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醫生又來幫小橙子檢查了一次。
摁着他的肚子。“這裡疼嗎？”
小橙子搖搖頭。
“那這裡呢？疼不疼？”
“不疼。”
“這裡？”他摁着他的肚臍部位。
小橙子還是搖頭，“醫生叔叔，我已經好了，哪裡都不疼啦。”
“嗯，那就好。”醫生在病歷上記錄了幾句，“他下午就能出院了。”
“耶！”小橙子開心得蹦起來。“我又可以吃好吃的啦。”
“剛好，還想着吃？”程安妮無語搖頭，“這個月都不許再吃薯條和海鮮了。”
“唔，一點點也不行嗎？”
“不行。”
小橙子很委屈地望向醫生，小眼神可憐巴巴的。“醫生叔叔。”
“聽媽媽的話。你現在還小，腸胃很脆弱，抵抗細菌的能力不強。”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吃？我才五歲，不會要到二十歲才能吃吧？”小橙子扁着嘴皺着臉，像個小老頭，“可我幼兒園的好朋友經常吃也沒問題啊，爲什麼我就住院？”
“你腸胃不好。”程安妮摸摸他失落的小臉，“所以要特別注意。”
小橙子哼哼唧唧表示不滿，逗樂了醫生，“你兒子真可愛。”
“他就是隻小饞貓，很喜歡吃海鮮和麥當勞那些，有時候簡直拿他沒辦法。”程安妮的語氣滿滿的都是愛。
“孩子都這樣，他已經很乖了。昨天那麼疼，換做其他孩子肯定大哭大鬧，但他一聲都沒吭。”
“當然了，我可是勇敢的男子漢。”小橙子昂首挺胸。“我爹地說了，男人流血不流淚，我纔不會哭鼻子呢。”
“嗯，很棒。出院後要注意休息和飲食，以清淡爲主，讓胃好好休息。”
“謝謝醫生。”
“媽咪，醫生叔叔都說我沒事了，我們現在就出院好不好？”
“不行，醫生說下午，自然有他的道理，下午再給你辦出院手續。”
“厚，肚子明明就不痛了嘛。再關在醫院，我都要憋出其他毛病來了。”
“別瞎說。”程安妮捏他的小臉。當媽的最擔心孩子生病，連他說說都不行。“我去買午餐，你再休息一會，乖乖的，別亂跑，知道嗎？”
“知道啦，媽咪快去快回哦，木馬木馬，愛你！”
程安妮前腳剛離開，王文君就從電梯出來了。
“奶奶？”小橙子開心地叫起來。
“躺好，別亂動。”王文君怕他摔下**，忙說。“你媽呢？”
“媽咪去買樓下飯堂買午飯了。”
“哦。”王文君想，這樣也好，她也不希望當着孩子的面和她起衝突。她扶起枕頭，讓小橙子靠着，仔細望着他。
“肚子還疼嗎？”
“不疼了，醫生叔叔剛給我檢查過，說我已經好啦，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嗯，那就好。”
王文君鬆了口氣，小孩的身體不比大人的，稍微一點小毛病可能就會變得很嚴重。他昨天上吐下瀉，渾身痙攣的樣子，她想想都心疼得厲害。
“以後別亂吃東西了。”
“知道了，這兩天我媽咪已經說過一百次了。”小橙子搖頭嘆氣，一副拿你們這些大人沒辦法的樣子。
“道理我又不是不懂，我只是嘴饞嘛。人家是小孩子，力沒那麼強，所以才鬧肚子。”
王文君好氣又好笑。“又沒不讓你吃，但以後得少吃。”
“嗯嗯嗯，還是奶奶好，媽咪一丁點都不讓我吃。”
這句“還是奶奶好”，王文君聽了很高興，忙說：“當然了，她太嚴格了。小孩就是小孩，調皮是正常的，怎麼能扼殺他們的天性？你看，我一個人不也照樣把你爸教得這麼好麼？”
“她就覺得我不會教，好像我故意害你似的。你是我孫子，我當然處處爲你着想，怎麼可能害你？簡直荒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程安妮買完午飯回來，正好聽見王文君在吐槽，皺眉。
她趁她不在，特意溜進來在她兒子面前說她壞話嗎？不要太過分！
當下眉心沉了沉，但考慮到小橙子還在，她纔沒把王文君趕出去。
“媽咪回來了。”
王文君回頭，程安妮提着兩個飯盒走了進來，一副冷冷淡淡的，不打算理她的樣子，情緒都擺在臉上了。
雖說不至於有硝煙味，但小橙子還是聞到了不愉快的氣息。
“媽咪。”
“吃飯吧。”
“這飯在醫院飯堂買的？”王文君主動開口。
“嗯。”
“醫院的飯菜，先不說營不營養，乾不乾淨都還是個問題。橙子本來就是腸胃不好，纔剛恢復，怎麼能讓他吃這個？”
程安妮忍着不快。“醫院條件有限。”
“那你可以讓我在家裡做好飯送過來。”
程安妮就特想回一句——我根本就不想你來。
她寧願吃外都不想吃她做的。
抿脣，把這話吞了回去。
“醫院伙食還好，也挺乾淨的，都是給病人吃的，能有什麼問題？”
她居然還敢反駁？王文君更不高興了，“外面的飯，就是不如家裡的飯乾淨。”
程安妮哼笑一聲。“橙子不就是在家裡吃飯吃出毛病，送到醫院的？”
她一個人帶大橙子，比誰都更清楚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她王文君憑什麼對她指指點點？至少小橙子在她照顧期間，從來沒有鬧過那麼嚴重的腸胃炎。
“你……”
氣氛越來越緊張，小橙子忙嚷嚷道：“媽咪，你買了什麼給我吃啊？我的小肚子都餓扁了。”
“你只能吃清淡的，清蒸魚、冬瓜、蔬菜。”
小橙子本來不喜歡吃這些，但還要裝作很開心地歡呼。“好棒哦，看上去就好好吃。奶奶，醫院的飯很好吃的，我早上喝了粥，好喝。”
王文君知道他是護着程安妮，只哼了一聲。“家裡的飯菜纔是最好吃的。”
“媽咪，你只買了兩個飯啊，那我和奶奶一起吃一個好了，反正我也不餓。”
“我不吃這些。”王文君立刻說。
程安妮還懶得管她呢，正要喂橙子吃飯，王文君伸手去拿她手裡的飯盒。“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