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舒南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兜了幾個圈，然後回公司叫了個外，加了兩個小時班，十點半，被祝美玲一通電話叫回家。
天氣很熱，他一進門就扯開領帶遞給了小雪。
“倒杯水。”
“好的，少爺。”
祝美玲正在偏廳看電視，見他回來，關了。
“怎麼這麼晚還不睡？你不是每晚十點準時睡美容覺的麼？”他往沙發上一坐，雙手搭在沙發兩邊，翹起二郎腿。
吊兒郎當的姿態，卻有些雅痞，連祝美玲這個當媽的都經常感嘆自己兒子實在是太好看。嗯，一定是遺傳她的美貌。
“這不是在等你麼？”
“爲什麼不早點給我電話？”
“怕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啊。”祝美玲笑眯眯。“怎麼樣？進展還順利吧？”
“就那樣，男女交往還不就那些事兒？你想聽哪一步的進展？”鄭舒南擠眉弄眼的，笑得很壞。
祝美玲臉一紅，在他大腿上拍了一把。“能不能正經點兒？”
“少爺，水。”
“謝謝。”
“別以爲能騙得過我，其實你們八字還沒一撇吧？人家樑小姐還不是你女朋友。”
“果然逃不過您的法眼。”
“那是。你是我的生的，我還能不瞭解你嗎？”祝美玲很得意。“看剛纔的情況，人家姑娘還沒答應你吧？你還在追求中？”
“可以這麼說，但也差不多了。”
“那倒是呢，我看她也很喜歡你的，只是嘴上不承認罷了。女孩子嘛，矜持一些好，她比你之前交往的那些妖魔鬼怪可強太多了，我挺看好她的。所以我剛纔沒拆穿，就是想給你們機會。”
鄭舒南拍手。“薑還是老的辣，您厲害！”
“哈哈哈，那當然。兒子難得認真一次，我這個當媽的當然要全力以赴幫你是不是？後天不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不過，喜歡和愛是兩碼事，你對人家姑娘是真心的嗎？要是不打算娶回家，就別招惹人家，免得她受傷。”
“知道，我也不想傷害她。”
這是鄭舒南最矛盾之處，他已經越來越被她吸引了，可是，真能拋開過去的陰影？他真能好好愛一個人？
恐怕他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他也有很多顧慮，所以瞻前顧後，不敢往前一步，卻也不想後退，只能站在原地。
“這是你的感情，我也做不了主。但如果真的喜歡，就好好把握。不試試怎麼知道，那位樑小姐會不會是和你白頭到老的人？”
祝美玲拍拍他的肩膀，上樓去了。
鄭舒南陷入了沉思。
呵，他這種人也配和她白頭偕老？
……
林肯酒店。
項目部辦公室。
“歐洲城的項目我已經在跟了，對手都挺強，不過我看李總監對我們的策劃書還是挺滿意的。這份策劃有幾個地方還需要修改，我已經標出來了，你……”
樑爽交代了一大堆，一擡頭髮現林蓓根本沒在聽，扭頭望着窗外的大辦公室，拍了她一把。
“幹嘛呀，嚇死人了。”
“我跟你交代工作呢，你魂兒呢？”
林蓓還望着外面，視線牢牢鎖住程澈。“我的魂兒啊，你得去問問你助理，看他把我的魂兒勾到哪去了啊……”
“公司付薪水給你幹活的，不是給你發花癡的。一把年紀了還迷小鮮肉，丟不丟人。”
“哼，他那麼帥，我迷他很正常。我倒佩服你還能專心工作，我只想着怎麼睡他。”
“你以爲誰都像你這麼沒節操？”
“又不是我一個人想睡他，全酒店的女人都想睡他好不好？不信你去發個號，他一個個輪流睡能睡到後年。”
樑爽除了大白眼什麼都不想給她，“節操兩字會寫麼？”
“男色兩字會寫麼？”林蓓反問。“男色能吃，節操能吃？”
“……”居然無法反駁。
肉食的女人，好可怕。
“要不，你看在我這麼迷他的份上，可憐可憐我，幫我牽個線搭個橋什麼的，機會？”
樑爽一聽這話就直搖頭。“別再坑我了。”
“什麼意思？”
“你知道那個許薇薇吧，我幫過她，結果惹得程澈不高興了，還好他沒真和我計較。”
“我去，你居然幫許薇薇不幫我？虧我還把你當好姐妹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吧？”林蓓佯裝生氣道：“不過連許薇薇他都看不上，我就更沒希望吧？到底什麼樣的天仙才能入他的法眼啊？”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想知道，自己問他去。反正對你這種喪心病狂的女人，我就一個字。”
“服？”
“滾。”
“嘁，討厭。”
“叩叩——”程澈拿着一份文件，推門進來。“經理。”
他對林蓓也點點頭，林蓓忙整理頭髮，一臉春心蕩漾。“嗨！”
“你們忙，我先出去了。”
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樑爽搖搖頭，女人啊。
“昨天你給我的文件，我都處理好了。”
“這麼快？要換做之前的助理，肯定至少得拖一個星期。”樑爽已經開始爲他離職而擔心了。
“還有其他事情嗎？”
“策劃書我已經給林蓓了，有幾個地方需要修改，你看看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她就做一次好人吧，省得林蓓老埋怨他不夠姐妹。
“好。今晚有空嗎？”
“有約了。”
程澈一陣失望，勉強笑笑。“是麼？”
“有什麼事？”
他搖搖頭，“我只是問問。”
“哦。”樑爽太忙，沒多想。
“男朋友？”
她一愣，好笑地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
“我只是……”
“哈哈哈，開玩笑的。男朋友中間再加個性字，男性朋友。”
雖說如此，但程澈也沒法感到輕鬆。不是男朋友，但也是男人。一想到她和其他男人親近，甚至只是對他們笑，他就忍不住吃醋。
她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他的存在？
黯然離開了。
下午樑爽接到孟衡電話，說要改天再約，一問才知道他發燒了。
“發燒？”她急了，忙說。“很嚴重嗎？你先休息，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