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聲是在大門突然被打開的時候戛然而止的。三個彪形大漢突然闖進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雲聚深一下子擡起頭來,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一個黑臉的漢子一腳踹翻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雲聚深臉色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睜着猩紅的眼睛看着這三個不速之客,壯着膽子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跑到我房間裡來做什麼?”
黑臉的漢子俯下身,擡手在雲聚深的臉上拍了拍,噴着粗氣說道:“這麼多年,你真是讓我們好找啊!”
說完又站起身來,徑直轉身坐在沙發上,示意另外兩個人把雲聚深拉過來。
雲聚深沒來及穿衣服,就這樣赤條條的被兩個漢子拖過來,一雙手緊緊地捂在雙腿之間,好不尷尬。他又急又怒,大聲呵斥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趕緊放開我,不然我可要報警了!你們......”
雲聚深的話還沒說完,坐在沙發上的人猛然站起身來,臉上的戾氣徒然變得旺盛,他怒視着雲聚深,然後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啊......”雲聚深痛得弓下身去,緊緊地咬着牙,憋着氣說:“你們......你們太不像話了!知道我是誰嗎,你們就敢這樣對我,不怕......不怕我讓你們把牢底坐穿嗎?”
黑臉漢子重新坐回沙發上,饒有興趣的仰頭看着雲聚深,嘴角帶着笑意,眸子裡的光卻寒得讓雲聚深心裡忍不住想要發抖。
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開口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誰,就算化成灰,我都認識你!”說完他的臉色一凜,湊近雲聚深,一字一頓的補充道:“雲!德!偉!”
聽到最後三個字,雲聚深一下子愣住了,雙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顫抖着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雲德偉是雲聚深之前的名字,在成爲商業名流之前,雲聚深就是用這個身份在走私船上謀生。
“告訴你也無妨,我叫劉龍!”黑臉漢子重新靠回沙發上,點了一根菸。
“劉龍?”雲聚深重複了一遍,低頭想了一會,實在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見過這樣一個人,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沙發上的人:“我不記得之前跟你有什麼過節吧?我並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很正常!”漢子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來,遞到雲聚深面前,眯着眼睛說道:“你不認識我,但總還認識這個人吧?要是還想不起來的話,我也可以提醒你,他叫劉虎,是我親弟弟!”
“劉虎”兩個子像閃電一樣擊中了雲聚深的腦子,他終於也認出黑白照片上的人,他叫劉虎,二十年前,他們是同事,在一條船上爲一個走私團伙辦事。
那時候他們也算是半個半個兄弟,畢竟在那種地方討生活,每個人都過得提心吊膽。所以,同一條船上的人,很快就成了朋友,在黑暗裡,彼此靠近,彼此溫暖。
那時候,他們都是小嘍嘍,沒有什麼大事可做,就經常兩人躺在甲板上聊夢想。那時候的雲聚深還叫雲德偉,他總是天南海北的談論自己的富人夢,而劉虎總是側身看着他,憨憨的笑着。
原本以爲朋友可以一輩子的,直到那天,老大叫他們去商量一件大事。老大讓他們倆押送貨船,最近走私風頭比較緊,之前的老手因爲動靜太大,這次任務就落在了他們倆個新手頭上。
一開始都很順利,但是中途遇到了風暴,船上的幾個人都失足落水,最後只剩下他和劉虎兩個人。
這對他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那一船的貨,如果倒手賣掉,一夜之間他就可以實現他的富人夢,遠比在這船上呆一輩子都強!
他把他的想法告訴了劉虎,但是卻遭到了劉虎的強烈反對。劉虎當年是被老大撿回來的,所以他要知恩投報,堅決反對他的計劃。
有句話叫“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在商議和爭吵都無果的時候,急紅了眼的他趁劉虎整理帆
布的時候,把他掀下了船。
他沒有想要害死劉虎,但是他卻控制不了自己,那一筆錢,實在太誘人,儘管他知道其實劉虎的水性一直不好。
後來,他就憑着過高的膽識順利倒賣了那一船的貨,並且沒被任何警方抓住把柄。然後改名換姓,以雲聚深的身份,攜着他人生的第一桶金,走進了商場。
劉虎是死了的,死在那一場風暴裡。一開始,雲聚深會做夢夢到那個笑起來有些孩子氣的憨厚男孩,也會覺得後悔和愧疚。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切歸於平靜,他也就不會再想起那些事情。偶爾,夢裡還是會出現一個身影,只是,長相已經模糊的看不清,就連名字,他也差一點就忘了。
“怎麼樣,想起來了嗎?”黑臉漢子再次拍了拍雲聚深的臉,眼裡多了一絲冷凜:“我們兄弟倆從小父母就死得早,他就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走失之後,我一直在找他,終於知道他上了走私船,可是等我輾轉找到時,他已經死了。那一晚,是你們倆一起押送的貨船,他死了,可是你沒事,你還帶着那一船的東西跑了!呵呵,夠狠啊,雲德偉,現在搖身一變成了赫赫有名的商業精英了,不錯啊!”
他一邊說一邊拿出刀在雲聚深的臉上颳着,繼續說:“我弟弟的命,總得要有人來償吧!”
雲聚深心裡一驚,看着明晃晃的刀口,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額頭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他嚥着喉結,顫抖着說道:“別別別,有話好好說......就算你殺了我,也換不回你弟弟的命啊,現在我有錢了,你說,不管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求求你,別殺我......”
黑臉的漢子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粗聲說:“殺你,我還真是嫌髒了我的手!”他說完一把把雲聚深的公文包扯了過來,把他錢包裡的銀行卡都拿了出來,一張張的逼問雲聚深要密碼。最後,他又翻出空白的支票聯,隨手在上面劃了一個一個一圈的零,然後逼着雲聚深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