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哥……”
“小爽……”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止住。
“你先說吧。”孟衡道。
樑爽點頭，反正他要問的，和她要說的，都是同一件事。
“我和鄭舒南就是**關係，那是我的第一次。”
她說得直截了當，就算換個說法也是一樣的，沒必要刻意修飾。
孟衡呼吸一窒。
在他心裡，樑爽仍是個單純的小姑娘，“**”這種事情，根本無法想象會發上在她身上。
她之前肯定交過男朋友，但還是處.女，也證明了這一點。
沒想到她那麼珍貴的第一次，竟然毀在了鄭舒南那種噁心的渣男手上。該死！
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在冷顫。
“你……喜歡他？”
“不是。”她否定了，但語氣莫名有點底氣不足的樣子。
“他強迫你？”
“沒有，他沒有強迫我，也沒有用任何卑鄙的手段，那只是醉酒後的一個錯誤。”
“沒那麼簡單，他那種人，爲了得到一個女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也許一切都是他計劃的。”他希望如此。
“不是，是我自己喝醉了，與他無關。”
“之後他就纏上你了？”
孟衡眼裡掠過一抹寒意，危險森森，讓樑爽打了個寒顫。這種眼神，很陌生，好像他是個恐怖分子。
“我和他的關係，很複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們不是情侶關係。”
“鄭舒南是什麼樣的男人，你一清二楚，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也不適合你。”孟衡忍着憤怒，讓語氣盡量冷靜，但齒縫間已經在倒抽涼氣了。
“他對你的糾纏，不過是一時興趣，不要以爲他對你有佔有慾，就代表他愛你，他那種人根本不懂愛，他要的只是征服。同是男人，我最清楚不過。”
“我知道。”樑爽有點兒受傷。
心裡清楚是一回事，但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就好像拿一根針挑開了傷口，很疼。
忠言逆耳，但他畢竟是爲她好。
“我不會相信他。”
“現在不會，但以後呢？他手段那麼厲害，就算你不相信他，也難保你不會陷進去，到時候痛苦的是你。”
“小爽，我說這話完全沒有任何私心，我是擔心你。如果你現在有個值得託付的男朋友，那麼我無條件退出。可是鄭舒南，絕對不行。就當是我多管閒事，我就不會讓你們在一起。”
孟衡每一個字都斬釘截鐵，一把握起她的手，“我要保護你！”
樑爽鼻子一酸，“謝謝。”
這世上真心對自己好的人，真的很少，遇到了就該珍惜。可爲什麼，她就無法接受他？
難道她真那麼犯賤，偏偏喜歡蘇亮、鄭舒南這種渣男？
不，她不要犯同樣的錯，她狠狠提醒自己。
孟衡想聽的不是這句謝謝，可他不能強迫她。他就是要表現得和鄭舒南不同。
女人的心是柔軟的，他得攻心爲上。
“如果我們在一起，他自然不會再糾纏你。”
“你太低估他了，他不會那麼容易放棄的。更何況……我還沒考慮清楚。”
“你還需要考慮什麼？”孟衡皺眉。
這個問題，樑爽也答不上來，明明一份好的感情近在咫尺，她伸手就能得到，可她遲疑了。
如果可以的話，大多數人都會選擇一條容易的路走，而不會自己去討苦頭吃，她也是。在感情上，她更不願意劍走偏鋒。
可是……
“怎麼了？是不是我把話說重了？”
“沒有。”她搖搖頭，臉色白白的，髮絲凌亂，顯得有幾分憔悴。“你說的都對，我心裡清楚，你放心，我不會自討苦吃的。至於我們……再給我一些考慮的時間。好嗎？”
孟衡當然不想，可他能說不好？唯有點頭。“好。”
“那今晚……”
“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你還在發燒，我留下照顧你妥當一些。”孟衡儘量讓自己的主觀意願表現得不那麼明顯，好像純粹是因爲擔心她的病情。
當然，這只是措辭方面的，感情深還是藏不住的。
正因如此，樑爽覺得更不該讓他留下。
她的心已經夠亂了，他在，她更無法思考。
“你真的沒事，你回去吧。”
語氣帶着一絲請求，孟衡聽得出來，沉默了一會兒，點頭。“好，那我先走了。我的手機會一直開着，有事隨時我，我等你。”
“好的。”
聽見外面“咔擦——”關門聲，她鬆了口氣。
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
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她一向分的很清楚，可是現在，她都迷茫了。
孟衡下樓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車裡坐了一會兒，望着她的房間熄了燈。
久久，收回目光，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他一點也不覺得困，只覺得心煩氣躁。
開車離開了。
……
這**，樑爽睡得不好，一直做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夢。
夢裡，鄭舒南和孟衡在搶她，還有魔鬼在追她，她掉進了一個漆黑的泥潭，拼命掙扎……
“叮咚叮咚——”
門鈴聲猛地將她驚醒，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渾身冷汗，氣息粗重。
眼神空洞，一時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只覺得全身每個毛孔都在冒冷汗。
一種深沉的恐懼感……
“叮咚——”
“叮咚——”
門鈴又響了兩聲，不是在做夢。
隨即有些煩躁。
爬了把頭髮，下**時腿軟還差點摔了一跤。
打開門。
門外，鄭舒南提着大袋小袋站出現在她視線中，相對臉色蒼白的他，他神采奕奕，意氣風發，眸若星辰，風度翩翩。
“早上好！”聲音也是神清氣爽的。
“是你？”
樑爽回神後，眉毛一秒皺起，立刻就要關門，但鄭舒南長腿一邁，抵住了。“意外麼？我不是說過我今天會來看你？”
“誰要你來看，你給我出去，出去！”
她像只被激怒的小貓，雙手掰着門，拼命推門，他的鞋都被夾得變形了，但一動不動。
“出去！”
“急什麼？裡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