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漫天。
武狂星驀地閉上雙眼,全身放鬆,赤紅如血的光悄然散去,身形隱沒在當頭斬落的刀光之中。
只要兩個瞬剎不到的光景,青色的刀光就足以攪碎一切。
就在此時,武狂星緊閉的眼又忽的睜了開來,身體象是水囊般,先是一鬆,接着又驀地一緊,赤紅色的氣血之光就象是被壓抑的海浪,一下子噴發出來,瞬間撕碎了籠罩於周身的青色刀光。
紅光之中的武狂星雙眼有如最熾烈的火種,散發出赤色的殘痕,他猛的仰天一聲長嘯,一隻巨大的紅色豹子光影從他身上電射而出,紅豹無聲的咆哮,獸首擡起的瞬間,一圈巨大的氣場以武狂星的身體爲中心向四周噴射擴散,空氣霎時迷亂,仿若被颶風肆虐,整個擂臺頓時塵灰飛揚,豎立的生鐵板上不斷響起一連串重錘敲擊的聲響,震耳欲聾。
“斬月刀”之上的青色光虎再一次沖天而起,與武狂星的本命獸魂融合在一處,化作一隻巨大的飛翼雙頭猛虎光影,這一次,雙頭猛虎光影並沒有衝上半空,和對方的融合武魂拼在一處,而是如一抹刺眼的白光融入進“斬月刀”的刀身之中。
“月字類金系混沌技¬—剛虎之撕裂。”
渾身如披火焰的武狂星手中的“斬月刀”斜挑上撩,如同一抹明汪豔麗的秋水,極紅的光裹着一道亮到極致的白光,雷一般朝着當頭斬落的巨大青色刀氣迎了上去。
兩股駭烈的刀氣相撞,剎那間,整個空間都仿似停滯了下來。
行天武的身軀頓在半空,大刀凌空下斬,巨大的青色犀牛光影當空咆哮,而武狂星則雙手握住“斬月”,斜挑上撩,刀身中不斷傳出嗡嗡的悶雷震響,青色和紅色的刀光糾纏在一處,猶如截然不同的水浪,涇渭分明,對峙而立。
空間頓時停頓了三個剎那,二人猶如畫卷中的鬥士,揮刀對峙。
三個瞬剎之後,一聲刺耳之極的金屬撕裂之聲炸裂,二人所處的擂臺空氣寸寸炸開,塵灰瀰漫升騰,碎石飛舞,濺射到生鐵板上,深嵌其中。
而對峙之中的二人腳下地面更是無聲的塌陷下去,形成一個直徑足有十五米方圓的巨大凹坑。
二人錯身而過,青光和白光一閃而逝。
行天武降落於地,象是一尊沉重的石雕,地面一聲悶響,四分五裂,他拄着手中的大刀,單膝落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胸口處忽然鮮血橫溢,象是泉水般涌出,一個如同張口咆哮的虎頭傷痕在胸膛正中隱現,血肉模糊。
“怎麼可能,你居然練會了剛虎的月字類混沌技,通曉三種不同屬性的技能?”
行天武低着頭,聲音中帶着一絲強烈的不甘。
武狂星轉過身,左臉頰上有一道斜長的傷痕,從眉心一直衍生到下巴,鮮血冉冉而下,如同一隻蠕動的粗大蚯蚓,他望了一眼單膝跪立於地的行天武的背影,低聲的說:“剛虎技法我本沒有把握,往日總是失敗,只是今日受你的刺激,一下子爆發,施展了出來。”
“呵呵,是麼?”行天武咧開嘴,自嘲的一笑。
“你說的都是真的麼?”武狂星走到行天武面前,輕聲的問。
行天武擡頭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話,只是搖了下頭,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再次舉起手中的青紫大刀,青色的刀光再次從刀身上泛起,而他身上也隱隱有淡紅的殘痕光氣溢出。
武狂星皺了下眉,嘆了口氣,“你不能再使用氣血之力了,否則你只會渾身經脈爆裂而亡。”
行天武猙獰的一笑,手中大刀緩慢的劃出一道軌跡,徑直的朝着武狂星奔了過來。
可就在此時,他胸口的虎頭傷痕再次迸裂,鮮血淋漓,行天武只覺得胸口一陣刻骨鑽心的痛,整個人都無法動彈,攻勢立時止住。
就在此時,驀地天空閃過四道不同色彩的殘痕光影。
“砰”“砰”“砰”“砰”
四聲大響從地面傳來,塵灰瀰漫中,四個身穿鎧甲的大漢從迷霧中飛出,將行天武四肢鎖拿住,猛的將他壓倒在地,行天武想反抗,可四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將其摜在地上,根本無法動彈,四人中一個瘦子極快的奪去了他手中的魂刃,一掌擊打在他的脖頸之上,立刻讓行天武昏了過去。
武狂星大驚,踏前一步問:“四位師叔,你們這是幹嘛?”
其中一個身形高壯,一對瞳孔如同琥珀色的黃髮大漢粗聲回答:“這是門主的命令,這個傢伙涉嫌和這半月來的四十七條人命案有關,必須當場緝拿。”
武狂星皺起眉頭,一下子擋在四人的身前,沉聲說:“把他放下,他需要醫治。”
四人對視一眼,黃髮大漢說:“少門主,這是門主的命令,希望你別讓我們難做?”
武狂星沉下臉,就想發作,可就在此時,他身後半空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星兒,此事你就莫管了。”
武狂星迴過頭,發現自己的爺爺正站在高大的生鐵板上,一身肥大的白色衣袍在風中獵獵飛舞作響。
“可是,爺爺,他是我們武家的……”
沒等武狂星話說完,蒼老的白袍老者驀地雙眼怒睜,斷喝一聲:“閉嘴。”
聲音猶如獅吼,一圈比之前武狂星散發的氣場強烈十倍的氣旋擴散開來,立時將武狂星壓的跪立於地,巨大的氣場逼迫的他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一切我心中有數,容不得你反對,帶他下去。”
老者大袖一揮,身穿鎧甲的四人扛起行天武的身體,離開擂臺。
直到四人的身影消失,老者這才又一拂衣袖,巨大的壓迫感立時消散,老者也身形一縱,象是一隻高飛的白鶴,落於“江山閣”之中,武狂星這才站起身,猛的一跺腳,提起手中的“斬月”,離開了擂臺。
…………………………
紫竹驛館之內,吳鵬威正在提筆作畫,他畫的很細緻,一筆一畫都慢悠細緻,象是在雕琢一件精美的藝術品。自從他習練大勢隨法之後,對於心眼的感悟越來越深,武技和心靈的感觸也越來越深。
如今對他而言,作畫也是一種修行,對於心靈的修煉。
房屋的北角,青木正閉目坐在角落中的茶椅中,他雙手抱着菩提棍,姿勢象是抱着一個嬰兒,自從獲得了這把超羣級別的魂刃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離過身,無時無刻都在和手中的武器進行交流。
屋子裡的二人一動一靜,各自忙着技業的習練。
過了不一會兒,青木驀地睜開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極快的站到吳鵬威作畫的書桌前,而就在此時,門外也響起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不好了,不好了……”
還未進門,鐵逐浪就在門外扯着破嗓子大喊。
青木看着走進門的鐵逐浪,枯瘦的臉龐微微動了下,低着聲音說:“何事如此驚慌,不要驚擾了長老。”
鐵逐浪對於青木還是有些畏懼的,頓時沒了聲音,這時王恆等人也從門外走了進來,王恆接口說:“師傅,行天武和武狂星的比試輸了,可行天武也被抓了起來,據說是和城裡發生的四十一起人命案有關。”
“哦,人命案?怎麼回事?”
正在提筆作畫的吳鵬威添上最後一筆,擱筆收勢,擡頭問道。
“不知道,不過長老你和行天武有點熟,估計一會兒會有人來詢問你,死了的人有不少是各大門派中人,估計挺麻煩的。”王恆一臉憂慮。
“怕什麼,長老又沒殺人,你擔心個球。”鐵逐浪粗着嗓子說,很看不慣王恆的憂慮。
“話不能這麼說,行天武沒殺人最好,要真殺了人,恐怕各大門派都會對行天武有干係的人沒什麼好臉色,這對長老日後的發展倒是沒什麼益處。”一旁的陳天倒也有些擔憂。
吳鵬威淡然一笑,擺了下手:“無妨,我和行天武是道義之交,何況那個人雖然陰沉了些,卻不是陰毒之輩,我信的過自己的眼光,他這樣做必然有苦衷,至於各大門派,我倒也不想沾他們的光,事情和我也沒有關聯,無需擔心。”
“沒有關聯麼?倘若這事關係到創師一族,你覺得和你可有關聯?”
門外忽然響起一陣陰測測的聲音,象是冰冷的風颳過衆人的心田。
吳鵬威聽到“創師”二字,眉頭微微一顫,還未等他開口,青木已然如同一隻豹子般電射而出,直奔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可是等他撲到院落中,卻空無一人,身後的王恆等人也跟着跑了出來,發現院落空蕩蕩的。
“不用找了,我在這裡。“
陰測測的聲音再度響起,吳鵬威作畫的房間陰影內慢慢的衍生出一個人形的黑色輪廓。
“誰?”
吳鵬威目光如刀,徑直的望向黑色的人影。
(在線存稿發佈系統似乎有些問題,連續兩天都沒有按時發佈了,今天還是熱心的讀者打我電話才知道的,因爲我人在外地,可能耽誤大家了,不好意思,明天我會手動發佈,一天三更,不會斷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