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新秦19年6月1日,已經被正式更名呂宋。
1895年的菲律賓總人口已經高達700萬,華人在裡面佔據了不小的比例,如果算上有華人血統的混血兒,這個數量在呂宋總人口中已經達到了15%。
百萬華人和血液中流淌着華人血統的混血兒,60%生活着馬尼拉大區。呂宋的情形就像整個南洋,因爲華人的存在令國防軍的統治建立便易了很多很多。而國防軍驅除了當地的白人,大片的種植園和土地用一個絕對廉的價格轉移到了當地華人手中。國朝也利用這種交還獲取了大筆的錢財以補貼軍費和政府開支。這樣做也更多的獲取了當地華人的支持。
但是,佔據了絕對數量優勢的土著,依舊是大大的麻煩。是天性使然?還是幾百年時間的演變後果?呂宋的土著,整個南洋的土人,可以毫無廉恥的跪舔白豬皮,卻對中國始終抱着一種敵視和抗拒。
想想後世東南亞各國土著掀起的一次次排華?要不是真的很難滅絕所有的土著,耗時和後果又會非常嚴重,劉暹早就下令突突了他們了。
北美戰爭進行的依舊激烈,歐洲志願軍們紛紛走上了前線。而這個時候的東南亞,大波的中國移民正在紛紛遷移當中。
以南方百姓爲主,福建、廣東的人口最多。這些人本身就有很有老鄉、親戚在南洋,心理上就有着慰籍,屬於遷移主動性較強的。然後就是土地的吸引力,中國人對土地是沒有抗拒力的。大批的百姓爲了一百畝天地而選擇了背井離鄉,遠漂南洋。
新秦19年農曆7月,大雨。
移民船已經走了好幾天了。新來的815個移民已經在朗布隆島忙碌了開來。這個面積小小的島嶼是錫布延海中米沙鄢羣島的一部分,位於民都洛島的東面,南北長39裡,東西寬16裡。是火山島,地勢較低。土壤肥沃。可以種植麻和水稻,產椰仁幹。
本身這裡是有土著的,西班牙人也在港口建立了一座小鎮,現在土著和洋人都被國防軍給驅除了。移民自然而然的就入住過來了。港口位於該島的西北岸,位置在聖貝納迪諾海峽與佛得島航線上,這個小島位於呂宋羣島中部諸島的正中間,地理位置優異,往來船隻還是相當多的。
移民船已經兩次光顧了這裡。送來了兩千福建的客家族人。
現在這座已經被更名爲湖中鎮的港口已經生活了上千移民,被西班牙人廢棄的小船塢和修理廠重新開張,並且正在擴大當中。港口的門面大換,不習慣歐式建築和樣式的客家人正在積極發揮着自己的手藝,在不破壞房屋整體堅固的大前提下,將之儘量的向他們習慣的方向休正。
而且現在正是呂宋羣島的雨季,移民到朗布隆島的大部分居民都停止了戶外活動。他們移民的時候帶的有國家的補助,帶的有自家的家當,一兩年時間不幹事兒也能支撐的下來。不過這並不代表大家都沒有事做。
除了下刀子也不能停的港口擴建和燈塔的修建外,椰樹林邊的木材加工廠內。湖中鎮外的磚窯廠,這地兒缺少石灰岩,一應水泥和石灰都需要從外面運進,碼頭倉庫的擴建也不能停。至於船塢所在的修理廠,到處是忙忙碌碌的移民身影。
這些從福建過來的移民,在修養了一段時間後,現在已經開始被組織起來幹一些力所能及的勞動了。他們白天在各處‘工地’幹活,晚上還要上夜校被統一教授一些漢字拼音,在所有的殖民地裡,推行的漢話都將是以漢語拼音標註的普通話。那什麼閩南話、客家話、粵語啥的,都可以洗洗歇着了。內容則主要是衛生常識、熱帶生活注意事項以及政府律令等課程。
這樣的集體學習生活可能將伴隨他們最長几個月甚至一年的時間,直到這個居民點徹底的能夠達到政府要求,並且可以自行運轉起來。這個在政治級別上僅僅是一個鎮的小島,才能結束如此的生活。而負責教導和指導他們的教員,就是這個鎮政府和港口關口的政府人員,以及鎮上學校的老師。
此次大移民不僅是國人的一次大遷移、大擴張,也是一次大規範,大整頓。
常保不緊不慢地走在廠房內。此時時間已近中午。但外頭已經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幸好製作磚坯的廠房建在了地勢較高處,周圍排水設施也一應俱全,倒也不虞廠房遭到雨水浸泡。
廠房是磚木混合結構,部分承重牆體或柱子由磚石砌成,其中的一些用料是直接打鎮子裡拆下來的。而磚窯廠其餘的建築就簡單得多了,由劣質木板和茅草草草而就。房頂上鋪滿防水油布和茅草,供工人歇息和擺放磚坯用。四周的牆體上開了很多小窗,也是通氣通風用的。外頭連連的大雨並沒有阻礙磚窯的工作。
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聲音大作,只感覺要把玻璃打碎了一樣。廠房內很多地方都灑了石灰,這自是爲了吸收空氣中的潮氣。雨季就是這麼討厭,空氣溼度極大,對蒸汽機的保養也沒好處。
整個窯廠並沒有佔用多少移民,滿打滿算一百人都不到,這還連着運輸磚頭的車隊。可出產的磚頭,卻不僅供應着自己這小島,還照顧着周邊多個地方。
這些日子移民不斷地涌入呂宋,磚頭是絕對的需求品,這家窯廠之所以被建設在郎布隆島,除了這裡左近小島就有一個小煤田,也是因爲朗布隆島地處呂宋羣島中央部位的腹心位置,方便貨通八方。
常保隨便看了幾眼,並沒任何在意,他雖然是這家窯廠的廠長,但也不能隨意的訓斥工人。現在任何一家員工超過三十人的廠子都建設的有公會,郎布隆窯廠有着九十三名員工,自然是有工會的。
作爲一名打小生活在距離香港很近的廣州的旗人,常保是很瞭解工會的力量的。當年香港的工友會是很給力的,雖然常保發怒的時候也會衝着工人大罵幾聲‘撲街仔’,也不管手下的福建工人是否理解的了。但那都是事出有因,絕對沒有隨心所欲的。
灑在各個角落的生石灰很多都受潮反應掉了。空氣實在太潮溼了,就連廠房內部的牆壁都溼漉漉的迷起了水霧。可天上的烏雲依然沒有一絲要消散的意思。常保卻不覺得這比廣州的日子有什麼難熬的地方。唯一讓他時不時品起來不是味道的是,他當初爲什麼要從廣州跑去福州?幹嘛不乾淨利索的在廣州就投降了?那樣的話自己可能就會跟着廣州人分到馬尼拉了。
人都是嚮往大城市的。對比馬尼拉這座南洋名城,朗布隆島太小,湖中鎮太爛。
在距離這座窯廠七八里的地方,那一片椰樹林的附近,一個一兩百人的村莊也在從無到有。那是小島的一大特產椰仁的產地,而且建造、改造整個小島必須要木料。椰樹就是島上木料最大的來源。
這可是椰子木。一種在很不錯的木材。紋理直,結構粗而均勻,重量和硬度中等,強度高,幹縮小。刨切面光滑,略耐腐。是拼花地板、傢俱、雕刻、嵌板、礦柱、參差及海岸設施,藝術裝飾製品的優秀用料。
這裡的小村莊就是朗布隆島的五個農業村莊之一,除了照看椰林,採摘椰仁,耕種是他們的另一項重要任務,每家每戶每人都分配着土地,當然不會是人均一百畝,因爲分給他們的還有椰林的麼。但人均三十畝的耕地,如果耕種得利,豐收的話,只這裡一個村莊的糧食產量就足夠整個小島全年的食用了。
人說‘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這話放在如今也一樣適用。老百姓是最講究實際的,他們能不懂‘華夷大防’,不懂‘忠君愛國’,卻絕對懂得飯都吃不上了的後果。懂得是誰讓自己吃飽了飯,穿暖了衣,有房子住,有田地耕。
政府的權威和統治在移民當中十分牢固和深厚。這些移民到南洋的人,很快就會因爲既得利益和居住環境——周邊很多的土著,態度不好,眼神兇惡的土著,而對政府百般的依賴和擁護。
竟然讓老百姓變得更加依賴政府和信任朝廷了,這可以說是搞移民搞出來的一項額外福利,是意外之喜。
無數家媒體也跟着移民潮到處亂跑,一片片報道着移民境況的文章不停的在一家家報刊上刊登。中間有好的,很多都是好的,對於少地的東南百姓極具誘惑力的正面消息。可也一樣有壞的惡的。比如移民到棉蘭老島的人,移民到爪窪島的人,不少移民點都出現了熱帶病疫。這些熱帶地區的常見病疫對猛然乍到的移民們還有着不小的傷害力。
不過,這些熱帶病還是能夠遏制的,畢竟這些地盤都是熟地,歐洲人、華人在這裡都生存了這麼些年,‘水如不服’還不是普遍現象。在說,移民南洋的百姓都是出自東南,中國東南的氣候也是溫熱潮溼的。固然比不得南洋,可也能讓百姓擁有一定的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