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撲通一聲跪下,“大都督,是末將有罪,可是賊軍在城外罵末將罵得相當難聽,末將一時氣不過就帶兵出城了,本想就教訓他們一下,可是沒想到還打敗了他們,見他們逃跑,就想着乘勝追擊,多絞殺一些賊兵,沒想到中了他們的奸計,末將知罪了,請大都督看在我們同爲一父的面子上,饒過末將這一回,末將一定將功折罪,替父汗……哦,不,替大都督效犬馬之勞。”
宗哲眼睛一翻,惡狠狠地說:“你替我效犬馬之勞,我想讓你效可是我又不敢呀。”
胡大滿不解地問:“大都督何出此言吶?”
宗哲側了側臉,陰惻惻地問:“胡大海,我來問你,爲什麼五千兵馬一個沒有回來,只有你回來了,你是怎麼回來的,是不是投降了賊軍回來替他們回來當奸細來了?”
胡大海一聽這話,臉都嚇綠了,頭不斷地往地上撞着,“大都督,冤枉呀,冤枉,我不是賊軍的奸細,我真的不是賊軍的奸細!”
“你不是,那你怎麼解釋只有你一個人回來?”
“我……我裝死躺在死人堆裡,等天黑了,我趁着夜色逃回來的。”
宗哲霍然起身,指着胡大海恨恨地說:“胡大海,你腦子蠢,就把別人當傻瓜,你裝死人躺在死人堆裡,賊軍他們戰後不打掃戰場嗎?他們打掃戰場怎麼會漏掉裝死的人?來人吶!”
幾個侍衛從門外衝了進來,站在一旁等待吩咐。宗哲指着胡大海,“把這個賊軍的奸細給我拉出去砍了!”
幾個侍衛上前拖起胡大海就往外走,其它的將領本以爲宗哲會打胡大海十幾板子,他們萬萬沒想宗哲會殺他,相互對視了一下,一齊跪倒,“大都督,看在胡將軍多年來戰功赫赫,對大汗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饒過他這一遭吧。”
宗哲咬牙切齒地說:“不饒,絕對不能饒,我事先特別告訴他不要出戰,不要出戰,他偏偏出戰,弄得五千人馬全軍覆沒不說,連我的鐵血少年團也損失大半,這還罷了,他明明是被賊軍俘虜了,回來替賊軍做奸細還抵死不肯承認,這就幾條,我殺他幾次也不冤枉他。”
一個宗哲的部將走到宗哲身邊,以極小的聲音說道:“大都督,胡大海是大汗的義子,一直很受大汗的看重,現在早有人說您有謀反之心,如果你這次真的殺了他,恐怕會給那些不懷好意地人留下什麼口實,再說了,他現在畢竟是二品銜的兵部尚書兼太子少保,您沒有大汗的聖旨就這麼輕易地把他殺了,恐怕大汗那邊也會有些想法的。”
這個部將這是在提醒他,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從誰的口中說出來的,最近不時有人在宗畢耳邊吹風說他有不臣之心,在提前搶奪大汗之位。
這次宗畢表面上是讓他兼任城衛帥府的副帥,好像是擡舉了他,實際上是把他從御林軍裡踢了出來,因爲他剛剛去城衛帥府辦公不久,他的三弟宗語就以御林軍都統之職接管了內廷守衛的差事,並把御林軍全部換成了他的部下。
宗語一直與宗哲關係不睦,而宗語不知爲什麼和這個胡大海的私人關係非常好,超過了他這個親哥哥。而且自己的這個弟弟也很受自己的父汗宗畢的喜愛,多年來一直在着力悉心培養。有人說宗畢要讓他繼太子位,而繼太子位最後繼承汗位是宗哲一直以後的夢想,他可不想讓別人破壞了自己的夢想,哪怕是自己的親弟弟。
如果現在自己就這樣沒有得到宗畢的許可殺了他,很有可能引起弟弟宗語的不滿,然後他會在父汗的耳邊吹風,那自己就麻煩了。
想到這兒,宗哲看了這個部將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對跪在地上的衆將說:“各位將軍請起。”
衆將站了起來。
宗哲對旁邊的一名中軍官吩咐道:“去把胡大海帶回來。”
中軍官出去,不大一會兒把胡大海給帶了進來。胡大海剛纔見宗哲要殺自己,嚇得褲子都尿了,現在見宗哲把自己弄回來,不殺自己,他是又驚又喜,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謝恩,“多謝大都督不殺之恩。”
宗哲陰着臉看着胡大海,冷冷地說:“胡大海,此次非是本督不殺你,本督是看在諸將的面子上權且饒你一命,不過,你不聽號令,致使我軍損失近萬人馬,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我要打你二十軍棍以示懲戒,來人吶,拖出去打二十軍棍。”
兩旁的中軍官應了一聲,又把胡大海拉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就聽門外傳來一聲接一聲的軍棍打在肉身上的聲音和胡大海哭爹叫孃的慘叫聲。
打完了二十軍棍,兩名中軍官把被打得皮開肉綻的胡大海又拖了回來交令。胡大海咬着牙,“末將多謝大都督不殺之恩。”
宗哲斜了他一眼,“胡大海,你先回去休息幾天,卓城的軍務你就不要管了,暫時由本都替你,等你把傷養好了再說。”
“是,末將明白了。”
宗哲揮了揮手,兩名中軍官把胡大海攙了出去。
宗哲看了一眼胡大海的這些部將,故意問道:“各位將軍,本如此處量此事,你們以爲如何呀?
衆將相互看了看,一齊拱手,朗聲說:“大都督寬宏大量,處事公正廉明,我等欽佩不己。”
宗哲笑着點了點頭,“你們認爲本督處理得公正就好。哦,對了,有件事本督要你們做,你們替我找十歲左右的三十對童男童女,要快。”
衆將不解其意,一個將領好奇地問:“大都督,你要三十對童男童女做什麼用?”
宗哲臉一沉,喝道:“大膽,本嘟做事還要跟你說明,不成?”
那名將領嚇了一跳,忙拱手道:“末將不敢,末將知錯了。”
宗哲冷哼了一聲,“知道錯了就好,記住,以後你們侍候的是本督,不再是胡大海,侍候本督就要守本督的規矩,既然你知道錯了,就自己去軍法處領十軍棍去吧。”
衆將從府門出來,小聲地議論,“各位,咱們以後侍候這位爺可得十分得小心,看到沒有
,哪怕說錯了一句話都得自己去領十軍棍。”
一個叫趙普的主簿很不服氣地說:“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有個大汗的老子而己,惹得老子不高興,老子還不侍候了呢。”
衆將一齊推他,“老趙,噤聲,要是讓人家聽到了,沒有你的好果子吃,快走吧。”
“我怕什麼,大不了殺了我。”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走走走,聽說你兄弟的那家客棧最近生意不好,我們幾位去那裡喝幾杯,替你兄弟捧捧場。”幾個將領拉着憤憤不平的趙普向前面走。
※※※
夜晚,聯軍大營,回正義的大帳內,一盞孤燈之下,回正義正在換一套夜行衣。
邱月蓉問:“正義,你這是要幹什麼?”
回正義看了妻子一眼,說:“聯軍軍營當中人才濟濟,猛將如雲,如果我不早立奇功,恐怕很難在軍中立足,我想此次攻卓城之機在王爺和衆將面前露露臉。”
“你穿夜行衣幹什麼,難不成你要潛入卓城?”
“是的,我想今天晚上帶幾個親兵藉着夜色入城內打探些消息。”
“可是卓城防衛這麼嚴,你能進去嗎?”
“白天我觀察了一下,我發現卓城的東面是連山,在卓城和連山相連,在接合部防衛比較鬆懈,還有樹木可以掩護,所以我想試試,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那你就去吧,不過,你最好早些回來,要不然,讓關王爺知道你私自入城,恐怕他會不高興。”
“我知道,我會盡快回來的,你放心好了。”
回正義帶着幾個同樣穿着夜行衣的親兵,藉着夜色騎着馬慢慢地來到卓城與連山的連接處,下了馬,把馬放進樹林裡。
回正義向城上拋出飛索,鉤住了堅實的城垛,三兩下便飛上城牆,他的幾名親兵也和他一樣。拋出飛索,鉤住了堅實的城垛上了城。
上了城之外,他們收好了飛索,回正義觀察了一直周圍的地形,順着山城避開柳州軍的崗哨,悄悄地潛入了城中。
此時的卓城城內由於是在戰時,所以防備十分嚴密,一隊隊士兵往來巡邏,可以聽到,街道各處都充滿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關沖天向幾個親兵點了點頭,幾個人換下了夜行衣,然後扮成路人模樣大模大樣地向前走着。
不遠處有一家客棧,上面寫着“泰來客棧”四個字。
客棧大門緊閉,門口的兩盞燈籠還在夜風中搖搖晃晃。
看起來是正值兵荒馬亂地,外面又有聯軍圍城,所以客棧沒什麼生意,就早早地關門了。
回正義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他輕輕敲了敲門。不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誰呀?”
關沖天低聲道:“住店的。”
門“吱”地一聲開了,裡面露出一個店小二模樣的人,警惕地打量了回正義等人幾眼,“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