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城少是來找我三哥的啊?我帶您過去!”周豫青笑着引江遇城往旁邊的病房走去。
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病牀上正在隨手翻着雜誌的項權昊穿着一身的病號服。
他擡眸看向門口去,瞥到沉步走進來的江遇城,瞬間眼色一沉,嘴角卻不由得勾起道:
“我還想着等明天出院了,前去林園拜訪一下城少,沒料到你快一步找上門來,咱倆還真是默契啊!”
後面,周豫青剛要快步跟進病房,卻被項權昊一記鋒利的眼神制止住。
周豫青只得聽從地緩然退了出去,連同一起跟過來的方逸等候在門外。tqR1
而病房裡,沉冷的男人徑自走向旁邊休息區的沙發。
筆挺的身形直接落座,他不發一言地摘掉皮手套,冷峻的眉宇間始終帶着一股懾人的厲色。
他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根菸,等到吐出薄薄的煙霧時,他才冷眼看向病牀上的項權昊:
“別再纏着容胭。別說一個小小的莞江,就算是整個棠風道口我江遇城都不放在眼裡!”
“城少是幹大事的人,一個區區的棠風道口什麼時候都擋不住你的路!”項權昊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冷言威脅,揚眉一笑繼續道:
“只不過,再無敵的人只要有了軟肋,終究還是一介凡人!”
沙發裡,男人的眼色沉了沉,“穆先生知道容胭的存在麼?”
“她那麼惹眼,穆先生想不知道都難!”項權昊隨手將眼前的雜誌扔到旁邊的櫃子上,他倚着牀頭漠然迴應一句。
“你和她什麼時候認識的?”江遇城冷冷地吐出一口煙霧,頎長的身子倚在沙發靠背處。
“應該是她十歲的時候吧!”病牀上,項權昊皺着眉頭細想了片刻,最後又肯定了一句道:
“是十歲沒錯!當年她十歲,我二十歲!”
聽到這個答案,一股寒徹的氣息從江遇城的眸底瞬間閃過,他似有疑惑地挑眉:
“認識她這麼長時間,當初就沒想過爲她退出道口?”
“想過!”項權昊答得乾脆,沉默片刻,他卻忽然搖頭笑了笑:
“當年年少輕狂,只以爲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能被我踩在腳下,又想着丫頭才那麼小,我和她之間有的是時間!
可是,等她長大了,我已經陷進去根本出不來了!棠風道口的規矩,城少應該聽說過,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我項權昊這輩子什麼都不怕,但是我不能讓她跟着我一輩子東躲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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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開了,就別再糾纏她!”江遇城冷眸半眯着,俊顏厲色:
“你項權昊這輩子所有做不到,我都能做到!她跟了我,這輩子永遠不需要東躲西藏!”
病牀上的男人不在意地笑笑,開口問一句:
“城少對丫頭是認真的,還是隻是純粹玩玩?”
“我江遇城這條命是她救的,你說我是玩玩,還是認真的?”頎長冷俊的男人將指尖的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冷眉直向項權昊。
江遇城不答反問的一句話,已然讓項權昊心裡有數。
片刻之後,男人從沙發上凜然站起身,俊雅的頭顱微微低垂,他冷漠地戴上手套,西褲包裹着的長腿徑直邁向病房緊閉的大門,薄脣微啓之際吐出一句話:
“如果真爲了她好,我勸你日後少見她爲妙!”
就在江遇城快要離開病房時,項權昊最終還是忍不住冷着眸子問道:
“她身上的傷,城少知不知道?”
聞聲,江遇城沉着的腳步陡然停下,他偏過俊雅的頭看向病牀的方向,俊眉微擰:
“什麼傷?”
“她全身上下都是傷,傷口感染導致高燒40度,城少與她同牀共枕,竟不知道?”兩個男人之間,你一言我一語,皆是強勢的反問句。
江遇城眸色沉冷地睇他一眼,“她身上有傷,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晚她來看我,走的時候昏倒了,高燒一直不退才找的女醫生給她做的檢查!”項權昊語氣淡淡,可是片刻他回視江遇城的目光已經變得凌厲深邃:
“如果城少沒能力保護好她,我怎麼可能放心把她交到你手上?”
“我會調查清楚的!”男人冷然扔出一句話,便舉步離開病房。
傍晚的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的時候,容胭接到了江遇城從度假村打來的電話,只說方逸一會兒過去接她,至於去什麼地方,他並沒有在電話裡細說。
自從帶了一批實習生,容胭在SenWell的本職工作明顯減輕了不少,尤其是不用上夜班。
二十分鐘後,容胭在地下停車場等到方逸的身影,委身進入後座。
車子熄火的地方是在一家頂級的豪華餐廳,摩天大廈頂樓的裝飾極盡奢華,此時只在餐廳的中央立着一張餐桌,旁邊不遠處是開放式廚房。
容胭被服務人員一路引着,從大廳搭乘電梯一路到達頂層。
“江太太,您請進!”站在玻璃門前的一名服務人員微笑着爲她推開門。
聽到“江太太”這個稱呼,容胭心裡默然一驚,可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她輕然回以淺笑,擡步進入餐廳。
耀眼的光線灑滿餐廳的每個角落,容胭進入餐廳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落地窗前背對她而站的一抹修長身影。
江遇城一身黑色西裝,單手插在長褲的口袋裡,另一隻手夾着一根細長的薄荷煙。
他俊逸的眉眼低垂地俯視落地窗外整個南城的夜景,氣質優雅,永遠是高高在上矜貴卓然的模樣。
踩着黑色裸靴,容胭將身上那件呢子大衣的外套脫下來,露出裡面貼身的黑色連衣裙,她緩步走向落地窗:
“七哥?”
她的聲音拉回身前男人的思緒,他翩然轉身看向她,隨手按滅指尖的菸頭:
“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沒有聲音?”
“剛過來,七哥想什麼這麼入神?”容胭好奇地望着他。
江遇城這個男人向來是反應警覺迅速,究竟什麼事情讓他這麼想得這麼入神?
“沒想什麼。”江遇城的神色一經的溫涼清潤,手臂伸過去淺淺擁住她,俊眉望向落地窗外燈光璀璨的南城夜景:
“胭胭,如果你願意,七哥帶你去美國,怎麼樣?”
容胭被他圈在懷裡,聽聲疑惑地轉頭看向他,“爲什麼又要提去美國的事情?”
“不想去麼?”他聲音性感悅耳,低頭過去吻上她耳邊的髮際。
“我還有很多事沒有處理好,還有連城,如果我走了,連城怎麼辦?”
只是,容胭沒有說出口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傅家所有欠她和小艾的還沒有償還,她怎麼可以離開!
她給的答案,男人似乎早已預料到,他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攬過她的細腰便帶着她往餐廳中央的華麗餐桌走去:
“我和這家餐廳的老闆認識,帶你過來品嚐一下菜色!”
雖然容胭挺好奇江遇城今晚的做法,可也並沒有細問太多。
她翩然落座時,一名法國籍的大廚進入餐廳,走到旁邊的開放式廚房裡開始現場烹飪料理食材。
沒有任何疑問,江遇城今晚帶她吃的是法國菜,火腿、鵝肝醬、法式洋蔥湯……
對面的男人動刀叉的頻率並不多,只淺淡地飲上幾口波爾多紅酒。
容胭坐在餐椅上挺直身段優雅進餐,可依舊忽視不掉眼前男人心不在焉的模樣。
可是她有心問,不見得他就會說,就像剛纔進門的時候,她已經問過,他也沒回答什麼。
容胭斂下精緻的眉眼,低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
用餐期間,江遇城給她倒過三次紅酒,容胭知道他有心事,索性只當自己是捨命陪君子了。
對於容胭往日的酒量而言,三四杯酒算不上什麼,可偏偏容胭今晚喝的有點酒醉微醺的感覺。
用完餐之後,江遇城拿過她放在沙發靠背上的大衣和手袋,另一隻手臂攬着她離開餐廳,進入觀光電梯。
電梯一路下降,直達車庫。
等候多時的方逸將車子駛進,繞過車頭,迅速將車門打開。江遇城直接將她攔腰抱起,進入車子的後座。
容胭有些微醉,輕輕地倚在他的胸口處,那雙精緻的漂亮眼睛卻是冷靜的出奇。
她仰頭望他一眼,鼓足勇氣又問了一遍:
“七哥,你有心事?”
“今夜跟我回林園。”身後傳來江遇城沒有任何情緒色彩的聲音。
容胭輕然“嗯”一聲,作爲回答。
黑色的賓利轎車一路從環城高速駛向長街,因爲已經是初冬深夜的緣故,街道上人影稀少。
車子拐過一個街口,往不遠處林園的方向駛過去。
從進入二樓臥室開始,容胭就已經明白今晚她躲不過。
之前幾天因爲身上的傷,她一直都在用生理期這個藉口阻止江遇城接近她。
可今晚這個男人的情緒明顯低沉,在進入樓梯拐口的時候他便突然一把抱起她,沉步邁上最後幾層樓梯,踢開臥室的房門時,他擡腳又將房門瞬間勾上!
接着他的吻便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帶着纏綿悱惻的哄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