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曉的嗓音有些低低的乾啞：“我雖然也有些怨他們，但從沒想過，有誰要以這種方式離開。”
尤其是，在剛剛把晏家跟她扯上關係之後。
哪怕她再怎麼否認，裝得再冷漠，心裡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她會爲晏家的事情而出現情緒波動，她發現自己正在一點點地趨向於心軟，而不再是如最初的那樣堅定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對晏父，還是在晏宏毅的這次病情上。
“你想要去C市探望晏老爺子？”白墨晟一語點破了那層紙。
雲曉搖頭：“我不知道，只是心裡有些難受，所以纔會告訴你，也許說出來就好了。”
白墨晟的大手，輕撫着她的背：“把這些事都拋到一邊，好好睡一覺，你只要記住，你做出的任何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還有夕夕，我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睡着前，雲曉捏着他的手，輕晃了晃：“關於婚禮，給我一點時間，到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白墨晟擁緊她，無聲答應了她的要求。
*****
第二天，直到傍晚，雲曉都沒收到任何來自C市的電話。
不再如前兩次，這一回晏宏毅生病，晏家那邊，卻沒有一個人來跟她報信。
就連小姑娘也看出了雲曉的心不在焉，一邊吃着煎餅一邊問：“你是不是有心事？需要我幫忙嗎？”
雲曉摸上她的小腦袋，對着一個捧着煎餅狼吞虎嚥的四歲孩子，她張嘴，卻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感受。
晚上，白墨晟下班回來，雲曉告訴了他自己的打算：“明天我想去看看晨晨。”
雲晨因爲身體原因，去了專門的學校學習，學校距離B市還挺遠的。
這些日子，白墨晟工作上走不開。
他本來想派沈行止陪她一起去，被她回絕了，跟他再三保證，一定會注意安全，不跟人爭先恐後，避開人多的地方，磨了很久，白墨晟才鬆口，但翌日上午，他還是抽出幾小時，親自送她去高鐵車站，看着她坐上高鐵。
……
雲曉到達後，走出高鐵車站，直接打車去了學校。
雲晨的氣色，比起上一回好了不少，雲曉進到學校時，雲晨看到她像是驚大於喜，開口第一句是：“怎麼又來了？”
一下午，姐弟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傍晚時候，雲曉才離開，她買的是晚上七點回B市的車票。
這一天，來去匆匆。
雲曉剛上車，接到白墨晟的電話，他說：“到了給我電話，我去車站接你。”
“好。”雲曉握着手機，看着因爲列車前行而倒退的夜景，低低地說了一句：“白墨晟，我想你了。”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收起手機，再看向窗外時，她的心頭暖暖的，不再如方纔那般寂寥。
晚上九點十八分，雲曉到達B市。
她隨着其他乘客出來，一眼便看到站在檢票閘機外的白墨晟，白襯衫黑西褲，燈光下格外顯眼。
雲曉剛出去，他已經到她身邊，牽過她的手：“比時間表上提前了五分鐘。”
她擡頭看着他冒青渣的下巴，反攥緊他的大手，由他拉着去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