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桑與狄英交談時,溫言聽到衣料悉索聲,朝聲音處望去,她在被劍氣劈開的山石處發現了一截深藍色衣料。溫言走過去,那截衣料便消失了。溫言順着山石裂縫走進去,發現裡面別有洞天。洞內擺放着鍋竈,竈底甚至還有生火的痕跡。溫言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灰還是溫的,這表明這裡有人住。
鹿寅不知何時站在溫言身後。
溫言心說:這人走路都沒聲音的,膽小的能給嚇昏。她回頭問道:“你見到那個穿深藍衣袍的人了嗎?我明明見到他進來了。”
鹿寅道:“還在,你聽。”
溫言便不再說話,屏息靜聽。洞內有水滴聲,一滴一滴落在石頭上,很是悅耳。除了這個,她又聽到了衣料的悉簌聲。“哇”一聲嬰兒哭叫傳來,隨後戛然而止。
聽到了!溫言發現了哭聲的來源。溫言放輕腳步,一步步靠近。這個山洞上方有個可容一人藏身的小石洞。小石洞中,放着一個襁褓。哭聲就是襁褓中的孩子發出的。怎麼會有個孩子,溫言上前想把孩子抱起。被鹿寅搶了先。
“手不能動,就不要動了。”
溫言剛擡起的像糉子一樣的手又放下了,她確實不能動。
小孩子都天生可愛,但鹿寅左手拎劍,右手抱着襁褓中的嬰兒。臉上沒有露出半點多餘的表情,可以說是面無表情。
“哇……”鹿寅懷中嬰兒又哭了起來。
鹿寅對這哭聲不爲所動。
“你不能只這麼抱着,你要哄哄他。”溫言上前掀開遮住嬰兒臉的襁褓,想逗逗嬰兒。
她剛靠近,就被嚇的趕緊將嬰兒臉重新遮住,收回了視線。那孩子生的和常人不大一樣,面龐這些奇怪。溫言再次看過去,只見嬰兒長着一對像兔子一般的耳朵,那雙閃亮的眼睛下,一隻兔鼻,兔脣。
這是?
“半妖。”鹿寅回答了溫言沒問出口的疑惑,“半妖是人和妖結合生出的孩子。他們常常擁有妖和人的共同特徵。”鹿寅說到這溫言就明白了,在原著中,妖族看不起人族。若有人族生下孩子,他們一般不會認。而人族畏懼和討厭妖。若有長得像妖的孩子,十有八九都會被丟棄,這個半妖多半就是被丟棄的孩子。
溫言同情道:“它這麼小,就被丟在這也是可憐。”
不知道是不是被鹿寅抱着難受,嬰兒開始連續哭起來。躲在石洞深處,身穿深藍衣衫的女子,不安地撮着手。
“你說我們怎麼哄他,他纔不會哭?”
鹿寅看像溫言,表示他也不知道。
溫言沒有弟弟妹妹,親戚家也沒有誰家有一兩歲的小朋友的,她也沒什麼好辦法,“要不你晃一晃他。”
鹿寅僵硬地抱着嬰兒晃了晃。
嬰兒並沒有因爲鹿寅的搖晃止了哭聲,反而變本加厲地哭起來。
躲在石洞深處的女子,更加焦急了。最後她實在聽不下去了,從石洞深處衝出來,想把孩子從鹿寅手中抱過來,被鹿寅用劍柄架上脖頸。
女子不能再前進,她眼中含淚,目光落在嬰兒身上不肯離開。
溫言注意到女子的藍衣,正是她在洞口發現那件,女子的目光好像跟那嬰兒認識。溫言問道:“姐姐,這是你的孩子嗎?”
女子搖搖頭又點點頭。
“是你孩子?”溫言確認道。
女子點頭,眼淚從眼眶中掉落。
這樣的眼神不是做母親的,肯定做不到。裡面充滿了急切,心疼、擔憂、與愛。
鹿寅見她沒有什麼威脅放下劍。
劍一從女子肩頭離開,女子忙將鹿寅右手抱着的嬰兒抱到自己懷中,輕輕搖了搖。
一離開鹿寅嬰兒哭聲小了。
女子這才擡頭望着鹿寅,抱緊襁褓中的嬰兒往後退了幾步,像是很害怕。
“姐姐別怕,我們不會害你的。”溫言朝女子揚起一張燦爛笑臉。她一邊笑,一邊跟葉書傳音:“這山洞怎麼會有人類女子,還帶着半妖嬰兒?”
“你怎麼知道他是人類,也許是喜歡假扮成人類的妖呢?”
“她不是妖。”溫言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肯定,反正她就知道這女子是人。
鹿寅:“確定?”
溫言:“嗯。”
鹿寅的脣角似乎不可察覺的揚了揚。
女子晃着襁褓中的孩子,一下一下拍打着。
孩子很快被哄安靜了,兩隻眼睛骨碌碌看着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