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章告知,晉王造反
書香一路跟着鳳九,心卻一日比一日要緊繃。
她將要面對的是一個全新的地方,不管是人,還是事,她都必須適應下來。
她的不安,出了沈溪遲知道外,就只有鳳九了。
再過兩天就可以到都城了,鳳九終究有些不安,特地在夜深人靜之時來找書香。
一輪彎月在夜空中清清冷冷的掛着,零稀有幾顆不甚明亮的星星在閃爍。
書香聞到鳳九身上龍誕香,就知道是他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鳳九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已經變成了龍誕香。
鳳九手中拿着一疊桂花糕,他進門的時候看到書香在端坐着聞着鑽着藥粉的藥瓶。
“阿香,張嘴。”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塊桂花糕,遞到了書香的嘴邊。
書香扯了扯嘴角,然後張開口,桂花糕在她的嘴裡一下化了,甜而不膩的味道,她最最喜歡。
吃了兩塊,書香才停下來,抿着脣道:“鳳九,謝謝你還記得。”
鳳九眼眸微斂,蓄起一抹淺淡的笑,她終於用他熟悉的口氣和他說話了,雖然她的語氣還有些涼涼的。
“鳳九,不知爲何,我這幾日總做夢夢到我爹和我二姐。”書香倒吸了口氣,這些日子美美從夢中醒來,皆是一身冷汗。
鳳九的淺笑一下滯了,他想到了前些日子林先生的來信,本來瞞着的心思突然震了震。
“阿香,夢都是反着的。”不知爲何,一出口卻成了這個。
書香的面色有些白,咬着下脣,“允素,我希望你不要騙我,縱使他們不在了,你也不要騙我。”這是她想到最壞的結果了,就是他們屍骨無存,根本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鳳九注意到,書香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他想,她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還是沈溪遲察覺到什麼和她說了。
“看來,他們是真的出事了。”書香許久沒聽到鳳九的聲音,便一口下了定論。
瞞不下去了…
鳳九正了正心神,然後從衣襟裡掏出了那塊繡帕,慢慢的塞入書香的手中,“阿香,這是我找到的繡帕,這應該是你二姐的。”
在抓到繡帕的剎那,書香身子一抖,差點要坐不住,自手掌延伸到指尖泛白,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摸着繡帕,當摸到那個瑟字時,繡帕就這麼飄落在地。
“不是,這個不是…不是…”
她不相信,她絕對不相信,她還記得二姐的笑,還記得她拿出這個繡帕時說的話:等到這四塊布縫合之時,就是我們一家團聚之日。
她感覺到渾身的神經都在流竄,血液似乎都停滯了,明明天不冷,可她卻感覺到徹骨的寒冷,這寒冷要將她吞沒一般。
鳳九一直凝看着她,當看到那乾澀的白布已經溼潤時,頓時驚恐,
“阿香,阿香,對,這不是,你眼睛不能…”
書香只覺得眼前除黑暗,還有一片血紅。
鳳九眼睜睜的看到了書香從椅子上如毫無生氣的傀儡朝着冰冷的地板上倒了下去,他還看到了那雪白的布上盛滿了血絲。
喉嚨一緊,嗓子忽然就啞了。
“來人,來人…”
鳳九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閉眼過了,他看着躺在牀上幾乎算是毫無聲息的書香,眼裡佈滿了血絲和無奈。
書香的瞳孔在昨天突然爆破,先前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要治好這眼睛,只要一種辦法,那就是直接換上一雙別人的眼睛。
“主子,林先生加急信。”林大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手裡拿着一封信件,信件中央抹着一層碧綠之色。
碧綠之色代表事情無限緊急。
鳳九捏了下手心,呼出一口濁氣,接過信,打開。
八個字:晉王造反,皇城危急。
還沒等鳳九做出決定,林大跪地,“主子,速歸。”
晉王膽敢造反,肯定是知道了鳳九已經不在皇城,然後控制了皇宮,甚至現在已經控制了皇上。
鳳九一直都在拖延,晉王造反也有預兆,可他就是沒有進皇城。
晉王造反,幾乎是在他的預料之內的事情。
沈溪遲也跪下,“殿下,阿香交予我,您還是先回皇城。”
“林大,留下十人,加上沈公子。”
在書香昏迷之時,鳳九已經帶着林大一行人準備夜闖皇城,因爲他有不得不歸的理由。
果真,皇城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已經高度禁戒,守衛士兵換成了晉王兵馬。
晉王從來不掩飾自己的野心,若不是在位的皇上昏庸無能,哪能容得下他明目張膽的擴張勢力。
“主子,埋伏在各處死角的暗衛不下百來個,除了南門較爲鬆懈,東門、西門、北門都禁戒森嚴,特別是東門,那裡還伏擊着上千個弓箭手。”林大埋頭稟告道。
鳳九沉凝,“去南門。”
晉王向來多疑,又喜歡故佈疑陣,還喜歡和一般的人想法相左。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鳳九這廂等着進去,鳳九的皇長孫府卻正被圍個水泄不通。
“皇上有令,鳳禹瀾涉及通敵賣國,現將其抓入天牢,等候處置。”來人是御林軍的副首領郝峰,晉王麾下最重要的左右手。
鳳九是皇長孫,而且實力充足,自從和韃靼一戰後,鳳九一下被歸爲他第一對手。
郝峰的話音才落,就有兩隊人馬迅速將皇長孫府打開,然後進入。
林先生早就得其消息,而且在皇城之內鳳九留下了不少靈素冀的人,在郝峰來之前,林先生就被保護在內,離開了皇長孫府。
皇宮內,晉王面目可憎,看着年邁的當今承平皇上鳳鼎天。
“父皇,我是你的第二子,大哥死了,那就應該要輪到我,你可呢,竟然將那個鳳禹瀾給擡上了皇長孫的位置,你置我何地?”晉王鳳恆倡一臉的猙獰,聲音幾近暴動。
鳳鼎天在位這些年,他雖然毫無能力,可在他的統治下至少算得上是和平的。
如今他已經到了耳順的年齡,一雙渾濁的眼球里根本沒有了心志,他近幾年昏庸,後宮擴充佳麗無數,精氣幾乎在這幾年內消散。
“倡兒,你什麼能力父皇能不知?你私自養精兵十萬,又私自在封地內搞徵兵,還未了權位和韃靼聯合起來,你對得起承平的百姓?對得起那些已經死去的百姓?”
鳳鼎天會說出這番話,足夠表明了他並非完全無能,只是無力,或者說好聽點就是不爭。
鳳恆倡笑,“父皇,您倒說得冠冕堂皇,您做的那些事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怕是你現在最看重的鳳禹瀾也早就知曉了。”
鳳鼎天的臉色瞬間煞白,那些事情,他一直都埋在心底的最深處。
“愛上自己的兒媳,父皇,您可真是承平百姓的榜樣。”鳳恆倡嗤笑,眼眸裡盛滿陰鷙,“當初讓你將她許配給我不肯,後來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
“鳳恆倡,你說什麼?”
本是全身無力的鳳鼎天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的將手邊的一個玉杯朝着鳳恆倡的身上扔去。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鳳禹瀾是多麼像她,你倒是好,十幾二十年都不管的人,就立了個功,直接就讓他晉升爲皇長孫了。你猜,若是我告訴他這些事情,他現在會不會比我殘忍。”鳳恆倡幾乎失去理智般,對着鳳鼎天大吼大叫。這皇宮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什麼都不怕了。
鳳鼎天的臉白了青、青了紅,一張佈滿皺痕的臉上滿是憤懣。
“她是我的,她永遠是我的。”
鳳鼎天幾乎咬牙而出的幾個字讓鳳恆倡的臉色越發陰森難看,“是啊,是你的,你把她囚禁了,你把她弄進了宮,然後她還自殺了。”
鳳恆倡似乎什麼都知道,他說的話猶如一把一把的尖刀在鳳鼎天的心裡刺過,血流不止。
“你還是趕緊出宮把,禹瀾很快就會進宮,他的實力比你們任何一人都要強,若你不出宮,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鳳鼎天閉上了眼,說出了此刻他內心隊鳳恆倡這個兒子最爲真誠的話語。
是,當初他就是不把她賜給他,反而賜給了懦弱無能的廉王。所以,他愧疚於這個兒子一次。
“看來你還不知道鳳禹瀾在哪兒吧,他現在只要踏進皇城一步,就會被刺死。”鳳恆倡自信滿滿,根本不把鳳鼎天的忠告聽在耳中。
他想着:鳳禹瀾從來都平平,不過就是在和韃靼一戰中顯顯勝了一把,要不是被鳳鼎天封爲皇長孫,他根本就不將他視爲對手。
不過,他的這個想法只維持到今天爲止。
“朕怎麼會不知道他出皇城,他若不出皇城,你連進都別想進皇城。”鳳鼎天閉了閉疲憊的眼睛,剛纔的憤懣似乎一消而散。
“就是我不造反,總有一天他鳳禹瀾也會造反,而且他會做得比我更絕。所以,父皇,我看你還是趕緊下位於我,我還能讓你度個安享的晚年。”鳳恆倡直接從案桌上拿過了一道明黃色的聖旨,聖旨上寫着的自然是要傳位於他的內容,“父皇,您現在就將玉璽拿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