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朵裝作艱難的樣子,摸着喉嚨,啞着嗓子問譚彪。
譚彪示意身旁的侍衛。
侍衛端起一個茶碗,遞到雲朵朵的面前,雲朵朵站起身接過茶碗喝了下去。
她看了看房間的大小,暗自在心中計算,屋子裡面一共有五個人,桌子上的毒藥瓶子有六個。
若是她將這些瓶子打翻,掉落在地上,就算只有兩個碎了,瓶子的藥粉溢出,按照毒藥的藥理和毒性程度,她有把握毒了這屋子裡面的侍衛。
只是……
就算她逃出了這間房,外面還守着兩個丫鬟,而且,她對於赤南候府的地形並不熟悉。
府上定有侍衛們來回巡邏,她該如何逃出去呢?
“舅舅,朵朵想尿尿。”
雲朵朵兩腿緊緊地貼在一起,一副憋尿難忍的表情。
譚彪瞟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地吩咐門口的侍女:“帶她去。”
【一個小崽子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是,侯爺。”侍女低聲答道。
雲朵朵在侍女的帶領下出了屋子。
屋子的門被關上。
“侯爺,您就不怕公主跑了?”侍衛在一旁問道。
“跑?她能跑到哪兒去?這府裡但是都是巡邏的侍衛們,再說我們候府的地形你也知道,她是逃不出去的。”
譚彪一臉不屑的表情。
“侯爺英明!”侍衛讚歎道。
雲朵朵出了刑具房,驚奇地發現他們是在地下。
【艾瑪,原來譚彪也違反了南陽律令,私自建造了地下室。】
【怪不得那天在紫宸殿,她說出黃寐聘私自建造房屋的事情的時候,譚彪的臉色有些不對。】
刑具房的旁邊還有很多空房間,每個房間的房門都禁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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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再多看,每看一眼,心中的寒涼便多一分。
她跟着侍女繼續往前面走,正對面是一個灰色水泥石階,二人走上石階,侍女,膝蓋微彎,伸出兩隻手費力地推開大鐵門,走了出去。
呼吸着外面新鮮的空氣,雲朵朵頓感神清氣爽。
在刑具房,鼻尖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兒,她的胃裡一陣犯惡心。
“公主,快些走吧,晚了,侯爺該責罰奴婢了。”
那侍女看着雲朵朵彎着腰扶着腿,在地上大口的喘氣,催促道。
雲朵朵站起身,跟着她往茅房走。
“我說姐姐,你家主子這般禍害人,你們還爲他賣命?”
“這是助紂爲虐啊!”
雲朵朵想從她的嘴裡套出點兒話來。
但是她也知道,在赤南候的地盤,問侍女主子的事情,多半問不出來什麼。
侍女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在前面走着。
半晌後,她忽然開口,悽悽怨怨地說:“我又能有什麼法子。”
雲朵朵見着侍女的話似乎是有轉機。
便湊到那侍女的跟前,低聲輕輕問道:“赤南侯府裡有5名舞姬忽然就沒了消息,你知道她們去了哪裡嗎?”
“還有,坊間都傳聞說赤南候虐待侍女歌姬成性,除了被擡出去的,剩下的都去了哪兒?”
聽到這話,那侍女突然止住了腳步,肩膀止不住的顫抖。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平復了心情,重新鎮靜下來,“公主,莫要問了。”
“這就是茅房了,還請公主快些。”侍女指了指前面。
唉,看來是問不出來什麼了,雲朵朵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進到茅房快速解決了個人問題後,跟着侍女往回走。
在去茅房和回去的路上,雲朵朵仔細地觀察着地形和來回巡邏的侍衛。
【這裡應該是譚府的後院,譚府很大,而且院落之間的圍牆很高。】
【前院似乎是有什麼動靜。】
雲朵朵伸長脖子想去看看,但是什麼都看不到。
她們一共遇見了六次巡邏的侍衛。
這巡邏的侍衛來的還真是勤!
她藉着月光和巡邏侍衛的火把,仔細地看着地形。
這赤南侯府真是大,一眼望不到頭,更別說看到能逃出去的門了。
連個側門、狗洞她都沒見着!
而且這一條條鵝卵石鋪成的路,看起來極爲相似。
若不是有侍女帶着,她是絕對找不到路的。
二人回到了地下室附近,雲朵朵和侍女一起推開了厚重的鐵門。
侍女略顯驚訝的看了雲朵朵一眼。
她應該還沒有遇到過這麼配合的人質吧?!
雲朵朵衝她笑了笑,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是逃不出去的,若是能化敵爲友,或是得到對方的憐惜,對她而言也是十分有利的。
推開鐵門,下了灰白色的水泥石階,二人走到了刑具房的前面。
侍女不再看她,而是站在了門口。
雲朵朵自己走進了刑具房。
……
宮裡,雲北夜已經收到金堇之送來的信,知道閨女安全之後,他才方下心來。
一個時辰之前,一個小太監發現了雲朵朵在地上留下的字跡,雲北夜在心裡嘆了口氣。
【朕這閨女,主意真是大。】
“陛下!”
“陛下,曹參軍派人來了,求見陛下,說是事關九公主!”
“快,快讓他進來。”
那侍衛來報,原來是公主進了赤南侯府(譚府),金堇之請求禁軍支援。
一聽自己的閨女可能有危險,雲北夜倒抽了一口涼氣。
“快,趙忠全,傳朕旨意,命蕭燼餘速速帶人前去支援!”
“是,陛下!”
一隊人馬迅速集結,宮門處塵土飛揚。
……
長安街上一片寂靜。
路上有打更的二人,手拿銅鑼,正扯着脖子高聲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忽而身邊傳來一身腳步聲,他們看到了步伐一致,整齊劃一的大隊人馬,不禁駐足觀看。
“這是打哪兒來的士兵?”其中一人低聲附身問另一個人。
“難不成要打仗了?”那人一臉的惶恐擔憂。
“看樣子是禁軍,估計是出了什麼事吧?”
“快走快走,要是真打起仗來了,我們都沒得跑。”
二人敲着鑼打完更後,快速地回到了各自的家,房門緊閉。
……
赤南候府刑具房內,譚彪上下打量着雲朵朵。
【你個死變態,看什麼看?!】
“公主既然是天選之女,那你的血,若是用來祭祀,想必神佛必定顯靈。”
“你,你別亂來!”她顫抖着嗓音,慌忙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