常的大夫。
末了,他略顯輕鬆的語調問:“對了,你今早在桑田裡,爲何突然離開?”
關於這件事,冷冰霜早已想好了回答。
“對於早上的事情,還真對不住,我以爲是遇上了歹人,匆忙逃走,還請皇上不要見怪。”
“冷姑娘這樣每日上山,也沒有人陪你一起,難道真的不怕有歹人?”
“呃,以我的功夫,平常人都可以應付,不過,之前差一點被你所傷,所以纔會匆忙逃離!”冷冰霜面露尷尬的道:“不過,還多謝皇上親自將這露水送來!”
“這本就是朕之過,冷姑娘不必愧疚。”
冷冰霜微笑的站了起來。
“皇上,民婦還有些藥材要處理,怕是不能留您在此久坐了,至於皇上您的事情,皇上您放心,我不會將您的事情傳出去的。”
她言下已有逐客之意。
端木孤辰會意的點頭。
“朕也是要回了,對了,你在這裡住了多長時間了?”
“呃,有六七年了。”
“五年前,你是否見過一行四位姑娘來此?”
“四位姑娘?皇上何出此言?”
“朕的四位故友五年前失蹤,最近聽聞她們四人可能在此,所以這次特地路過此地,就是爲了尋找她們。”
冷冰霜的身體微微顫抖,端木孤辰此行果然是來找她的!
“村子裡的事情我都知曉,皇上怕是找錯了,咱們村子這幾年從來沒有來過什麼外地姑娘,更別說還是四位了!”冷冰霜鎮定的笑答。
端木孤辰眸底閃過幾分失望。
無心她們沒有在此嗎?
“既然如此,就打擾冷姑娘了!”
“皇上客氣!”冷冰霜恭敬的低頭:“皇上慢走!”
說罷,端木孤辰便轉身離開。
從窗子看到端木孤辰同院子裡的兩名侍衛離開院子,冷冰霜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渾身力氣像被抽盡了般一動不動的靠在那裡。
原本正在切藥的中年婦女站了起來,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又摘掉了頭頂的假髮。
“姐姐,皇上果然是來找我們的!”冷月艱難的吞着口水,仍忘不了剛剛的驚魂。
豆子把端木孤辰帶來,幸虧冷冰霜機智,立即用樟腦味道掩蓋,並分別易了容,以免被發現。
深吸了口氣,冷冰霜才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來些神。
撕掉眼角的貼膠,一點點揭掉臉上的似皮傷疤,露出了本來的姣好面容。
“現在他大約相信了我的話,不會再在稻香村待下去了。”冷冰霜淡淡的回答,嗓音裡透着幾分無力感。
以後他們之間怕是就要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了。
在藥廬對面的稻花香藥鋪中,兩顆腦袋在藥櫃的後方若隱若現,眼看端木孤辰和他的兩名侍衛從裡面出來,那兩顆腦袋趕緊在藥櫃的後面隱了去,等一會兒再往外看時,他們已經離開了,她們才鬆了口氣。
花魚和春苗倆人慶幸的拍了拍胸口。
緊張了這麼會兒的心,現在總算放鬆下來了。
“春苗,我剛剛讓你關門,如果關上了門,我們倆就不至於躲在這裡了!”花魚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還說我呢,如果你想關的話,你就自己去關嘛,是你自己沒膽子去。”
“好嘛好嘛,誰讓我們膽子都小的,也是小少爺,怎麼突然就把皇上給帶過來了?”花魚納悶的道。
“誰說不是呢,小少爺還不知道皇上就是他的親爹呢。”
“唉,小少爺真可憐!”
端木孤辰和兩名侍衛剛剛拐出了藥廬,突然有六名家丁模樣的人,攔住了端木孤辰和那兩名侍衛的去路。
那六名家丁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手裡拿着大刀,將端木孤辰和那兩名侍衛圍了起來。
還有一人站在他們的身後,臉上的表情甚是猥瑣,嘴角掛着嘲弄的弧度,嘴裡刁着根狗尾巴草,鄙夷的看着端木孤辰和那名侍衛。
“你們是什麼人?”其中一名侍衛面露怒意的質問。
劉大富‘呸’了一聲,吐出嘴裡的草,囂張的站在家丁身後轉着圈的走着。
“你們三個,剛剛是從冰霜的家裡出來的,是嗎?”劉大富危險的質問。
“是又怎樣?”
“是又怎樣?”劉大富又‘呸’了一聲:“就憑你們幾個外地人,也想佔冰霜的便宜?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們的臉,兩個長的這麼醜,還一個戴着面具的,恐怕長的更嚇人!”
兩名侍衛一聽那劉大富羞辱端木孤辰,一下子被激怒了。
“你敢罵人!”
“我就罵你怎麼了?”劉大富下巴仰的老高,盛氣凌人的字字尖銳:“自己長的醜,只能怪你爹孃沒有把你生好!”
被罵的侍衛因劉大富的話氣的臉紅脖子粗,飛快的拔出腰間的配劍:“你再罵一句試試……”
劉大富忙退後兩步,兩名家丁馬上舉刀擋在劉大富面前。
劉大富仍得寸進尺的罵:“我就罵你怎麼了?還生氣了,居然還敢生氣,回去好好的問問你爹孃,怎麼把你生得這樣醜!”
那些家丁皆對着那名侍衛嘲諷的笑着。
侍衛還欲上前,被端木孤辰用手按住了手臂阻止,碧色的眸子帶着幾分冷意的望向劉大富。
在那一瞬間,劉大富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寒風從四處吹來。
劉大富故意將頭仰的更高,以免氣勢被壓了下去。
“怎麼?想打架不成?”劉大富嗤道。
“我們主僕三人,只是來還冷姑娘東西而已,並無其他意思,還請這位公子放行。”
劉大富一看這三人就是怕惹事生非的主。
前幾天被冷冰霜用銀針扎昏擡走的怒火,累積到現在正無處發,看到端木孤辰示弱,他更加得意了。
“放行?可以!”劉大富哼了一聲,突然一隻腳踩在石蹲上,撩起衣襬,指了指自己的腿下,一臉囂張的衝端木孤辰等三人:“只要你們三個輪流從我胯下爬過去,再跪地上給我嗑三個響頭,喊我一聲爺爺,我就立馬放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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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劉大富會吐出什麼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