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妮睡得迷迷糊糊,手機突然響了。
她懶得理,但手機響個不停。
從被子裡鑽出一隻手,在**頭櫃上摸了半天,總算摸到了,她閉着眼睛放到耳邊,有氣無力。“喂。”
“安妮。”
她辨認出是誰的聲音。
“裴御?”
“你今天沒來上班,也沒請假,出什麼事了嗎?”
程安妮睜開一條眼縫,迷糊地皺着眉頭。
“我今天不是休假?”
“不是。”
“不好意思,我記錯了……我今天不舒服,想請假。”
“不舒服?哪裡不舒服?在哪?醫院?”他很緊張。
“沒什麼,只是低燒而已,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嗓子疼,她說話聲音都有點啞。
“你一個人在家嗎?我過去陪你。”
“不用了,我……”
話沒說完,手機就被奪走了。
陸禹森抓着手機,冷冷地說。“她和我在一起。”
“……”那邊沉默了。
“你幹嘛,把手機還給我……”她睡得渾身綿軟,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徒勞地叫着。
“她不是生病,而是和我做了一整夜的愛,很累,懂了嗎?”
“陸禹森……”程安妮真要生氣了,他怎麼說這種話。
雙手無力地抓着他的西裝,爬都爬不起來,他又那麼高,感覺手機離她有千里之遙。
“手機還給我……”
對方依然沉默。
陸禹森輕蔑一笑,就是個吃軟飯的廢物,被他兩句話就嚇得不敢吭聲了。
“如果你不想嚐嚐**之間被打回原形的滋味兒,就離我的女人遠點。”
說罷,他掛了電話。
“你怎麼能接別人的電話?”她不滿地抗議,“還說那種話,你太過分了。他會怎麼想?”
“你很在意他的想法?”陸禹森危險地上揚着眉峰,“說不想被打擾,趕我走,卻轉頭倒有心情和老**打電話,跟他撒嬌求安慰麼?”
“你神經病。”程安妮想撓他幾爪子,這人太討厭了。睡前好不容易建立的一點好感,現在統統沒了。
“什麼老**,我們只是朋友,你不能這麼對我朋友說話。”
“你喜歡玩這種打着朋友名義的**遊戲?”他的語氣非常酸,都是醋味。
“我懶得和你吵,手機還我。”
“你必須靜養,手機暫時沒收。”
“這是我的手機,你憑什麼沒收?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她都急死了,萬一小橙子給她打電話,她不就接不到了?
“不服,你咬我。”
程安妮氣不過,還真就抓着他的手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力氣很大。
可陸禹森彷彿不知道疼似的,一聲不吭,任她咬。
她咬的地方正好是他的手背,有一道疤痕,是六年前他爲了從**殺人魔那救她,自己一刺入了手背。
想到這,她的心一軟。
鬆了嘴。
陸禹森掃了眼那排整齊的牙齒印,不以爲意。
她沒再抗議要回手機了,只是問。“我什麼時候能見小橙子?”
“至少等你病好,你想把感冒傳染給他?”
她眼睛一亮。“是不是我病好了就能見他?”
“不是。”
“……”故意耍她?很好玩嗎?
“你若是表現得好,我會考慮的,不然你急也沒用。繼續睡。”
他帶走了她的手機。
程安妮的心情被攪壞了,哪裡睡得着,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他的話太過分,得跟裴御道個歉,便用座機撥了號碼。
“嘟”了一聲,然後就沒反應了。
她嘀咕,“怎麼回事?壞了?”
“想死,是麼?”
突然傳出男人幽幽的,危險的嗓音,嚇了她一跳。
“怎麼是你?”
難道這間別墅的座機都是共通的?
太**了。
“如果你睡不着,我倒是可以陪你做一些讓你‘很累的事’……”
“咔擦。”
她立刻掛了電話。
陸禹森坐在大班椅裡抽菸,把聽筒扔回座機。
該死的女人,他前腳剛走,後腳她就迫不及待給那吃軟飯的打電話,她真想捱揍是不是?
……
傍晚,程安妮醒了,給餓醒的,飢腸轆轆。
下了**,想去找點吃的,出了房間,偌大的別墅內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這是個逃跑的好機會。
可她沒力氣逃,而且手機還在陸禹森手裡。
下樓,別墅太大,半天才找到廚房。打開冰箱一看,空的。
“餓了?”
低沉的男聲又毫無預兆在身後響起。
她一跳,捂着小心臟轉頭埋怨他。“你怎麼神出鬼沒的?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鍋裡還有小米粥。”
“不好喝,沒味道的。”
“都這樣了,還挑味道?你不想病好了?”
他提着個袋子往桌子上一放。
程安妮見裡面好像是吃的,就打開了,一些小蛋糕什麼的,在她看來異常美味,立刻往嘴裡送了一個,還是熱的。
“剛買的?那你中午吃了什麼?”冰箱裡什麼都沒有。
“沒吃。”
“啊?那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胃不難受嗎?”她皺了皺眉。
“你關心我?”他語氣中一絲絲期待。
程安妮本來想點頭,但想起他搶她手機這麼過分,又改爲搖頭,嘴硬道:“隨口問問而已。”
轉身,盛了兩碗粥,兩人頭對頭喝粥。
粥還是暖暖的,舒緩了他胃裡空蕩蕩的感覺。兩人都很珍惜此刻的寧靜,一種默契,哪怕什麼都不說,依然不會覺得尷尬,也覺得這樣的相處舒服自在。
程安妮默默想着,幾年的感情,畢竟不是假的。
吃完她很自覺地收拾碗筷,陸禹森把碗筷接了過去。
“粥是你煮的,碗筷我來洗。”她說。她不喜歡佔人便宜。
陸禹森不讓,用背擋着她。“你還想發燒?”
“就兩雙碗筷一個鍋而已,又不是什麼重活,我哪有那麼嬌氣?”
“你還不嬌氣?”他鼻腔哼了一聲,“輕輕一推你你就暈倒,你紙糊的?”
紙老虎,說的就是她。
“那是你太過分。”
也就是她身體好扛得住虐,換做其他人,說不定都住進瘋人院了。
“我現在燒退得差不多了,不傳染,什麼時候能見兒子?”她一有機會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