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寒攥緊她的手腕，一瞬間使了巨大的力氣。
蘇顏知道自己說了多麼放肆的話，也知道，依照這個男人的性子，一定會惹怒他。
可現在，她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下頜微微擡起，眼睛裡似有堅定，不會再因爲他的威脅而改變自己的立場。
顧朝寒瞧見她眼底的倔強，緩緩鬆開手。
他重新坐回去，從煙盒中抽出根菸點燃。
白色的煙霧升騰而起，凌亂了他眼前的畫面，連她這個人都變得模糊。
他一直以爲，自己是個冷血的人，直到遇見蘇顏。
他錯了，她讓他明白了自己也是一個普通人，也會執迷不悟的愛上一個人。
然後他以爲人心都是能焐熱的，連涼薄如他都可以，可是他又錯了。
這世上當真有一種人是冷血的，無論如何用心都焐不熱。
最可笑的是，偏偏他愛上的，就是這種人。
顧朝寒往後仰去，整個後背靠在沙發上。
白色的煙幕後面，露出他如寒星般的眼。
他張了張嘴，沙啞性感的聲音隨即繞脣而出，“所以，你是打算跟我劃清界限，爲他守身如玉，不讓我再碰你？”
“是。”
“那之前那幾次呢？你明明知道他還活着，可同樣沒拒絕我，跟我做了，這又是什麼意思？”
蘇顏薄脣微動，“那幾次，我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不是嗎？”
他想要，她就反抗不了。
與其抗拒他弄得自己一身傷，倒不如強忍屈辱，默默承受。
顧朝寒眼中迸射出來的光芒危險，她感覺自己在他這樣洞穿人心的目光之下幾乎無所遁形，連腦子都有些反應遲鈍。
她出聲，聲音軟下來，“顧朝寒，放過我好嗎？”
這語氣，已經近乎是祈求。
如果她的服軟與求饒能換來他的放過，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給他跪下。
顧朝寒未理會她的問題，脣角緩緩漾開一抹笑意，放肆張揚，充滿惡劣。
“你說，沈遲崢要是知道你懷過我的孩子，他還會待你如初嗎？”
蘇顏臉色微變，“我會找機會告訴他。”
既然想要在一起，就不應該有所隱瞞。
她知道，這些事對於她和沈遲崢來說都是一段不願面對的過往，但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們必須得去面對。
只是現在還不是好時候而已，所以她還沒有說。
“告訴？”顧朝寒嗤笑出聲，他擡手撫上她的臉，笑容透出一股妖涼，“蘇顏，你怎麼就這麼天真？”
“……”
“就算他嘴上說不介意，難道你就敢保證他心裡真的不介意嗎？”
他抽了口煙，“這一年來，睡在你身邊的是我，你被我上過，懷過我的孩子，這一樁樁一件件，你以爲他真的可以毫無芥蒂？”
陽光灼灼，從窗外照進來，打在她的臉上。
蘇顏有些被刺的睜不開眼睛。
一張清秀的小|臉蒼白如紙，眉峰更是緊緊皺着，她在他面前彷彿已經習慣了隱忍和退讓，再難過再痛苦也不會傾訴出聲。
委屈悲傷的時候，也不過是咬緊脣|瓣，強撐着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