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現在被打地早就沒了人樣,滿臉鞋印子,抹着頭油的,油光鋥亮的頭髮,也已經根根豎立,一撮一撮地。
而他那雙,爲了配衣服好看,所穿的假皮鞋,也只有一隻在腳上呆着,另一隻在跑動過程中,早就不知所蹤。
葉伯煊發現江山,還有些帶着仇恨的眼神,狠狠地衝江山的後背,又踢了兩腳。
王紅軍心想:得,這人肋骨斷了至少兩根。看着不咋抗打的江山, 現在倒覺得他還有點骨氣。至少捱打成這樣,還能有點脾氣。
不過,大兄弟啊,你真是不瞭解咱葉大少脾氣。葉大少可是要麼不出手,出手就非要把人打的熊了,哭爹喊孃的纔算到位啊。
夏秋過來拽了把葉伯煊的衣角,示意快點拉倒吧。
沒敢叫出葉伯煊的名字,他現在真擔心,這江山打擊報復啊。沒聽 他說,他爹是省會城市的啥主任嘛。
江山疼地扭曲着一張臉,下巴被卸掉了,又不能求救,又不能喊叫。
看着葉伯煊那張始終帶笑的臉,他越來越冷,這人不會打死自己吧?
葉伯煊看出了他的害怕,用腳踢了踢江山的肚子:“我們談談?”
江山趕緊點頭。
“那我說你聽?”
江山繼續點頭,不停點頭。
他現在是聽見對方說啥都會點頭,再不趕緊答應,他爹就算能給他報仇,他也離死不遠了。
葉伯煊點顆煙抽上,又把煙盒和火柴扔給王紅軍,王紅軍又扔給夏秋,等這幾個人,都跟盲流子似的抽上了,也算歇氣了,就代表談好了就會告一段落了。
葉伯煊瞅着爬不起來的江山:“你呢?如果有養好之後去報案的想法,那我給你介紹下。那位就是管這事的。他負責你這情況的事,他一定會好好接待你。”葉伯煊指了一下王紅軍。
江山猛搖頭……
王紅軍繼續吐槽:哥們坑人也有個限度啊,交友不慎啊。不過仍舊很配合的點頭接話道:“歡迎你隨時來找我。我會同時受理,你破壞姑娘家名聲的事。去梨樹村搞個立案調查”。
葉伯煊瞅着江山鼻子下面,往下淌着血的臉,笑容擴大了些:
“你不是要找你老子嗎?最好下手快點。因爲我也要找你老子談談。
具體兩件事:其一嘛,就是你散步謠言,壞我未婚妻名聲;第二嘛。就是跟他好好溝通下,到底誰是你大爺的問題。我想你爹會確定的告訴你,到底誰是你大爺!”
江山並不是個草包,他除了在男女關係上犯糊塗,其實平日裡,尤其是看人眼色什麼的,還是挺有兩下子的。
聽話聽音,他知道對方不怕他爹。現在也徹底搞懂了爲什麼挨毒打了。
老夏家的夏天,憑着漂亮臉蛋,不知道從哪認識地高枝。而且還真讓她攀上了。難怪哥哥上大學,妹妹去當兵。
他就是過後要報復,現在也不能表現出來。趕緊衝葉伯煊搖搖頭,示意自己什麼都不會幹的。
葉伯煊從十幾歲開始,就比常人成熟,看不明白這點小心思嗎?當然看懂了,他只是惹事了,也不怕事而已。
“現在我告訴你之後要做的吧。馬上滾回去打電報,別跟我說得去醫院啊,爬。你也得給我爬到地方。
不管你把電報,拍給梨樹村的誰,你都得給我寫上,你是胡編亂造。夏天跟你沒一毛錢關係。”
葉伯煊踩着江山的腳脖子一用勁,江山的臉扭曲着,趕緊點頭應承。
“以後見到夏家人都給我離遠點兒,尤其夏天。我要是聽說你去騷擾她,或者造謠她的任何事情,下次我再動手。保證打的讓你爹媽不知。
以上兩點都能做到就滾吧!還有,你爹會告訴你,我是誰,還有我剛剛說到的,能不能做到。”
葉伯煊鬆開腳,悠閒的站在旁邊,一派從容的神情揮揮手,招呼着 夏秋和王紅軍,幾個人慢慢消失在了路口。
坐在車後座的夏秋此時仍有點震驚。
村兒裡的半大小子們,也愛說幾句不對就動手。就現在他們家冬子,這麼小的歲數,還三天兩頭的帶着泥點子回家呢。問他咋地了,他 就回句:“跟村兒東頭王二猛子打了一頓”。一點兒也不當回事。
夏秋的震撼就在於,村兒里人打仗吵架都不咋當回事。一段時間碰頭不說話而已。等事兒過去時間長了,拐着彎的親戚鄰里的,又都開始打招呼,就跟沒發生過啥一樣。
可剛剛發生的事兒,實在是顛覆了他的想象。
他覺得葉伯煊雖說年紀較輕,但應該屬於很穩重,不能也不敢輕易惹事的那種。畢竟他有身份限制。就他是個大學生,都覺得有點限制,能想到的報復方式,就是寫信上告。
結果葉伯煊輕飄飄地就出手傷人,還眼都不眨的,就威脅了一個嚷着有點背景的江山。
打你,傷你!打熊了還不行,討饒的機會也不給,給你下巴卸掉, 等你悲哀的發現,不能再繼續下去啦,接着下去會徹底玩完時,我才提出要求。打的你連脾氣都不能有。
夏秋想不明白,同樣是打架,村兒裡打和這次打咋就那麼不同呢?就覺得有點不對味兒。他也想教訓江山,就像村兒裡比力氣的那種打法,但沒想到葉伯煊一出手,效果這麼狠。
夏秋覺得自打他走出梨樹村開始,搞不明白、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
上學前,他爹私下囑咐他:要做到不笑人窮,不欠人錢;不求人喜,不招人煩;不吃閒飯,不看冷臉。
他爹說,這是他活了半輩子保持的習性。他說他自己,最遠的地方就是到了縣裡,沒啥閱歷能給他指點指點,就希望把這品性讓他傳承下去。
夏秋覺得自己做到了,他爹囑咐的幾點了。他不討喜不討嫌的讀着書。可同學裡,總有人會揭他的短。
他又沒欠錢,就是窮點咋的了?他只是晚上那頓飯不吃,想着攢點兒錢,給他爹買點治腰疼的藥吃上。他爹沒跟任何人說,可他知道,他爹農忙幹活時,都硬挺着呢。
他一次次看見,他爹偷着去犄角旮旯的地方,捶打着腰。他挺大個 小夥子看着他爹那樣,鼻子直髮酸。
他不懂,他沒招惹誰,爲啥還總讓別人講究着。他更鬧不懂,葉伯煊給人揍成這樣啦,還能不當回事兒。
這要換做是他,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被人找到學校,然後被勸退了,以及對方醫療費問題。
看來他步入社會後,要知道並且要弄懂的事,還有很多很多啊!
夏秋反過來想,這也算是件高興的事,畢竟葉伯煊是爲了妹妹出頭,爲了妹妹,犯有可能會被處理的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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