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情況是——他是白家公子,她的身份更是複雜,如果舉行婚禮,很多關係都要被攤到陽光底下來。
“你說,到時候,會不會有人往我的臉上扔雞蛋?”雲曉突然想象起她穿着婚紗被丟臭雞蛋的畫面,覺得有趣。
白墨晟的大手,撫着她柔順的長髮:“真要那樣,我跟夕夕擋在你的面前。”
雲曉莞爾,腦袋忽然被人轉過去,望進了兩潭幽深的黑眸裡,白墨晟藉着淡柔的燈光,看着她清麗動人的五官,她脣邊噙着安和的笑,很容易滿足的樣子,他低頭,在她的額頭輕輕地一吻。
“這是你應該有的,你是我的妻子,應該有一場婚禮,不用考慮別人,只爲你自己跟我。”
這是一句比情話更像承諾的話。
雲曉把頭埋在他的肩上,視線越過他,看向窗口,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簾傾灑在地毯上,她忽閃了下眼眸,嘴邊漾起淡淡的笑,想起了年少時自己說過的傻話。
她離開他的懷抱,坐了起來,柔黑的直髮被撩到左肩上,笑顏漣漣,望着還躺在那裡的男人。
“你可能不知道,我年紀很小的時候其實還蠻花癡的,那會兒看了月光寶盒,也像其她女生,整天想着紫霞仙子說過的話,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應該能迷倒不少異性,最後有一個優秀的男人把我娶回家。”
白墨晟沒說話,只是專注地望着她。
雲曉笑得有些羞澀,真的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她執起他的手,纖細的手指,小巧而精緻,握着他的大手,她落在他臉上的目光深情而溫柔:“我沒料到,有朝一日居然真的有實現的一天。”
白墨晟牢牢握着她的手,把她重新摟進自己的懷裡:“大半夜,說的這麼煽情,是在跟我表白嗎?”
他以爲她會如以往那般窘迫地迴避,結果卻是,她點點頭,承認了。
她說:“白墨晟,我是在跟你表白,我喜歡你,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離不開你了。”
白墨晟聽她一本正經地說這話,突然笑了,還笑出了聲。
“笑什麼?”雲曉覺得,自己第一次這麼鼓起勇氣,跟男人表白,換來的卻是笑場,多少傷面子。
“……沒什麼。”白墨晟目光含笑地看着她。
雲曉不再跟他計較,蜷縮在他的身邊,沒有什麼睡意,片刻的安靜後,她開口:“爸說,他得了胃癌。”
“誰?”白墨晟頓時明白了她在大院時爲什麼鬱鬱寡歡的神態。
關於晏宏毅生病的消息,還是封閉的,就連晏宏毅本人也隱瞞着,除了晏家人也只有極少部分人知曉。
張雅柔顯然也沒有告訴兒子。
不管是對晏父,還是對晏宏毅,雲曉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稱呼來得最合適,當白墨晟問起,她只是含糊地用‘那個人的父親’來代替另一個稱謂,白墨晟沉默了會兒,問她:“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做的檢查,今天醫院那邊出的報告,是癌症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