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這件事說出來沒人敢相信,太滲人了。丁全剛下葬,墳就被人給刨了,簡直太可憐了。這是有多大的仇恨,人都死了,還不肯放過人家。就算是下人,那也是一條命。死者爲大,有必要這麼做嗎?”
“就是!不是說,無心之失嗎?怎麼還這樣?”
“關鍵是,棺材裡的屍體不知道哪裡去了。有人說,是故意拿走了,死後鞭屍,泄憤。”
桑卿柔就在她們身後,聽這幾個婢女的語氣,好像肯定這件事是自己所爲。她們說得有鼻子有眼,就好像親眼看到過一樣。
“當時,她剛看到丁全的屍體,就想對屍體不敬,動手動腳的,都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
“誰說不是呢!據說,之前疫症爆發的時候,她在亂葬崗,和很多屍體待在一塊。雖然不知道用的什麼法子找到了疫症的源頭。可是,一個女子,哪裡敢做這樣的事情。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都說大小姐行爲瘋癲,最近是越發明顯了。有人還在猜測,這場大火會不會是大小姐自己製造出來,想嫁禍給其他人。這叫苦肉計!沒看見宸王殿下每天往西苑跑嗎?這樣的手段,可不是尋常人敢用的。”
”不至於吧!這可是在玩命。她就不怕死嗎?”
有人偷笑了:“誰不知道大小姐面容已毀,她這樣活着也沒多大意思,遲早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還不如拼一次,說不定還能有翻盤的機會。”
桑卿柔很是理解,後院裡,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只是她親耳聽到這些話,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這些個小丫頭,每天沒事做在背後議論主人家,也不怕死了以後下拔舌地獄?
長舌婦,大概就是如此。
一開始還不敢說她的名字,好傢伙,越聊越起勁,乾脆直接說起她的姓名,當真毫不避諱!
不過,最讓桑卿柔感到奇怪的是,丁全的墳,他們走的時候明明已經復原了,怎麼還會連屍體都不見了呢?
這不是很奇怪嗎?
到底是誰幹的?連死人都不放過,不肯讓他安息?
桑卿柔故意咳嗽了兩聲,引起那幾個婢女的注意。
這幾個婢女也是說的太入神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桑卿柔氣急,走到她們身後拍了拍肩膀。
“你們說的這麼起勁,這麼有意思的嗎?你們都聽誰說的?”
“哎!你都不知道,這事在相府都傳遍了的,豈能有假?”
桑卿柔又拍了拍她們的肩膀:“這種事,沒有證據,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你們怎麼證明,那就是大小姐所爲?”
她們說得起勁,老是被打斷,偏偏還是個唱反調的。有人不耐煩了,突然轉過身來,看也不看是誰,就嚷嚷道:“你怎麼那麼煩啊?”
她話音剛落,看見桑卿柔溫柔的笑臉,頓時嚇得跪在了地上。
“大……大小姐!”
衆人這才發覺不對,紛紛回頭,看到桑卿柔站在那笑着,一個個像是見了鬼一樣,嚇得臉色蒼白,跪了一地。
“大小姐恕罪!”
“大小姐饒命!”
桑卿柔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們,在她們面前來回踱着步子。
看來,她這個大小姐做得相當失敗,一點威嚴都沒有了。自己不在的時候,她們都敢肆無忌憚在背後議論自己,當真是一點都不懼怕。
“你們好大的膽子,私底下妄加議論主子,是誰教你們的規矩?”
幾個婢女一聽,分分跪地求饒。
“大小姐饒命!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此事若不嚴懲,以後,這相府便沒有規矩了。管家何在?本小姐今日就要給你們立立規矩。”
桑卿柔本來想做個好人,奈何這些婢女太招人煩,這是逼着她來做壞人。
如此也好!
她就趁這個機會,給自己立立威。
桑卿柔發了火,府裡頓時鬧騰起來,幾個婢女被管家押到前院跪下,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桑卿柔故意讓如玉去把金玉顏請來,就是要當着所有人的面教訓這幾個丫頭,也讓其他人長長記性,千萬記得,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桑曉汐扶着柳梅趕來,看到這麼大的陣仗,也是嚇了一跳,不知道桑卿柔今天又是唱的哪一齣。
“卿柔,這是發生什麼事啦?這幾個婢女爲什麼會被綁在這裡?”
桑卿柔拱手說道:“回母親的話,這幾個婢女被我逮到,在花園裡亂嚼舌根子,竟敢肆無忌憚污衊我。女兒以爲相府裡的風氣,是時候該整頓一下了。”
桑卿柔將花園中發生的事情一一道出,幾個婢女頓時無話可說。
金玉顏一聽,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臉色當即黑了。
“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竟然連大小姐也感悟滅。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們紛紛磕頭求饒:“夫人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看來是我最近對你們太好,讓你們忘了自己的身份。管家何在?把這幾個婢女拖下去,杖刑三十。以儆效尤!我看以後誰還敢想她們這樣以下犯上。”
“夫人饒命啊!”
婢女們紛紛求饒卻無濟於事,金玉顏說話算話,眼看管家就要將這幾個人帶下去執行杖刑。這個時候,婢女們把目光都投向了二夫人柳梅處。
“二夫人,救救奴婢吧!”
柳梅在下人心目中都是菩薩心腸,平時就喜歡燒香拜佛,性格溫柔。
這個時候,大家都把希望寄託在柳梅身上。她們卻不知道,這一求助,無疑是對金玉顏的一種挑釁。
原本金玉顏還不生氣,見她們竟敢找柳梅求情,頓時氣急。
“管家,還在等什麼。還不執行?連你也要違抗我的命令不成?”
“老奴不敢!來人,拖下去,杖刑!”
有大膽些的婢女,竟直接抱住了柳梅的腿,哀求她保自己的性命,哪裡將金玉顏放在眼裡。
今天,金玉顏要是真的放過了這幾個婢女,以後她還如何管教府裡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