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嫂也很熱情, 笑容滿面的。
黎夏想起她得知明哥賣車給她，比市價便宜了五六千時沒掩飾好的表情倒也不以爲怪，也是人之常情。
幸好當初讓她開車回去用, 她沒當真。
聽說堂嫂又在拉拔孃家人了。
孃家有人知道了她丈夫在外頭有人不告訴她, 在她去查小三的消息時還出面攔阻。
她氣了一陣, 但孃家人日子不好過, 求到她面前她終究狠不下心不管。
雖然沒再往明哥公司里弄, 但也在錢上幫扶了一把。打斷骨頭連着筋哪，人畢竟還是有親疏之分的。
“二叔啊，您可要幫我勸勸我爸。幹嘛老守在鎮上？這自家有車, 想回去多方便啊。”
黎會計道：“我們也就來照看夏夏兩三個月，過年就回去了。明年還不知道上不上來呢。我是見不得紙廠沒落, 大哥他是想看看鎮上能變成什麼樣吧。”
黎明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退下來了就安安心心的養老, 還信不過人家新上來的鎮領導是怎麼地？”
黎夏道：“明哥, 你讓躍躍每週給大伯和大伯母打電話的時候說想他們了唄。說得多了，他們自然會心軟的。”
黎明點頭, “這主意好！”
等吃過，堂嫂和躍躍領着二老在別墅外轉悠。
黎夏和明哥站在門口的噴泉處說話。
“明哥，你認識X縣的喬猛麼？”
黎明搖頭。喬猛屬於這一兩年在海南炒樓花發家的暴發戶，和他沒有交集。他如今相熟的還是搞實業的那幫人。
而且喬猛現在離他的層次也有距離。
黎夏簡單說了說。
黎明道：“你別說，要不是我手頭資金抽調不過來, 我都奔去了。漲得太瘋了！不過, 既然中央都發話了, 也顯示了要用強力手段管制的決心, 再漲都不能進場了。對了, 聽說你跟之前回家拉了不少人去深圳搞建築的那個姓彭的小子挺熟？”
“是挺熟的。你預備進軍房地產麼？”應該還有幾年吧。
黎明摸摸下巴，“88年就搞房產改革了, 說了這麼多年也該有動靜了。”
“你就不怕又像海南一樣強力管制？”
“海南那是步子邁太大了。房地產市場現在別說成熟，有些地方都還沒萌芽呢。肯定不能讓人這麼搞。但是，這一塊早晚是要市場化的。我等政策再成熟些是有這個打算。所以想了解一下深圳那邊的市場。”
黎夏把彭志傑的電話號碼給了他，“都是一個地方的人，你又不去他碗裡爭食，他應該不會藏着掖着的。”
黎明看着她笑，“這個人肯給你洗手作羹湯麼？”
“所以我還沒答應他啊。馬哥連這都跟你說啊？”
“他那天喝醉了，又哭又笑的什麼都說了！”
黎明一支菸夾在指間，顧忌黎夏不喜歡吸二手菸沒有點燃。
小馬把小邱的肚子搞大了，如今不得不準備奉子成婚。但是臨到要結婚了吧，喝醉了還跟他說起這個。
但是夏夏估計真不是會回家做賢妻良母的人。忒浪費了！
現在看，小馬還有點配不上她。
等黎會計他們轉悠回來，黎夏便提出了告辭，載着他們回城了。
一上車黎夏媽就道：“我還以爲只有電視裡香港那邊纔有這樣的房子呢。想不到咱們市裡都有！”
黎夏笑笑，“有錢了嘛，物質享受上肯定是要向高標準看齊的。”
黎夏媽點頭，“是，不過咱們在哪山唱哪山的歌。如今你租的房子有煤氣，打開就可以做飯、洗澡，我就覺得很好了。”
“以後的房子會越來越方便的。”
黎夏把主臥讓給二老住。市裡已經有家政服務了，回來之前她打電話請易瀾幫她安排一個小時工來把家裡好好收拾了一下。
她之前住着弄得亂糟糟的。她媽看到了肯定是要說她的。
這樣一弄就還好，還表揚了她兩句。
回到家已經挺晚了，洗漱後各回各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醒來，吃過早飯黎夏載着他們去接礦泉水。
黎會計道：“這地方好，綠樹成蔭、清泉溢出。”
“你們先在這兒玩着吧，我去趟師專問問情況。”
黎會計揮手，“去吧，去吧。”
黎夏找了公用電話給江山打傳呼。
過了一會兒，他回過來。
“你交的企劃案在討論的時候引起了師生的重視。學校裡其實很缺這麼一個綜合性的大賣場。這樣大家的生活會方便很多。你可以試試！”
“反正我盡力爭取，不行就趕緊換地方。”全校師生家教職員工以及家屬，一兩萬人了。
一個幾百平方超市，生意是可以細水長流的。
而且相對來說，比外頭純商業化的地方租金要便宜兩成。
但如果實在不行，她也會盡快把目光挪向外面的四個點。
反正聽江山這口氣，不太樂觀。
17號就是競拍的日子，黎會計和黎夏媽跟着黎夏一起來的。
黎會計只小時候念過幾年私塾，對大學一向是很嚮往的。黎夏媽更是書都沒機會讀。兩人對大學校園還是很憧憬的。
走在梧桐大道上黎會計左顧右盼，“跟個小鎮也差不多了，什麼都有。”
“那是，只要衣食無憂，沒有太多的慾望，大學校園裡跟世外桃源一樣。”
黎夏媽也道：“這纔是實在話。有學問也得衣食無憂才能不爲五斗米折腰。人陶淵明自己還有田呢！”
一會兒，校領導和學生代表聽了論述會給想承租的人打分。所以這個競拍它不是像拍賣那樣比誰錢多，就是比這個分數。
一家三口走到階梯教室，黎夏忙提醒，“看着點腳下，這教室的一級一級臺階上去的。”
黎會計和黎夏媽都覺得還能新鮮，不過確實走動的時候很注意。
他們在前排找了位置坐下。
江山也是一會兒有資格打分的人，這會兒已經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上。
陳述的資料是黎夏和黃佳玉一起弄的。黃佳玉和展翹要來給黎夏助陣，她婉言謝絕了。
展翹在爭取留校任教資格的關鍵期，黃佳玉也需要拿到進修的文憑回去民辦轉公辦。還是不要捲進來得好。
九點鐘，論述開始。
黎夏聽了其他人的陳述她覺得自己是很有競爭力的。
她也不知道另外五人哪一個纔是領導親戚。其中有一個人分數偏高達到9.6。不過，對方是要租下來開大型書店。
倒不能因此認定就是人家，反正她把人事儘夠。
她是最晚來報名的，自然也是最晚上臺。
她把在黎夏超市拍的照片委託一旁服務的學生髮給第一排的老師和學生代表傳閱。
然後落落大方地從給師生生活帶來便利的角度進行了三分鐘的論述，並且一一回答了提問。
然後就到打分的環節了，黎夏聽了前面幾個得分都很不錯。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報分的人。
“去掉一個最高分和一個最低分，黎夏最後得分9.5。”
黎夏失望極了，就差0.1。
她重重呼出一口氣，微微鞠躬下臺。算了，是她和師專沒這個緣分。
不過這裡確實是性價比最高的地方。同樣的面積，一年能節約一萬多的租金呢。
一萬多啊！
黎夏媽嘟囔道：“明明你剛纔上去說時，下面鼓掌的人最多！”
“可能打分的人也是出於綜合考量。走，我帶你們再到處逛逛。中午我們去食堂吃飯。”
黎會計起身往外走，“對，輸了就輸了，咱也不是輸不起的人。大學食堂外人也可以去吃嗎？”
“可以啊。因爲這裡面還有爲師生服務的人，總不能讓人家沒處吃飯去。不過不是本校師生，會多20%的費用而已。”
黎夏媽對小竈食堂的菜色很滿意。哪怕多付20%的費用也比在外頭下館子划算多了，口味也不錯。
“所以我纔想在學校開超市啊。一年能節約這個數呢！”黎夏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
黎夏媽倒吸一口氣，“一萬啊？”
黎夏點頭，“對。”
黎會計看老太婆還沒反應過來閨女說不能按時吃飯是忽悠她的，也沒有點破。
看黎夏進來打飯菜的架勢，就知道她對這兒熟都很。
吃過午飯，一家三口回家。路上拐到山壁那邊把接的那桶礦泉水帶上。
如今多了兩口人。黎夏便又去小賣部買了桶5升的純淨水用了，把桶騰給她媽來接礦泉水。
“這個水好，比咱們大河裡的挑的水和水龍頭裡放出來的都好喝多了。”
黎夏道：“嗯，這是礦泉水，裡面含有多種礦物質，對人體很好。明天我帶你們出去逛逛，順便看看另外四個點。我打算等三店開業生意不錯就定下來了。你們也順便幫我斟酌一下。”
黎夏媽道：“逛倒是其次，你得先帶我去認認菜市場的路。”
“行啊，一會兒到家我把車停到車庫就去。”
市裡即便是一個片區的菜市場也比鎮上的大多了，而且品種也要豐富得多。
“夏夏，你看這河蝦多鮮啊。我們買點回去吧？”
“好啊！”
黎夏給了她媽三百塊做生活費，所以基本可以獲得在菜市場的自由了。
她是缺錢，但缺的是大錢。沒必要在生活費上省這點。
黎會計還注意看了一下，這附近沒有地方可以用來開超市的了。
黎夏媽把晚上的菜都買了，黎夏已經教會了她怎麼用煤氣竈。
離得近，雖然有冰箱她也打算每天都來買菜。
晚上炒菜她一個勁兒道：“這也太方便了，比蜂窩煤還好用。還不用浪費蜂窩煤一直備着火，隨時想用就能用。而且火力特別足，都能趕上鄉下的柴火大竈了。什麼時候鎮上也能燒上這個，我們開餐館可就方便多了。”
黎夏道：“想用的話可以回去問問縣城有沒有，給不給送？這個是用罐子氣，裝滿送來就能用。單買個煤氣竈就行。”
她記得好像鄉下後來發現了天然氣，燒那個比燒煤氣還方便。鎮上是那之後才都換了用氣。
黎夏媽道：“那就算了。單給咱一家送，肯定貴。”
這屋裡的電視是彩電，而且有18英寸那麼大。
她吃過晚飯收拾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也很是滿意。
“這彩色的呢，什麼時候把遠遠和雯雯也接來過個週末纔好呢。”
這屋裡還有一間空房間。到時候讓黎遠住，黎雯跟着黎夏住就可以安排下了。
黎夏道：“我下次上來把他們帶上就是了。”
黎夏媽挑眉，“怎麼，你很快要回去啊？”
黎會計道：“新店開業，她肯定要回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