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太醫對於阿七的話充耳不聞,看向一旁的侍衛,冷聲道,“三小姐的下人頂撞太醫,違抗聖旨,去把他抓起來押入大牢,擇日問罪。”
“你怎麼能!不許進!”
阿七被侍衛壓制着,即便如今受罪的是自己,也依然不想讓他們進去看到蔣嬌嬌。
可如今,他們主僕怕是……
“阿七。”
有些虛弱的聲音自房內響起,讓衆人皆是停下手中動作,望着蔣嬌嬌的臥房。
“你即便再擔心三小姐病情,也不能攔着他們不讓他們闖進來,打攪我的休息啊。”
“三小姐,得罪了。”太醫拱手行禮,說道,“既然三小姐這麼說,那我便直接進了。”
“太醫請便,只不過還請太醫先放了我的阿七,他也只是想護着我罷了,你們可別隨便給他按個罪名,我可不服氣。”
太醫皺眉,叫人把阿七放了。
這三小姐果真棘手,如今他們倒成了惡人了。
太醫不再多想,直接推門而入,看着躺在牀上,面色蒼白的蔣嬌嬌,再次躬身作揖,道:“得罪了,三小姐。”
“無妨,我也想知道,不過是風寒,怎得我會病的如此嚴重。”蔣嬌嬌拎起袖口,露出手腕,可動作慢吞吞的,就像是連動下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
太醫點頭,上前替她把脈。
蔣嬌嬌笑着看向太醫,手臂上暗暗使力,造成一副脈象紊亂的假象,看着那太醫皺眉不語,神情越發沉重,蔣嬌嬌問道:“太醫,我這病如何?”
太醫愣了下,竟是滿頭冷汗,連忙說道:“三小姐,您的病情……可否讓我再次把脈。”
“請。”
太醫鬆了口氣,點頭道:“多謝三小姐。”
方纔三小姐的脈象虛浮,甚至是將死之人才會有的脈象,太醫甚至看不出是什麼病,如今再次把脈,雖沒那麼嚴重了,但依然是病情不明。
他家可是三代從醫,怎麼會判斷不出病症呢?
蔣嬌嬌看着太醫,再次收了分力,輕咳幾聲,問道:“太醫大人,我這病如何?前些日淋了雨,我受了些風寒,只不過這兩日一直不見好,不知是不是被來訪之人打擾,不得安寧。”
“三、三小姐吃了風寒藥之後,可有好些了?”太醫擦了擦汗,問道。
蔣嬌嬌點頭道:“有,只不過最近總有人來,心煩的很,許是因爲這個,病一直不見好。”
“臣明白了,臣會回稟皇上的,三小姐還請靜心養病。”
太醫長出一口氣,又囑咐了幾句之後,也不再多留,看着院子中一臉擔心的阿七,太醫有些遲疑,目光中也帶上了一絲心虛。
“三小姐近期不宜見人,不宜吹風,你們一日三次把藥煮了,若是不見好,再來太醫院傳我。”
言罷,太醫腳步匆忙,徑直離開。
阿七宛若劫後餘生一般,但是又不能叫人看出,就像是一口氣梗在喉嚨間,回到屋子內,見蔣嬌嬌分明像是沒事人一樣站在窗前看着太醫離去的背影,才長出一口氣,跌坐在地上。
“三、三小姐,嚇死我了,三小姐是怎麼……”
他本想詢問原因,但又想着,既然是三小姐,自是有辦法瞞過太醫院太醫的。
蔣嬌嬌回過頭,看着驚魂失魄的阿七:“太醫可起疑了?”
“回小姐,沒有。”
“既然這樣,那接下來的事便與我無關了。”
蔣嬌嬌坐在一旁,對阿七說道:“去備下酒菜,這幾個月,本小姐不出門,好好裝病。”
阿七見蔣嬌嬌如此鎮定,也微微頷首,說道:“是。”
蔣嬌嬌是裝病,而這件事除了阿七跟蔣嬌嬌之外,再無他人知道。
聽風苑上下,都以爲蔣嬌嬌是真的病了,一時間人心惶惶,還是靠阿七才穩了下來,這段時間,阿七操持着聽風苑,也不似從前那般柔弱,多少有了幾分主人的模樣,也足以讓聽風苑的下人服從他了。
而蔣嬌嬌每日在房內都聽着阿七說着外面的事情,樂得清閒。
如此,這病一裝就是三個月過去了。
蔣嬌嬌躺在搖椅中,院中落葉飄散,院外鑼鼓齊鳴,人聲鼎沸。
馬踏聲繞着整個聽風苑,難得的熱鬧。
“阿七,外面發生什麼了?”蔣嬌嬌看着手中的紅葉,隨口問道。
“回三小姐!今日是王爺回來了!”
王爺?
除了蕭恆外,還有哪個王爺能鬧出如此大的陣仗。
阿七一臉興奮,而蔣嬌嬌聽着這消息,卻是沒什麼反應,她坐到一旁,端起茶杯,問道:“你且細說說,是怎麼回事?”
“阿七聽說,王爺大獲全勝,帶回來不少的戰利品!三小姐這幾個月都悶在房間裡所以纔不知道,那王爺這幾月竟是數封戰書傳來,每封都是捷報呢!”
聽到打勝仗的消息,即便是往日風花雪月,不聞窗外事的小倌,也是滿面喜色。
看着她如此,蔣嬌嬌面上也露出淡淡笑意,可心底卻是疑惑。
書中記載,這一仗蕭恆贏得並不順利,雖然最終是贏了,但是卻損傷大半,而回來的陣仗也沒鬧得這麼大。
打勝仗自然是好事,但是細節卻跟書中對不上,這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蔣嬌嬌思索片刻,也決定不再去多管閒事。
想必一定是蕭恆聽了他的話,沒再重用那個人,所以纔會打得如此漂亮。
雖然過程有些許偏差,但是結果還是一樣的,不打緊。蔣嬌嬌只是含笑不語,而這馬蹄聲下,陣陣敲門的聲音突然響起。
聞聲望去,阿七已去開門,而門外站着的,是宮中的太監。
“三小姐好!”
太監也是滿臉喜色,連忙迎上來,說道:“不知三小姐的身體可好些了?如今宮中大擺慶功宴,賀王爺凱旋,奴才是來請三小姐赴宴的!”
蔣嬌嬌擡手掩住薄脣,輕咳兩聲,說道:“勞你費心,不過如今我這身體還未好全,怕是去不了了。”
過想到上頭的叮囑,太監又繼續說道:“三小姐,您不去怎麼成,那宴會少了您,可不就少了分光彩麼。”
“公公說笑了,我如今是個帶病的,若是把病氣傳給其他人,那可是罪人了。”
蔣嬌嬌都說到這份上了,太監再說下去就是不識時務了,行了禮,又關心了幾句才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