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芸】
【健康值:26/100(嚴重過敏)】
看着鮮紅的面板上緩慢上漲的數值,於小暖總算是鬆了口氣。
剛剛她正在前院招呼客人,忽然聽見後院一陣騷動。
負責按摩的侍女哆哆嗦嗦地跑到於小暖面前,臉色煞白,連話都說不明白:“東東家,曹家的小小小姐,突然暈過過過去……”
“去醫館請大夫來,快!”事態緊急,於小暖把手裡的奶茶往桌上一丟,不管不顧地大踏步跑去了後院。
曹芸這次是帶着她母親一起過來的。
母女二人佔了個雙人間,曹芸熟門熟路地換好了衣服先躺在了牀上。
畢竟不是自家的僕從,曹母一時有些放不開,動作便慢了幾拍。
仰面躺好的曹芸閉着眼睛,突然跟曹母撒起嬌來。
“娘,您快來呀。”
“我先讓她給我揉揉肩膀。”
“這橙花油可好聞了。”
按摩的侍女微笑着將精油倒在手心,搓得溫溫熱熱的,這才把手掌放在了曹芸的肩頸上:“這個力道,您可還滿意?”
“嗯,好。”曹芸舒服得幾乎都要哼哼出聲。
可事情就在這裡,忽然起了波瀾。曹芸猛地睜開眼,用手叉住自己的頸子,掙扎着想要坐起身來。
“唔唔!”
按摩的侍女眼見着曹芸的臉瞬間發紫,手中的精油瓶子竟然噹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伴着瓷瓶粉碎的聲音,曹母顧不得換了一半的衣服,從屏風後躥了出來:“芸兒!”
“來人,快來人吶!”雙眼通紅的曹母把曹芸摟起來,扶着她的頭,試圖讓她的呼吸變得順暢。
按摩的侍女被她瞪了一眼,這才醒過神來,急忙跑去找了於小暖。
等於小暖進屋的時候,曹芸的屬性面板上,健康值只剩下刺眼的6點。
劇烈過敏!
於小暖的精神立刻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林國沒有那些急救藥物,像這種要命的過敏反應,也只能靠自己的系統往回吊命。
想歸想,她一邊給曹芸加了幾點,一邊快速地追問曹母:“夫人,芸兒姑娘可有什麼忌口的東西?”
“有,她從小就吃不得花生。”曹母滿是疑惑地回答完於小暖的問題,忽然恍然大悟,“她幼時吃了花生險些喪命,症狀也是同現在一模一樣!”
於小暖的眉頭皺得更緊:“莫非她剛纔不小心吃了花生?”
曹母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會。芸兒的吃食,都是有丫環仔細檢查過。”
聽見曹母的回答,於小暖鬆了口氣。若不是吃到肚裡,那便暫時不用考慮洗胃。
畢竟灌水催吐什麼的,挺遭罪。
“我會點醫術,讓我看看。”於小暖直接走到曹母面前。
聽到於小暖會醫術,滿臉焦急的曹母立刻讓開了位置,只是她的手始終接着曹芸的小手,一刻也不肯鬆開。
扶着脖子掰開嘴巴,於小暖看了看曹芸水腫的喉頭,眉頭蹙得更緊。
首先還是要讓她脫離與過敏原的接觸才行。
只不過現在根本不知道,她突然是從哪裡碰到的花生。
一縷散亂的頭髮不小心垂到曹芸肩上,於小暖看得心煩,連忙擡起手,把這縷頭髮掖回鬢邊。
咦?
不對勁!
一抹淡淡的獨特味道,隨着精油的橙花香,一同鑽入了於小暖的鼻端。
於小暖的手指在曹芸的肩上抹了一把,再次送到鼻子前面。
深深地吸了口氣,於小暖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精油裡,居然有着花生油的味道!
“快去,拿溫水棉布和皁角來!”
盆裡的溫水換了四五茬,在曹芸的身上,終於再無一絲精油的存在。
於小暖今日的可用點數,也已經全部點在了曹芸的身上。
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臉色不再青紫一片,喉嚨處也沒了那呼嚕嚕的窒息感。
看着屬性面板上緩緩回升的數值,於小暖不顧汗水溼透的衣背,毫無姿態地長出了口氣。
曹芸的命,算是救回來了。
只不過這事情,不能就這麼完了!
剛要開口說話,羅語桃忽然跑了過來:“孟家醫館的大夫到了,現在正在前院候着。”
於小暖點點頭,滿是歉意地對着曹母躬身:“不如先給芸兒姑娘換好衣服,請大夫看看?”
看着曹芸的狀態趨於平穩,當家主母的風範迴歸到了曹母的身上。
“你們先給芸兒把衣服換好。”她的眉頭依舊緊鎖着,把臉轉向於小暖,“這事兒,你得給我個交代。”
於小暖躬身:“自當如此。”
二人正說着話,謝葦杭從門外擠了進來,湊到曹芸的牀邊,臉上還掛着星星點點的淚珠:“芸兒姐姐……”
曹家與謝家關係不算太好,但看着謝葦杭似乎對曹芸感情頗深,曹母還是抿了抿嘴:“葦杭,先讓芸兒去瞧了大夫,回來再說吧。”
“是我急糊塗了。”謝葦杭還是那副梨花帶雨的柔弱模樣,讓人生不起什麼敵意。
被淚花掩蓋着,謝葦杭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沒有被任何人瞧見。
出了這種事,恐怕以後再沒人敢來於小暖的一方館了吧?
丫環們七手八腳地擺弄着曹芸,趁着這個工夫,於小暖從地上撿起摔碎的瓷片,仔細地聞了一聞。
沒錯,這油正是被人做了手腳的。
“綠芷,你過來。”於小暖招了招手,將剛剛給曹芸按摩的小侍女叫到了身邊。
她打算當着曹母的面,把事情問清楚。
“這瓶橙花油,是哪天開的封?”
小侍女毫不猶豫:“今天。蘭掌櫃知道曹芸小姐喜歡橙花油的味道,每次都會讓我領一瓶新的來用。”
曹母靜靜地聽着,沒有言語。
於小暖點點頭,支使起另外的侍女:“去找蘭掌櫃,再提一瓶新的橙花油來,要跟這瓶是同一批製作的。”
侍女邁開步子,一溜煙兒地小跑着去了。
不一會,一瓶瓶口帶着封條的橙花油,被她拿了回來。
於小暖當着所有人的面,將那封條取下,慎重地將瓶口湊到鼻端。
果然,這一瓶的味道與地上灑落的那瓶,根本不一樣!
“您聞聞。”於小暖乾脆把地面上的碎瓷片和這瓶新打開的精油,都捧到了曹母的面前。
曹母皺着眉嗅了嗅:“確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