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可沒有猜到，她母親之所以最近總是神經兮兮盤腿打坐，完全是被她氣得立志當一個佛系母親，可惜屢屢失敗。
“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雪球突然吐了，吐出一灘很噁心的東西，裡面還有好多貓毛，害得我還忍着噁心負責收拾。”她苦着臉說道，“這是不是因爲它的毛太長了？”
“不是毛太長，而是到了脫毛的季節，尤其是波斯貓這種長毛貓，總是一把一把地脫毛。而貓又喜歡舔毛，把毛舔進肚子裡消化不了，只能結成團之後再吐出來。”張子安糾正道，“把毛剪短些是正確的選擇，反正咱們這裡春季短，很快就會熱起來，到了熱天它一身長毛會很難受。等你回家以後可以餵它吃些化毛膏。”
“好的。”小雪點頭答應。
她知道張子安這裡沒有提供給寵物美容的服務，如果要給雪球剪毛的話必須親自動手。不過無所謂，把雪球交給別人剪她反而不放心。之所以不在家裡剪，是因爲雪球每次來到這裡總會格外的安分。
他們正在門口交談，就見幾個年輕男女興沖沖地聚攏過來。
“小雪，我們是你的粉絲！今天知道你要來這裡直播，所以我們也過來玩玩，順便出個鏡。”他們說道。
看樣子他們彼此之間都認識，可能是同學或者同事。
“謝謝！沒問題！”小雪滿面笑容地說道。
類似的事挺常見的，她的觀衆羣體以濱海市本地人爲主，走在大街上經常被粉絲們認出來，鐵桿粉絲甚至會來到她預告的直播地點要求出鏡。
得到小雪的許可，他們又轉向張子安，沉默片刻說道：“我們認識你——你就是傳說中的性騷擾店長！決鬥吧！”
張子安後退一步，雙手比劃出暫停的“T”字，說道：“等下！爲什麼一上來就要決鬥啊？打架鬥毆是違反治安條例的！我就不問爲什麼決鬥了——不過你們誰要跟我決鬥啊？站出來！”
“當然是我們一起決鬥你。”他們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們也可以給你機會決鬥我們。”
張子安：“……你們就是要羣毆吧？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他們中的一個矮個子男生眼尖，一下子看到停在店門口的五菱神光，向其他人使了個意味深長的眼色。
張子安還沒納過悶來，就見他們從隨身帶的包裡取出一條紅色的橫幅，橫幅上還寫着一些大字，看不清楚。
他轉怒爲喜，以爲他們也是來祝賀的，只是送的不是錦旗而是橫幅……只是這橫幅質量不咋地，皺皺巴巴的，一看就是匆忙之間粗製濫造的。
不過無所謂，有總比沒有好。
其中兩位高個男士一左一右拉起橫幅，站到張子安後面，另外幾個人掏出手機，尋找合適的角度拍照和錄像。
張子安面帶微笑地配合。
一個女生憋着笑配音道：“張店長加盟寵物行業不足一年，通過自己的努力喜提五菱神光！性騷擾的新榜樣，左手裝逼，右手打臉！他熱情大方，青春洋溢，買輛五菱神光就是爲了讓寵物店的貓狗都能有車坐……”
唸到後來，她實在念不下去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張子安一聽，尼瑪這是什麼臺詞？聽起來好耳熟！
他趕緊擡頭一看，只見舉在自己頭頂的橫幅上寫着：我是奇緣寵物店CEO張總，恭喜自己喜提五菱神光！
不等他反應過來，完成任務的兩位高個男士把橫幅就地一扔，遠遠地跑開，而負責拍照和錄像的幾個人早已作鳥獸散！
張子安氣得差點原地爆炸！
估計過一會兒，照片和錄像就會小範圍傳開，成爲直播間網友的取笑對象。
小雪也笑得肚子疼，網友們也太能惡搞了！
這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打着來找小雪玩的幌子，實則是來捉弄張子安，趁他放鬆警惕，居然還得手了……
張子安正盤算着要不要回店牽着戰天一路追蹤過去，逼他們交出手裡的照片和錄像，這時又有人來了。
“小張，我們又來叨擾了！”
他轉頭一看，是吳電工和趙焊工騎着電動自行車停在店門口，一邊鎖車一邊向他打招呼。
沒辦法，做生意要緊，他只得暫時放棄千里追殺的念頭，迎過去說道：“兩位老爺子早啊，今天這是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
“哈哈，上次聽說你這裡的水族館要開業，我們不是正想買些海水魚麼，彼此一商量，乾脆等幾天，等你這裡開業之後再過來買！在你這裡買，我們比較放心！”吳電工樂呵呵地說道。
他早就想買一些精品海水魚，逛了好幾家魚店也沒有特別滿意的，出於對張子安的信賴，決定來這裡買。
“嗯，這次我準備跳樓大出血！”趙焊工一臉凝重地按住褲兜裡的錢包，像是怕它長翅膀飛走一樣，“對了，開業期間應該有優惠酬賓吧？”
吳電工板起臉，用胳膊肘捅了自己老夥計一下，意思是合着你是衝着優惠來的？就算是，你也別說出來啊！不嫌丟人吶？
要論摳門，張子安誰也不服，就服趙焊工——這位老爺子偌大年紀，硬是自己打造了一口沒花一分錢的魚缸，雖然後來出了些問題，但強大的動手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趙師傅放心，今天水族生物都是平時價格的八折，水族設備都是成本價出售。”他擡手示意道，“兩位請進去先隨便看看吧。”
趙焊工滿意地點頭，“那就好，如果你這裡的魚好，價格也實惠，我就介紹其他魚友過來——對了，電動自行車放門口丟不了吧？”
“放心吧，丟不了，丟了我負責賠償。”張子安拍胸脯保證道，能從他店裡店外偷東西的人還沒出生呢——貓神雕像例外，但它是自己失蹤的，不是被偷的。
吳電工知道今天開業第一天，張子安接人待客肯定忙得要命，不能爲他們這兩個消費能力不強的老頭子過多地浪費時間，便拉住趙焊工的胳膊把他往水族館裡拖。
趙焊工還待說什麼，就被吳電工拖進了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