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吵醒難免就有點怨氣,程安妮十分怨念地瞪了他一眼。
陸禹森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這什麼眼神?嫌棄,討厭,憎惡?
他一早起來不洗漱就去給她煮粥,她就這樣?
簡直不識好歹出了新高度。
“我不想喝。”
她對他沒有任何不滿,只是很想睡覺。
“故意給我臉色看,是吧?”男人端着碗,也不嫌燙手,就杵在那,一臉不高興。
“沒有,我想睡覺。”她轉了個身,抱着枕頭。
這張**太舒服了,**單是真絲的,就像第二層皮膚一般柔軟,會增加睡意。
“吃了再睡。”
“不要。”
在他這,沒什麼不要,陸禹森真受夠了,再這麼慣着她,她還不騎到他頭上來作威作福?有些女人,就真不能給她好臉色。
還治不了她了?
把碗往**頭重重一擱,力氣很大,她的身子跟着一抖。
“起來!”
怎麼這麼討厭啊?程安妮又是一個白眼翻過去。
她只想安安靜靜睡個覺。
“非要我拽你?”
“我是病人。”
“你也知道你是病人?不吃藥能好?”
陸禹森拔高聲音。
他不是和她鬥氣,是擔心她的身體,只是語氣表現出來的不是那麼一回事,程安妮就覺得他兇她,既鬱悶又委屈。
她身爲病人,沒得到春天般的溫暖就算了,還要被這樣兇,她也有脆弱的時候好嗎?
就不能等她休息夠了再兇她?也不想想,她是被誰害得病倒?
像她這麼健康的身體都被他氣病,可見他有多過分。
看她一臉委屈,陸禹森又心軟了,他也就是看她不聽話,所以一時控制不住脾氣。歸根結底,還不是心疼她?
像他這樣冷漠無情的人,這輩子的情緒統統用在她身上了。
也罷,他是男人,不和她見識。
緊繃的臉放鬆,也軟了下來,眉頭舒展幾分。
“先把粥喝了,十五分鐘後吃藥,吃完藥你想睡多久都行。”
“可我現在就想睡。”
“感冒藥有助睡眠效果……”
他說出了一個似乎有道理但其實很扯淡的理由,程安妮好氣又好笑,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下沒了脾氣。
虧他想的出來,怎麼不乾脆喂她一把安眠藥呢?那更好睡。
“聽話,學學兒子,他可比你乖多了。”
所以他就很**他,說話永遠是溫柔好脾氣。
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她硬,他比她更硬。但她一軟,他可以**她上天。
“你還好意思提兒子,你什麼時候把兒子還給我。”
“你聽話一點,我可以考慮。”
所以他是利用兒子吃定她了?
程安妮撇撇嘴。
“快喝,或者你更喜歡我用嘴餵你。”
眼前浮現那一幕,陸禹森心神一漾,他十分樂意那樣做,那是“消火”的好辦法。不過,另一種“火”就要燃得更旺了。
她生病絲毫不影響他想入非非。
程安妮可沒他那麼皮厚,臉倏然一紅,嘀咕。“你以爲演狗血偶像劇呢?”還嘴對嘴喂,太不衛生了。
她端了過來,實在沒什麼胃口,很不情願地,小口小口往嘴裡送。
陸禹森負責盯梢。
她就更吃不下了,頭皮發麻。
“你能不能不看着我?”她忍不住說。
這樣,壓力很大的,本來小米粥就比較難喝,有點苦。
不過難喝歸難喝,心裡暖暖的。不是有句話叫“孤獨是一場無人遞粥的重感冒”?至少,在她生病的時候,有他陪在身邊,送一碗熱粥。
她並非不懂感恩,只是這些感動她都記在心裡。
“你喝你的,別那麼多廢話。”
陸禹森就是喜歡看着她,低燒燒得臉發紅的樣子就像喝了紅酒一樣緋紅,有一種嫵媚。
其實她安靜聽話的時候倒也不討厭,若是能一直如此,他會對她付出全部柔情,比對小橙子還溫柔。
陸禹森腦中已經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家三口和睦的畫面。
他一手牽着她,另一隻手抱着小橙子,很溫馨。
程安妮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上一刻還臭着臉,現在突然就露出了這麼……**的笑容,不由得打了哆嗦。
都說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照她說,他變臉比女人還快,脾氣陰晴不定。
但他笑起來真好看,明明是那麼霸氣酷帥的男人,卻有兩個淺淺的酒窩,要讓她深深陷進去了。
迷醉。
這一刻,房間的氣氛很和諧。
直到醫生走了進來。
終於可以不用喝粥了,她鬆了口氣,喝了半碗就真的喝不下了。
醫生要給程安妮量體溫,剛擡起她的手臂。
“你手往哪放?”陸禹森危險的聲音響起。
嚇得醫生差點就把體溫計給扔了。
舉着她的手臂,塞體溫計不是,不塞不是,就僵在那。
程安妮無語,這男人也太小心眼了吧?就是塞個體溫計而已啊,至於這麼恐嚇人家醫生嗎?
陸禹森冷冷地奪過體溫計,塞入她腋下,“夾着。”
接下來的一分多鐘,醫生覺得……很難熬,額頭都出汗了。
他取出體溫計,遞去。
醫生看了一眼。“三十八度七,已經降了,還有一點低燒,吃點藥,好好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謝謝。”安妮道。
她吃了藥,然後對陸禹森說,“我現在可以睡了嗎?”
好睏,暈暈乎乎的。什麼都不想做,就想狠狠睡一覺。
“可以。”
她躺好,閉上眼,一會兒睜開,他還在那。“你沒聽到醫生交代?要我好好休息,你這樣會打擾我。”
“你睡你的。”
“你這樣我睡不着。”
真麻煩,好像他非賴着她似的,陸禹森想,離開了。
去了另一間房,洗了個澡,剃了鬍鬚,換了一身衣服,頓時清爽了不少。不同氣質,同樣俊美。
今天有個重要會議,但他放心不下程安妮,就改爲視頻會議。
三個小時後,會議結束。
修長的手指捏了捏眉心,昨晚一直照顧她到凌晨五點,只睡了三個小時,頭有點暈。
“總裁,您需要休息。”周揚提醒道。
“不必,我很好。”
他還要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