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竹跑着跑着突然意識到他只是大概看了一下那個姑娘, 還沒有極細瞧過身子呢,萬一不是,豈不是空歡喜一場。想罷, 便轉身問了問周圍的人, 去了關押他們的地方。
這裡畢竟是野外, 哪裡有監獄一說, 只能先把人關在囚籠裡防止逃跑。兩個人被分別關在不同的囚籠裡, 不同的是那名男子在囚籠裡依舊被綁着。
這兄妹二人正是林武林英,他們兩人去了躍州,並沒有林神醫的消息, 聽說林神醫去了昀城,二人又急急忙忙的往回歸趕, 正好在渝山上看着了駐紮在這裡的軍隊, 林武想探聽一下消息, 沒想到就被發現了。
男子見有林蘇竹走向他妹妹被關押的位置,登時大怒, 掙扎着起身,“你們要對我妹妹做什麼?!”
林蘇竹瞟了他一眼,輕車熟路的抓住林英的手腕開始把脈,“我能對她做什麼?即使我什麼也不做,她也活不了多長時間。”
林武登時定在原地, 有些不可置信, “你看的出來?”
林蘇竹頗有些自傲的捋了捋鬍子, “這天下還沒有老夫看不穿的病, 還有你……”林蘇竹似有似無的瞟了一眼他的□□。
林武反射性的曲起了雙腿, 有些羞愧,不過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難不成您就是‘神鬼聖手’林蘇竹?”
林蘇竹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林武的呢過是狂喜, 就要下跪磕頭,“求林神醫救救我的妹妹!”奈何他身體被綁着動來動去只能蜷成一個蝦米的形狀。
另一個籠子的林英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
林蘇竹把完脈,走到林武身邊,“那你實話告訴我,你妹妹的體質是不是陰寒的體質?”是與不是已經八九不離十,他倒要看看這個年輕人的品格怎樣,值不值得他救。
林武愣在當場,眼睛裡的荒亂很是明顯,“妹妹她……”林武怕林蘇竹也會覬覦妹妹的人陰寒體質,回答的有些吞吞吐吐。
倒是林英開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大不了一死,我又不是非要你來救。”林英所得很是大義凜然,只不過明顯的顫音和腿抖出賣了她的害怕。
“妹妹,”林武焦急一聲。
“哥哥,我們不能再受制於人了,我寧可去死!”林英哽咽道,眼淚已經不知不覺的流下來。
他們受了這麼多的苦,就只想要自由的活下去,有錯嗎?爲什麼總要有人來打斷他們好不容易獲取的自由。
林蘇竹搖搖頭,“哭什麼?我又沒說什麼,”他看向林英,“你的體質我一把脈便知,還用問你們是不是陰寒體質?”
林英登時有些驚訝的看着他,林蘇竹接着說:“你們已經被抓了,若我真的想對你做什麼還由的你們?”
說罷,搖頭晃腦的頗有些自傲,“老夫可不是卑鄙之人。”
林武登時喜道:“這麼說,神醫願意就我家妹妹?”
林蘇竹看了他一眼,“當然可以救,只不過你們出的起價錢嗎?”
林武和林英剛開始高興的臉色又凝固在臉上。
“只要神醫能救我妹妹,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林神醫!”林武連忙道。
“老夫不差牛馬。”林蘇竹撇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林英,“老夫要用她的血來交換。”
林武感激涕零的臉色登時有化成暴怒的跡象,林蘇竹連忙出聲制止,“哎哎,你們年輕人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吶,我又沒說要她命,也沒說要她放完全身的血,治完你們就可以走了啊。”
林武有些不敢相信,林蘇竹看他,“怎麼?不信吶,信不信是你們的事……”林蘇竹道,“反正等你們死了,我也能拿到她身上的血,到時候純陽毒還省的我解了呢。”
林武很明顯的在思考值不值得,林蘇竹擺擺手,“你們想好了就向西北王說清楚,老夫可不想自己救得是一名細作。”
林蘇竹說完擡腳就走了。
果不其然,過不了多久,林武就坦白了一切。
暗衛向西北王彙報了兄妹二人的事。
“那個林武以前是跟在管賢身邊的太監?”君裕開口。
“是。”暗衛彙報,“據他所言,算不上多受管賢的信任,但也算是個能上臺面的管事太監。因爲家裡窮,所以才做了太監。昀城之事,他親眼看着我們殺了管賢。”
“哦?”君裕倆了興趣。
暗衛接着道,“管賢用他妹妹的生命威脅他,他妹妹林英是陰寒體質,管賢把林英當做藥人用,他氣不過……”暗衛把林武交代的一五一十的彙報給西北王。
也許是林武真的相信了林蘇竹那番話,總而言之,林武全都招了。
“這麼說當時能殺了管賢,他們二人還有一份功勞……”君裕有些驚訝,“他倒也算是個重情誼的人。”
君裕道:“那就先關着他們吧,聽候林神醫的吩咐吧。”
“是。”暗衛領命而去。
等處理完這些事,君裕回了馬車。臨易還是老樣子在榻上躺着,合着眼在睡覺。
臨易聽見動靜,睜開了眼,“回來了?”
君裕輕輕地扶起他,讓他躺在自己懷裡,“阿易,感覺好點了沒?”
“嗯。”臨易沒什麼精神的回了一句,在他懷裡眯着眼睛。
“棕熊,我們什麼時候去那個地方看一看?”臨易道,那個地方自然指的是他們以前相遇生活的地方。
君裕摸了摸他的腦袋,“快了,就這兩天。”他已經和手下商量計劃好了:明日陸延和就會出來把兵馬借走。林蘇竹也已經決定了最後的治療方案,皇城也並未傳來什麼消息,一切都是風平浪靜。
君裕掐了掐臨易沒有多少肉的臉,看着懷裡的臨易,柔聲道:“你要多吃點東西,纔有力氣繼續治病,林蘇竹已經決定了最後的治療方案,明日就能開始了。”
臨易聽到這些,纔有些力氣擡頭,“真的?”沒有在騙我?
“真的。”君裕揉了揉他的腦袋,眼睛裡溫暖的笑意都能溢出來。臨易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撒謊的樣子,便開心的點點頭,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吶,棕熊,外面天氣看着很不錯,我想出去走走。”臨易道,不過在君裕懷裡軟綿綿的依舊沒什麼力氣。
“好啊。”君裕扶起他,“我這就給你穿上衣服。”阿易難得這麼有精神氣,估計是聽到自己的病能治了,很是開心。
臨易難得出來走走,今天陽光不錯,風也沒有平時那麼凜冽,遠處的樹枝上有小麻雀在嘰嘰喳喳,一切都是那麼耀眼。
君裕不敢扶臨易走太遠,就在周圍走走。
這時,暗衛綁着林武和林英從這裡經過,臨易看了兩眼,君裕解釋道:“這是今天誤闖進來的人,是來找林蘇竹來治病的。”
林武看見他大驚,臨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林武連忙慌亂的低下了頭,很快就被帶走了。
臨易有些奇怪,那個人怎麼好像認識他似的。
君裕看見臨易的神情,便道:“他以前是管賢身邊的太監,可能見過你吧。”
“管賢?”臨易許久沒有聽見過這個名字了,一時有些呆愣。
君裕把臨易攬進自己的懷裡,“過去的事情已經都過去了。這個人的妹妹也是陰寒體質,正好可以幫你引血,亦可以做個血引,幫你除了身上的病。”
“她會死嗎?”臨易問。
“不會的,有林蘇竹在呢。”君裕道,又摸了摸他的頭。
“那就好。”
林蘇竹已經在他的帳篷裡準備好所有的東西了,正好林武林英兄妹也被送了過來。
林蘇竹的帳篷裡到處都是藥材,一些搗藥工具之類的,還有當中那個大浴桶,裡面是已經配好了的湯藥,冒着熱氣。
林英看着這似曾相識的景象就有些害怕,林武也是想起以前的的事怒紅了眼眶。
林蘇竹看他們恨不得掀了這個浴桶的架勢,若有所悟,他看向被綁着的林英,“怎麼,以前被人當藥人養過嗎?”
林武瞪向他,恨不得要吃人。林蘇竹看他的樣子免不了被嚇了一跳,鬍子一抖,“我這不是疏忽了嗎……”
他走過去拿銀針紮了一下林英,接了幾滴血,轉身去了後年的藥房研究,不一會兒就出來了。
“不錯,不錯,看來這小姑娘的血被養的很不錯。”林蘇竹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這可省了他不少功夫啊。
林武依舊瞪着他,林蘇竹鬍子又是一抖,“我說的事實,不過她可以少受一點苦,我再去配一副新的藥湯來,讓她的血恢復到最好的時候。”
林蘇竹又是折騰了一陣,給浴桶換了新的熱水喝湯藥,他伸手試了試水溫,“好了,姑娘,一會你脫了衣服在裡面泡半個時辰就可以出來了。”
“半個時辰?”林英有些不敢相信,她以前一次少說也要泡兩三個時辰的。
“怎麼,懷疑我的能力啊?”
林英連忙搖搖頭,生怕他反悔讓自己再多泡一個時辰。
“好了,你跟我出來。”林蘇竹拉過綁着林武的繩子出了帳篷,伸手退了其他人。
“你妹妹以前被當過藥人吧?”林蘇竹問。
一說到這個,林武眼睛就想噴火,很是不甘的點點頭。
林蘇竹看他這般愛護妹妹的的樣子,有些暖意,“雖然當藥人很不好受,但到底對身體還是有好處的……”
林武又憤憤的瞪着他,林蘇竹連忙擺擺手,“我說的都是真的,等我給她解了純陽毒,她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只是,她給誰當了藥人?”
林武憤憤,但還是把管賢練的是鷹爪功,需要吸陰寒體質的人的血這事給他說了。
“是我沒用,要不然妹妹也不會受這些罪……”林武的難掩不甘。
林蘇竹卻臉色嚴肅的沒有再說話,當年他一直搞不懂管賢爲何要置十一皇子於如此境地,怕是也是因爲臨易的陰寒體質……
“神醫,我妹妹身上的毒……”林武問。
林蘇竹回神,“我能解,但還是那句話,我要她的血,但我不會傷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