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英國研究人員回到酒店。
司命開車帶着何芸回香港大學學生宿舍。
回去的路上,何芸心裡有些不服氣,嘀嘀咕咕那位廚師忘恩負義,要不是香港當年收留他,他早就說不定在大陸文*革時期就死了。
司命實在聽不下去了,朝着何芸說道:“喂,人家帶着粵菜廚藝來到香港,發展了香港餐飲業,而且,他是按照合同辦事情,合同到期才走,這不是香港人最爲自詡的‘契約精神’嗎?!”
何芸不愧是香港大學的才女,立刻反駁道:“要不是當年香港收留下他,他在大陸還能施展粵菜廚師嗎?估計早就被批*鬥死了吧。”
“呵呵。”司命沒有說話,到了岔路口,方向盤一轉來,朝着沙頭角方向開去。
“你帶我去哪裡。”何芸問道。
司命開着車回答道:“帶你回望1975年。”
“什麼?現在是1999年哎,你在說什麼啊。快讓我回學校。”
一腳油門,車速更加快,司命完全不理會。
沙頭角,位於香港北區和深圳鹽田區的邊界上,橫跨兩地。以前是人煙興盛的村莊,當1898年新界正式由英國人接管時,以沙頭角河分界,劃分爲香港邊境禁區,當中河尾一段成爲今天的中英街。
下車後,何芸撩了一下劉海,質問司命道:“你把我帶到這裡幹什麼!我只是做導遊!不別亂來。”
司命從納戒中拿出一些食物,搗鼓起來,說着:“當然只是導遊,不然你還想幹嘛。帶你來這裡,是讓你看看真實的1975年。當時大陸的政治鬥爭激烈,大量的人從這裡逃往香港,其中就包括,今天避風塘那家餐廳的那位廚師長。”
‘幽靈魚飯糰’
司命將一個包着海苔的飯糰,遞何芸。
“嚐嚐吧,這可不是這個世界有的食材。”
這個飯糰裡面的魚肉,是選用的《魔獸》電影世界,索拉查盆地特產的幽靈魚的魚肉,製作而成的飯糰。
何芸一口咬下去,脣齒穿過那一層海苔觸及到香軟的米飯和美味的魚肉。珍珠般的米粒香甜粘糯,與魚肉絲混合,味道非常香。
吃完一個‘幽靈魚飯糰’,何芸舔了舔嘴脣上的米粒,感覺還想再來一個。咦,揉了揉眼睛,何芸發現突然出現很多奇怪的人,出現在周圍。
沒等何芸反應過來。司命就一抓住何芸,嗖!一個瞬移,來到了晚上已經封閉的邊檢出入口。
“啊啊啊!”何芸看到大晚上,密密麻麻的皮包骨頭,臉色蠟黃,穿着老舊的人羣,朝着自己用來。
“嗚嗚”何芸叫了一嗓子之後,就叫不出來了。司命用手捂住了何芸的嘴巴。
“別鬼叫,你是吃了‘幽靈魚飯糰’所以可以看到過往的一些歷史碎片罷了。”
“歷史碎片?”何芸感受到這些人,從自己身體穿梭而過,自己並沒有任何的不適。“這就是投影電影中的場景?”
司命想了想,也解釋不清楚,勉強說道:“恩,你可以這麼理解。”
“那個師傅也在隊伍中!這是逃到香港的人。”何芸看到了避風塘餐廳的那個大廚年輕時候的樣子,要比現在瘦多了。整個人瘦骨嶙峋,衣衫破爛,揹着一個鍋,還有一個藍色跨步袋,從袋子裡面露出的勺子柄,可以看出都是些廚具。
邊防管卡的人,一個個詢問這些人會什麼。
“俺會種地。”
“好的,去那邊。左邊。”
“俺會放羊,還有養豬,農活。”
“那邊,左邊。”
老人和小孩,還沒有連的及回答,就直接被分到左邊。
大多數人,都被分到左邊。這些人興奮的一議論着,“俺聽上海當記者的,俺老鄉說,香港只要肯幹活,就可以有活路。”
“我會好好幹活的。”一個乾癟營養不良的小孩興奮說道。
年輕的廚師,被分到右邊。
滴滴滴滴!
哨子和警笛響起!左邊的人,那些會務農的;身體看上去病怏怏的;抱着小孩的女人;上年紀的老人;孤零零的小孩,立刻被警察拿着警棍抽打,像是趕豬一樣驅趕,上了反遣大陸的大巴車。
女人和小孩的哭嚎,男人的咒罵,還有警察的哨子和警棍的抽到。
噗!香港皇家警察,抄起消防水泵,朝着這些人噴高壓水槍,弄到這些無力抵抗爲之,然後,身上的財物統統沒收,全部塞上反遣的車。
反遣的車開走後。香港皇家警察,趾高氣昂的指着右邊的人,讓他們全部交出財物。
“領,領導,同,同志,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廚具。”
貪婪的香港警察聽到祖傳的東西,就如同嗅到了腐肉的鬣狗,“鬼知道你這裡面有沒有什麼病菌。你好好工作,在香港買一套新的吧。”
“這些廚具,我每天都擦拭清洗,不會有病的。哎呦。”
一頓暴打,然後將年輕的廚師身上的財物和廚具,全部沒收。
接着,一羣地產商手下的包工頭,來到這羣人的身邊,帶這些身無分文的大陸仔,前往香港興起的房地產行業的工地,去搬磚。香港地產商,最喜歡這些耐用又工資低的大陸仔了。
何芸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那.....那他們制定那個篩選標準是爲了什麼?”
司命笑了笑:“那是當時港英政府的策略,只收技術人才。老弱病殘孕,還有小孩一律不要。當然,這些有技術的人,被貪腐的香港警察搜刮乾淨後,爲了填飽肚子,也只能從搬磚做起了。在成立廉政公署前的香港皇家警察,真可以稱得上是蝗家警察了。”
34分鐘後,‘幽靈魚飯糰’的效果退去,那些歷史碎片影像,已經無法洞察。
回去的路上,何芸一直沉默,直到香港大學宿舍樓下,走了兩步,又走回來,說了一句。
“恩......對不起,之前是我的傲慢偏見。”
==========================================================================(本書羣是546398003,歡迎各種美食、電影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