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過,人的記憶只有七秒。
秦多寶自問,她是嗎,她是沒有痛感的節肢動物嗎?
她在圖書館自習時,拿着筆和紙在那寫寫畫畫。她把厲黎川對她的好列出來,打上√,再把他對她的壞列出來,打上x。
結果,√竟然比x多。
厲黎川那個人,說話很兇很毒,不留情面,帶着那個階層特有的倨傲和目中無人,但真的很護她。她遇見事,不論大小,只要給他打電話,立馬能解決。
就算他不在a市,也自有爲他辦事的人。
秦多寶將紙張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轉而專心看書。在她心裡,有比起恩怨****更重的東西,那就是自尊。
毫無公平可言的感情,看似再美好,也只是空中閣樓吧。
她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等他結婚,她自離去。
從圖書館出來,夜已黑,秦多寶突然記起這是星期五,暗暗驚呼一句糟糕了,連忙跑向公寓。
好在公寓就在大學城,十分鐘就到了。
秦多寶打開門,厲黎川果然在客廳。只是他是趴在桌上的,像個沒有自理能力的殘疾大孩童,那樣看着她,帶着委屈,眸裡落滿日月星辰。
“加多寶,爺餓了一天,你是不是存心的?”這樣的厲黎川,是秦多寶從未見過的。
“那你怎麼不出去吃,好好,對不起,我馬上去做。”秦多寶連忙放下書包,拿出包裡的手機,她大吃一驚。
厲黎川給她打了100+電話,發了n條短信,只是她在自習室將手機調成靜音,沒有發現。
短信是從六點開始的。
厲黎川:加多寶,爺到公寓了。忙到早飯和中飯都沒吃,你下課過來多買些菜。
……
厲黎川:加多寶,手機是用來接聽的,不是讓你做擺設的。你到底又對手機做什麼了?!!!
厲黎川:加多寶,你存心的是不是,給爺等着,爺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
秦多寶看完短信,再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厲黎川,明白了,原來不是沒有怒氣,而是怒氣被磨光了。
她忍住莫名的笑意,快步走進廚房,先給他下了碗麪條,打了顆蛋,再淘米,給他炒了幾道家常菜。
結果,厲黎川將麪條和米飯全都吃的一乾二淨。
秦多寶坐在厲黎川對面,看着燈光下他棱角分明的英俊五官,看着他吃飯時心滿意足的表情,心知肚明,這樣的感情與溫情只存在於這百平方米的大房子裡。
見不了光。
她渴望的幸福,是世俗的幸福,能生活在陽光下。
洗碗時,秦多寶在洗碗,厲黎川從後面圈住她的腰,解開她的牛仔褲。
“在洗碗呢。”她輕聲勸了一句,水龍頭還開着,水聲稀里嘩啦。
他照舊自我,“你洗你的,我做我的。”
她就沒再說什麼。
透過錚亮的櫥櫃,秦多寶看見自己的倒影,眸裡瀲灩一層薄紗,白皙清秀的臉龐有淡淡的紅,勾人的蠱惑。
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一個女孩?
又是誰讓她變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