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正遠瞬間從沙發上站起身,擡手就是一記狠力的巴掌直接打在容胭的臉上!
容胭猝不及防地心裡一顫,被他狠狠一巴掌摔在地上,瞬間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後背傳過來!
“老容!”宋湘雲驚慌地連忙起身去阻止!
只是,容正遠的怒火併沒有輕易澆滅,冷不丁地直接一腳踹向容胭的小腹,非逼到她忍不住痛呼出口,他才善罷甘休似的。
而旁邊的宋湘雲已經哭喊地尖叫着護在容胭身前:
“你想要胭胭死!除非連我一起殺了!這樣你就可以讓肖嵐青那個賤人光明正大的進入容家了!”
終於,怒火發泄完了,容正遠這才冷然坐回到沙發上,可依舊是凶神惡煞的一張臉: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項權昊是什麼關係!幾年前他就跟你大哥是死對頭,我爲了讓你大哥避難才擅作主張把他送去的國外!
你竟然敢串通外人給你大哥下套,他現在人還在醫院搶救,我警告你容胭,項權昊再敢動你大哥一根頭髮,我就讓他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
容胭的額頭沁滿汗珠,跪躺在地上,眉目低垂地望着抱着她止不住哭泣的宋湘雲,只是聲音淡淡地安慰她道:
“媽,別哭了。”
“容胭,你最好記住今天我說的這些話!我容正遠這輩子只有一兒一女,兒子容偉,女兒容茵,誰敢動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他!”
容正遠無情的冷話猶如第二個耳光,這一次狠狠扇在容胭的心上!
她低垂的頭終於擡起來,淚水瞬間涌出來,她直直地甚至是發狠地盯着沙發上的容正遠問:
“那我算什麼,爸!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你什麼都不是!你身上沒有我容正遠的半分血脈,你也永遠不可能成爲真正的容家人!”
“是,怪我沒有自知之明!”她狼狽地連眼淚都來不及擦拭,從地上撐起身子踉蹌着腳步往容家大門走去。
而宋湘雲的哭聲從開始就未停止過:
“胭胭,你別走!”
可宋湘雲一低頭,就猛然驚見地板破碎的鋒利玻璃上染着一片血紅!
她哭喊着追出大廳的時候,容胭已經驅車直接衝出了容家的大門……
一路的月色,白色小Polo的四扇車窗全部敞開,容胭隻身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衣和牛仔褲,然而後背處的白色襯衣已經染上了一片豔麗的血紅。
對於容正遠,她這輩子抱了最大的期待。
可是,到頭來竟還是落到這個狼狽不堪的境地。
容胭,你徹頭徹底就是一個笑話!
讓所有男人戲弄,讓所有女人數落,讓宋湘雲利用,讓容正遠隨意扔棄的一個笑話!
返回到華庭苑,看到漆黑的客廳,容胭心裡突然一陣輕鬆,江遇城不在。
如果他在,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tqR1
浴室花灑的溫熱水流不斷沖刷着容胭雪白的身段,她光腳站在地面上,靠近蝴蝶骨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口子不斷涌出一股血水,順着她光滑白皙的後背流淌在腳邊。
穆先生與秦三爺向來不對付,項權昊與容偉各爲其主,爲了什麼導致幫派紛爭她是不清楚,但是兩人大打出手並非一次兩次。
這一次不僅容偉住進醫院,就連項權昊也是傷勢嚴重,容正遠是急紅了眼纔將怒火撒到她身上!
她容胭算什麼,只不過是他容正遠呼來喚去一隻寵物狗。
他開心的時候,逗你開心開心;他不開心的時候,你就是任他撒氣的出氣筒!
在他容正遠心裡,從未把你當做他的女兒看待。
他只有一兒一女,哪怕他臨死,也不見得想要你在他墳前披麻戴孝。
你算什麼東西……
只不過是被他一而再再而三隨意扔棄的一件垃圾……
江遇城的車子抵達華庭苑小區的單元樓下時,容胭剛好背對着鏡子做了一個簡單的處理。
因爲傷口在後背的蝴蝶骨處,她連擦拭酒精都不方便,聽見樓下傳來低沉的汽車引擎聲響,她只得對傷口匆匆做了消毒,然後隨意套上一件黑色真絲的睡裙。
收拾好化妝臺上的東西,她踩着一雙雪白的羊毛拖鞋快步穿過客廳,輕然推開套房的鐵門:
“回來了?”
江遇城修長俊挺的身形已經從電梯裡走出來,看見門口站着的纖細身影,他快步穿過樓道。
夾雜着深夜的冷風灌進客廳的時候,他一把將她擁進懷裡,順手關上鐵門,阻擋冷風的侵入,擰眉道:
“晚上這麼冷,怎麼還沒睡?”
她淺淺輕笑,擡眸不答反問:“你吃飯嗎?我去給你煮麪!”
“晚上和客戶一起吃的。”他親暱地摟過她的細腰,便將她往臥室的方向帶。
她柔順地輕然點頭。
臥室的房門剛剛關上,一身筆挺西裝的男人瞬間便將她壓制在門後,他低頭便深深啄上她的紅脣:
“小妖精,今天怎麼這麼乖?”
後背生硬地撞在門上,容胭吃痛地淺吟一聲,卻全然被男人灼熱的吻蓋住,完全沒有了聲音。
她輕微地用力推開他一點,臉色略顯尷尬地說道:
“七哥,今晚不行,我來那個了。”
“你平常都比這個時間晚,怎麼,提前了?”他皺着俊眉放開她,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扔在旁邊的沙發上。
他隨身坐在柔軟的牀邊,伸出修長的食指朝她勾了勾,“過來,胭胭!”
容胭淺步走近他,微笑回答:
“對不起,七哥,讓你掃興了。”
牀邊的男人一把用力勾過她的細腰,將她穩穩勾進懷裡,他慵懶地坐在牀邊,她站着被他緊緊擁着。
江遇城俊雅的頭顱微微揚起,便貼上她的瑩脣:
“沒關係,一輩子那麼長,七哥有的是時間慢慢等!”
片刻之後,他終於放開她,頎長的身姿站起來,一邊扯落脖子上的領帶,一邊腳步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等七哥洗好了,給你暖肚子!”
容胭整個人如同抽乾空氣一般,瞬間跌坐在牀邊。
她怔愣地望着江遇城進入浴室的背影,胸口突然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五味雜陳。
她之所以撒謊,只是因爲不想讓江遇城看到她後背的傷。
在所有人對她嗤之以鼻的時候,她身後好像永遠站着一個江遇城,這個男人……
真是又奇怪,又神奇!
翌日,南城SenWell國際酒店大廈。
匆匆接待過兩位VIP客人之後,容胭這才微微輕鬆下來過去飲水間倒水,喝上兩口,她低頭看一眼腕上的手錶,已經是傍晚六點多的時間。
她去了更衣室換好衣服,拿上手包直接搭乘電梯進入SenWell酒店大廈的西餐廳。
華麗的西餐廳二樓,白色的桌巾鋪在長長的餐桌上,紅酒牛排。
凌子玲與深秋影等實習生今晚打扮的格外養眼漂亮。
爲了慶祝她們順利通過程慕陽程總的第一關考覈,容胭於是答應今晚在SenWell酒店的西餐廳爲她們舉辦一個小小的聚餐活動。
“容老師,我聽人事部的朋友說,您是從瑞士的酒店管理學院畢業的?”舉着高腳杯的於萱萱笑看餐桌主位處坐着的優雅女人。
容胭正低着頭看着手邊的酒杯,被於萱萱的話語打斷了恍惚中的思緒,她輕然朝她點點頭:
“我是在瑞士留學過三年的時間,所以我才覺得做酒店這行,理論重要,實踐更加重要!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程總會針對你們的實踐經驗進行各種考覈,希望你們都能夠順利通過!到時候,我們就真的是同事了!”
“謝謝容老師這段時間對我們的教導!我們一定會努力的,乾杯!”凌子玲向來是最會活躍氛圍的。
“乾杯!”
“乾杯!”
整個聚餐活動都是在一場和諧的氛圍中進行的,只是蕭雅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散場的時間。
她穿着一身白色襯衣搭配牛仔褲,高高的馬尾紮起來,露出一張精緻的臉蛋和額頭。
她坐在餐桌旁邊,只是認真地聽着身邊的衆人不停地嘰嘰喳喳,說說笑笑,偶爾她也笑幾聲,喝上幾口白葡萄酒。
容胭有時候不經意地瞥到餐桌旁坐着的蕭雅時,總是會格外的多注意兩眼。
她記得她在瑞士留學的時候,就是蕭雅這個模樣。
沒有昂貴的衣服,一年四季總是穿着白色襯衣和牛仔褲,扎着高高的馬尾,每天不停地在學院和酒店之間來回奔波,好像永遠有用不完的力氣。
除了在濱海的那一年,她人生中最爲無憂無慮的時刻就數在瑞士留學期間了。
沒有容家,沒有容正遠和宋湘雲,沒有容偉和容茵,也沒有傅家……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容老師?”
二樓西餐廳的小露臺上,蕭雅與容胭的目光撞在一起,片刻的遲疑之後,她還是擡步迎面走了過來。
容胭今天是有些不在狀態,卻還是朝她淺淺一笑:
“我還好,倒是你,怎麼過來這麼晚?”
“家裡有些事耽擱了!”蕭雅中規中矩地站在容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