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順退下後,蘇婧瑤如一隻慵懶的小貓般輕輕靠在君澤辰結實的胸膛處。
白皙纖細的小手不經意般放在他的胸口,隔着衣袍慢悠悠地輕輕滑動着。
她微微仰起頭,眼眸中帶着一絲惹人憐愛的神情。
“臣妾今日心情不好,不想說話,剛纔冒犯了陛下,陛下會生氣嗎?”
君澤辰寵溺地看着她,“瑤瑤爲何生氣?”
蘇婧瑤輕輕咬了咬嘴脣,眼中閃過一絲委屈。
“臣妾今日在桃林中見到了陛下和許寶林,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心中便莫名地涌起一股酸意。”
她小手握拳,在他胸口輕輕捶了一下,繼續說道。
“後來陛下因爲臣妾撇下了許寶林,臣妾心中很是複雜,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開心。”
“因爲臣妾不想耽誤陛下,不想陛下因爲怕臣妾生氣而違背自己的心意。”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傷心。
“臣妾怕......此時的陛下表面哄着臣妾,心裡卻在想着旁人......”
君澤辰聽着她一句一句吐露着心中的話,這才恍然意識到她心中竟然思慮如此之多。
她有着所有女人都有的患得患失,會吃醋會嫉妒。
可卻始終以他的情緒爲重,擔憂他是否被裹挾。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面對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情不自禁。
君澤辰扶着她的肩膀,低下頭與她對視,神情無比嚴肅,帶着一絲鄭重。
“瑤瑤便這般不相信朕?在朕心中,沒有人可以比得上瑤瑤。”
蘇婧瑤因爲他的話臉頰泛起紅意。
“是臣妾多思多慮了,都怪陛下對臣妾太好了,臣妾總是忍不住想要霸佔陛下。”蘇婧瑤撒着嬌說道。
君澤辰突然緊緊抱住了她,心中滿是愉悅和甜蜜。
他也每時每刻都想要霸佔她,原來她和他有一樣的想法。
在蘇婧瑤看不到的角度,君澤辰的眼神愈發幽暗深邃,若不是爲了完成所謂的祖訓,他並不想碰那些女人。
他知道瑤瑤會理解他,她真的很好。
“瑤瑤不用在意後宮中的每一個女人,因爲朕從不在意她們。”君澤辰低沉的聲音在蘇婧瑤的耳邊緩緩響起。
翊坤宮。
梅香神色間帶着些許小心,輕聲說道:“主子,剛剛派去乾清宮的太監來回話了,說是純淑妃此刻正在乾清宮呢,陛下明日再來翊坤宮和您商量太后生辰之事。”
說話間,梅香的眼神微閃。
自從陛下對主子的態度有了轉變後,主子的性子也越發變得浮躁易怒。
“純淑妃不是去宜春宮了嗎?”
貴妃微微皺眉,如今她掌管三宮之事,在後宮倒也培養了些自己人,知道純淑妃的動靜也不奇怪。
那幾個美人之間的爭吵,她根本不想多費心思。
只是純淑妃老是喜歡做這些看似善良的事情。
上官美人家世低微,又不得陛下喜歡,幫了她有何好處嗎?
純淑妃如此行徑,豈不是明着得罪楚美人和林容華?
即便楚美人不怎麼得陛下的寵愛,可楚美人家世優渥,再加上還有個還算得寵的林容華,純淑妃就真的一點都不怕嗎?
梅香見主子面色不虞,趕忙解釋道:“主子,在您派人去請陛下之後,許寶林也派了人來傳話。”
“她今日與陛下在桃林偶遇,純淑妃從宜春宮出來後,也走了桃林,陛下看見純淑妃後,便撇下許寶林帶着純淑妃回了乾清宮。”
說完,梅香小心觀察着主子的神色。
貴妃眉頭皺的更緊,思索了下,忽然間發出一聲輕笑。
“難怪呀,陛下着急哄純淑妃,又怎麼會來翊坤宮呢。”
不知道純淑妃看見陛下身邊來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心情如何?
也會如她當初那般,不得不逼迫自己接受,壓抑着心中的憤怒,眼中滿是不甘和絕望嗎?
隨後貴妃想起許寶林,眼中帶着絲滿意。
“許寶林今日在陛下面前應該留下些印象了。”
“原本新人入宮已經半個月了,陛下卻連美人位份的妃子們都還沒有召幸完,本宮想着今晚將陛下請來翊坤宮,讓許寶林在陛下面前露個臉。”
“沒曾想,許寶林倒是有些運氣,真的在桃林偶遇了陛下。\"
許寶林家世低微,原本只配封個御女。
是當初許寶林自己求上門來,她也給許寶林開了條件,許寶林既然答應了,她自然會提拔許寶林的位份,也會讓她儘早承寵。
這時,宮女菊香走了進來,恭敬道:“主子,陳尚服和李尚服求見。”
陳尚服是君澤辰爲了幫助貴妃在太后生辰宴上不出錯,專門從別處調到尚服局的人,只是貴妃並不知情她是君澤辰派來的。
“讓她們進來吧。”貴妃點了點頭。
陳尚服和李尚服走進來,規規矩矩地向貴妃行禮,語氣謙遜有禮。
“下官參見貴妃娘娘,娘娘金安。”
“起來吧。”
“太后的吉服準備得如何?”貴妃問道。
陳尚服年資較高,爲人沉穩老練,她起身後說道。
“娘娘,爲了太后生辰宴,尚服局準備了四套吉服,下官和李尚服分別負責其中的兩套。”
之所以會準備四套吉服,是因爲太后在生辰宴的宴會上會穿一套,之後陛下在太和殿爲太后準備了大型的宮廷表演,會換上另一套。
爲了以防萬一,每一套吉服都有備份,因此總共準備了四套。
而太后的每套吉服的工藝都極爲考究,奢華無比,製作過程更是費時費力費工。
陳尚服頓了頓,繼續說道。
“只是......尚服局除了要負責太后的吉服以外,還要爲您和一宮主位的純淑妃、安昭容準備宴會宮裝。下官認爲可以......”
貴妃聽到這裡,秀眉不由自主地皺了皺,打斷陳尚服的話。
“太后的生辰宴自然是太后的吉服最爲重要,其他人的宮裝按照平常的做就行。”
陳尚服面色一本正經,心中對貴妃的隨意雖然有些不滿,但是仍平靜說道。
“娘娘,尚服局對每一位主子的宮裝都會盡心盡力,無論是純淑妃還是安昭容,下官認爲可以讓司衣負責純淑妃和安昭容的宮裝。”
聽到純淑妃和安昭容這兩個名字,貴妃心中就不由升起一股怒火。
純淑妃搶走了她夫君的心,安昭容更是陷害她,導致她失去了皇后之位。
貴妃不耐煩地打斷陳尚服。
“陳尚服,本宮知道你一向精益求精,只是太后生辰宴最重要的就是太后的吉服,司衣本宮有其他安排,你只需將太后的吉服準備妥當即可。”
“妃嬪的宮裝本宮會繼續安排旁人負責,你退下吧。”
陳尚服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有些無奈,但還是恭敬地答道:“是,娘娘。”
陳尚服退下後,貴妃轉頭面向一旁的李尚服。
李尚服恭敬地站立着,臉上帶着諂媚的笑容。
“李尚服,純淑妃和安昭容的宮裝你吩咐人做就行,不必費太多心思。”
說完,又繼續道:“本宮記得純淑妃這次的繡樣選了朱頂紅,你加些別的顏色上去,不要讓紅色過於奪目。”
“本宮的宮裝繡樣是芍藥,最似牡丹了,繡得像牡丹些也無妨。”
李尚服連忙點頭稱是,臉上諂媚笑意更濃了:“是,娘娘。”
“下官爲您做的宮裝定然是最華貴的,下官也不會讓太后的吉服出現任何差錯。”
貴妃滿意地點了點頭,“嗯,甚好,退下吧。”
李尚服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
昭純宮。
妙霞將靳太醫爲主子精心準備的安神湯藥煮好後,雙手小心地捧着還微微冒着熱氣的湯藥,緩緩走進了殿內。
“主子,您的身體有林嬤嬤嚴格地精心保養着,可怎麼最近老是喝湯藥來調養身子呀,您以前不是最討厭這種苦澀味道的藥了嗎?”
妙霞微微皺着眉頭,一臉滿是疑惑的神情。
“靳太醫的高超醫術你又不是不清楚,自然是這湯藥對本宮的身體有益,本宮纔會喝。”
蘇婧瑤神色平靜,只是簡單地迴應了一句,並沒有過多地去解釋。
她最近所喝藥的配方:當歸 15 克、熟地 12 克、赤芍 10 克、川芎 8 克、桃仁 10 克、紅花 8 克、益母草 15 克、香附 10 克。
再配了離璟的一些秘方。
但凡對醫術稍有涉獵之人,一眼便能瞧出這些藥材,其中絕大多數都具備活血之效。
這是蘇婧瑤特意讓離瑾調配的能夠促使月例提前到來的方子。
此方她已然服用了好幾日,待到太后生辰宴那一天,她還會再給自己灌下一碗藥。
按照離瑾對她身體的熟知程度,在太后生辰宴當日,她大概率會因月例提前到來而出現大出血的狀況,畢竟服用瞭如此多的活血藥材。
君澤辰登基已經三個多月了,她這次必須讓君澤辰對凌悅徹底失望。
那自然要來點兒大的。
她打算在太后生辰宴那日佯裝懷孕後小產。
太后生辰那日若是來月例,就會比她正常來月例足足提前了七天。
況且她也計算好了與君澤辰的房事時間,若是懷孕僅半個月便小產,即便是太醫也難以通過把脈來判定是否懷孕。
而且懷孕半個月小產時的血幾乎難以和月經的血區分開來,畢竟即便是在現代,都得經過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等檢測才能判斷。
古代的太醫們基本上無法憑藉肉眼看出這血的不同之處。
這個計劃她並未告知妙霞她們,她們雖聰慧且穩重,然而在演戲方面還是稍欠火候。
倘若讓她們提前知曉了,蘇婧瑤擔心她們哭不出來。
還是瞞着她們爲好。
蘇婧瑤微微皺起眉,強忍着苦味兒,緊閉雙眼,一仰頭將湯藥喝了下去。
喝完後,臉上露出一絲痛苦,嘴角還殘留着一點藥漬。
妙霞趕忙從她手中接過藥碗,還端了一碗花茶給她,然後將藥碗放到了一邊。
蘇婧瑤喝完花茶壓下嘴中的苦澀後,目光落在了尚服局送來的宮裝上。
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嫌棄。
若不是爲了她心中的計劃,像這樣的宮裝,蘇婧瑤真是打心眼裡不想穿。
宮裝的繡樣從表面上看倒是顯得豔麗大氣,可只要稍微仔細去看針腳便能發現其有多粗糙。
甚至連她之前派人送去尚服局的珍稀雲錦都被換掉了,也不知是不是貴妃縱容底下人貪污。
妙霞也帶着嫌棄的表情看了一眼宮裝,忍不住吐槽。
“主子,您瞧瞧,這送過來的宮裝,這裡面的針腳,那叫一個凌亂,也僅僅就是晃眼一看還湊合。”
“先不說這繡樣有多糟糕,最關鍵的是這料子也不對呀,咱們明明送了最好的雲錦過去的。”
妙霞邊說邊輕輕搖了搖頭。
“您的肌膚嬌嫩,這料子穿到身上肯定會不舒服,主子何不去告訴陛下?奴婢給您換一件宮裝?”
“無妨,本宮有其他安排。”
蘇婧瑤的臉上閃過一絲神秘的神色,淡淡說道。
妙霞聽後,雖有疑惑,但心裡明白主子肯定有自己的計劃,於是便不再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