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奔下赤色大佛的高臺,吳鵬威一路飛掠如光,誰都攔他不住。
這倒並非是他速度快到了誰也無法攔截的地步,而是無極魔戒實在是功能強大,往往有人判斷住了他的前行軌跡,準備將他攔下,他便施展無極魔戒中時空閃現功能,百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就出現在五十米外的另一端,防不勝防。
這樣神出鬼沒的手段,即便是宗師級別高手,在沒有預先準備之下,也很難一瞬間將其攔住。
一路通行無阻。
直到來到了十方世界的黑玉牌坊之外。
十二黑玉羅漢正和一個青袍加身的漢子對峙,這人負手而立,竟然和吳鵬威長相一模一樣,就連神情都是一般無二,彷彿就是他的分身一般。
而十二黑羅漢,根本未曾想過會有人闖入他們的防線,滲入到十方世界之後,幾乎是短暫的一瞬,吳鵬威就從二十米外無聲的消失,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另一個吳鵬威的身側,箭一般向前飛掠。
這一幕讓十二黑羅漢微微一愣。
十二個人形殺器也只是一愣,但這一愣之間,最初和他們對峙的“吳鵬威”也是一笑,象是道殘影般消失不見。
此時,吳鵬威已然飛奔下千佛山。
直到幾分鐘後,法相從山上急匆匆的奔下來,看見十二黑羅漢已經迴歸黑玉牌坊之內,頓時跌腳長嘆:“可惜,還是讓那小子跑了。”
言辭之中盡是哀寞之意。
妙無被江南武道一無名小子斬殺,這一消息經過有心人的散播,只用了不到幾天的功夫,就傳遍了大江南北。
一直以來,蓄意刻制自己真實來歷的吳鵬威,也從此名揚天下。
臨危吳家,竟成了響噹噹的大家族,從此雄霸臨危,再也無人敢挑戰其霸主地位。
…………………………
暗夜無聲,距離殺生宗數裡之外,一座荒舊的小村落。
這些村落裡只有着稀少的住戶,不到二十家,住在這裡的人大多體格魁梧,淳樸熱情,都是虔誠的信佛之人。
只是在這些善良的外表之下,卻掩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一個滿頭白髮的佝僂苦行僧從遠處的山道上走了下來,村民們見了之後,紛紛迎了上去。
“鬼大師,您來了,請屋子裡坐。”
小村的村長,一個神情幹練的中年漢子迎過來,邀請鬼僧王進屋中一敘。
“呵呵,我長途跋涉而來,還要叨擾一口茶水喝。”鬼僧王面含淡笑,彷彿一個和藹慈善的老者。
村長趕緊說道:“哪裡的話,鬼大師能來村子裡,真是我等的榮幸。”
說話間將鬼僧王引入了一座不起眼的小木屋之中。
木屋之中,一片昏暗,進來的二人同時變了臉色。
村長一改最初的熱情,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作柔和的女聲:“辰主,暗辰之主已經在下面等你很久了。”
鬼僧王則啓脣一笑,剎那之間,臉孔之上一陣光紋波動,波動過後,則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一頭銀髮也化作三千青絲,婀娜的身形披着肥大的黑色僧袍,胸口臀部,玲瓏有致,惹人遐思。
“哦,那個殺人狂來了?我下祭壇去看看。”
女子莞爾一笑,明媚的顏色彷彿絢爛的星光,照亮了整個暗淡的屋子。
大漢恭敬的點了下頭,臉蛋也在揮袖之間變作了一副豔麗的女子容顏,她掀開了地下的一塊厚實鐵板,鐵板之下,是深邃無邊的黑暗。
青發女子走到洞口,忽然轉過頭來說:“青月,你改補妝了。”
“村長”微微一愣,洞口已然失去了青發女子的身影。
象是釘子一般的筆直下落,女子的一頭青絲在下墜的過程之中猶如曼妙的絲影,隨意的招展,青絲之上,散發出淡淡的螢火之光,照亮了整個昏暗的空間。
縱深十數萬米。
過了足足有一個多的時辰,女子低垂的視線之中才逐漸有了光,青色的光照亮了整個空間,一處方圓足有數萬米的巨大祭壇如同一個巨獸般蟄伏在地底深處。
女子悄然落地,下墜如流星般的身形居然不帶起一絲的塵埃。
祭壇之旁,站立着一個白髮勝雪,臉色白皙的儒雅年輕人,看上去秀氣的象是一介書生,唯有一雙眸子漆黑如墨,不見一絲的眼白,他看見女子落地,木然的說:“青辰之主,我已等候你多時了。”
女子笑的千嬌百媚:“哎呀,讓大名鼎鼎的暗辰之主等待,我可擔受不起,不知今天吹的什麼風,居然讓向來不出天日的暗辰之主來到我青辰的總部?”
白髮男子只橫了他一眼,然後生硬的說:“那個小子你別動,他是我的。”
青辰之主心頭一動,臉上卻嫵媚一笑:“你的?暗辰之主說的話我不明白呢?難道你看上了我青辰的人?可我青辰向來只要女人啊。”
“別裝糊塗,我說的是那個剛剛從殺生宗逃出來的江南小子,我對他有興趣。”白髮男子轉過身來,神色冷厲。
“哦,是這樣啊。”青辰之主故作恍然,她彈了下衣衫,罩於身體之上的黑袍忽然化作五彩斑斕的錦羅綢緞,一頭青發更是無風自動,纏繞成一個貴婦人的髮型,將她的一雙鳳目映襯的光彩動人。
“讓我放人可以,但總得有些條件吧。”
女子笑了笑,屈身坐了下來,黑暗之中立時衍生出一把椅子,一般青色光氣交織而成的椅子,她坐了上去,就象是地底的女王,所有的光亮都圍繞她而去。
唯有那白髮的男子除外。
“條件?你和我談條件?”白髮男子眉頭一動,撩了下衣衫下襬,身後浮現出一座黑色光氣交織而成的巨大座椅,不同於青辰之主座下的青色光椅,他的椅子式樣奇古,猙獰兇悍,椅子的邊緣根根倒刺林立,通體黑的發亮。
男子坐了上去,腳下立刻蘊生出一圈圈黑亮的光符,光符如同一圈圈的波紋,擴散而開,一股陰冷肅殺的感覺立刻瀰漫了整個空間,彷彿這空曠無邊的地底都被他的力量所籠罩。
青辰之主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身下也泛起一道道青色的光符,光符交織如浪,一瞬間涌了出去,和對方的黑亮光符撞擊在一處,剎那間,無數的光氣崩裂,但也就在幾秒之後,青色的光符立刻如同潮水般逆向退卻。
黑亮的光符也悄然收回。
二人四目以對,但女子的神色卻有些不大好看。
“暗辰之主,你是來以力量逼迫我的麼?不要忘了,大家都有各自的主上,我並不怕你。”青辰之主的聲音有些清冷,一改最初的熱情。
“打小報告?你就這點本事麼?”白髮如雪的男子不宵的笑了笑,雙手交叉,好整以暇的說道:“就跟你說的一樣,大家都有主子,這個試練世界不過是主子們遊戲的一個位面,力量爲尊,即便我毀了,相信也沒人會責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力量不濟。”
“你這是在恐嚇我?”女子的神色一瞬間冷了下來。
“何必裝了,你不是我的對手,鬧翻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我只是問你要人罷了,我知道你在他身上做了小手腳,可以隨時跟蹤到他,你把追蹤的方法告訴我,將此人放手,我們還是好夥伴,不是麼?”白髮男子笑了笑,容色依舊生硬冰冷。
“可這小子是血王要的人。”青辰之主皺了下眉頭,拋出了另一個巨頭。
“這個你無須擔心。”白髮男子擺擺手,“我不知道血王爲何要他,但我會去交涉,無須你操心,別忘了我們的任務,讓上面的主子們感到快樂纔是我們應該做的事。”
青辰之主想了片刻,但自認自己不是白髮男子的對手,咬了下牙,右掌舉起,一抹青色的光火悄然浮現,輾轉成形,化作一個奇怪的字符,青辰之主對它吹了口氣,後者就如同煙霧一樣,一絲絲飄向了白髮男子。
白髮男子大袖一揮,那團字符化作的光氣就攏入了袖中。
“多謝了。”白髮男子站起身來,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的行動如何了,但我的主子給了指示,似乎對於目前平靜的局面一點都不喜歡,需要我們製造出一些動靜。”
“動靜太大,會被老傢伙們知道的。”青辰之主嘆了口氣。
“那又如何,我們只需討好主子的歡心就成,只有殺戮和陰謀以及血腥纔是他們鍾情的東西,做不到這些,你我很快就會被抹去這個位面的意識,被他人取代,難道你不明白麼?抑或是你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感情?”
“沒有。”青辰之主站起身來,冷冷的說:“很快你就會看見殺戮和血腥,這些不需要你來提醒我。”
“我不過隨口一說,這就走了。”白髮男子笑了笑,長身而起,如同一道巨大的黑色雷霆,瞬間就衝上了幾萬米之上的洞天。
青辰之主這才整個人放鬆了下來,臉上浮現出無比的恨意,她起身,緩緩的走向祭壇。
隨着她踏上祭壇正中,身上的衣袍也逐漸自動褪落,消散於空氣之中,露出如同羊脂一樣雪白細膩的胴、體。
堅挺的胸部,盈堪一握的腰肢以及豐滿的臀部,無與倫比的胴、體足以讓所有的男人發狂。
青辰之主只是跪了下去,任由一頭青絲瀑布般的散落在肩頭,然後用着最虔誠的聲音開始祈禱。
“主人,請你聽下神僕的召喚,賜予我更強的神識以及力量…………”
喃喃的低語聲中,祭壇中央緩緩的升起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是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看不清頭臉的人,漸漸懸浮於空中,而祭壇之上,無數奇異的青色字符同時發出刺眼的光亮,這些光亮一併匯聚在雕像腳下,一絲絲的灌注於雕像之內。
雕像轟然爆射出一道匹練似的青光,直衝天際,撕破了靜謐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