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不經心的開始解我身上的衣服,溼漉漉的衣服緊緊的貼在了我的身上,將我這段時間因爲各種原因而消瘦的身體,完全的呈現了出來。
心中不停地懊惱着我怎麼會出神到這個地步,竟然連衣服也不脫就開始洗澡。
無奈的搖了搖頭,想着如今的我已入了魔障。
蓮蓬頭落下來的水還在嘩啦啦地流着,我手中原本捏着的香皂因爲又要解衣釦,所以不慎一個不小心就滑落在了地上。
我真傻,不知道把香皂放回去再解口子,看着地上隨着水流到處跑着的香皂,我只好選擇彎下腰伸手去撿,結果卻沒有注意到離我不遠處的洗漱臺。
剛剛好,我一彎腰,額頭就撞到了洗漱臺的邊沿上面。
洗漱臺是由純大理石製作而成的,我這一撞,又是因爲沒有任何防備,所以撞的很猛。
我感覺眼前的光線似乎暗了下來,接着眼前的事物也開始天旋地轉起來,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踉蹌的退了一步。
然後禍不單行,這一退,正好踩上了在地板順着水到處滑動的香皂上。
我驚呼了一聲,眼睛不由自主閉上,心裡想着,完了,這次一定會摔的很慘。我再也掌控不住我的身體重心,以一個向後倒的姿勢,摔在了浴室裡面。
“砰!”浴室裡面傳來我與地板接觸產生的巨大聲響。
我只感覺我的屁股着地,一陣痛意再加上被撞了的腦袋。
我的眼前逐漸變得模糊,記憶的最後一秒裡,我彷彿看到了破門而入的越北,將我一把抱入了懷裡。
我在心裡想,我是不是出現了錯覺,我竟然看到越北跑到了我的浴室裡面來了。
之後,記憶停止,我再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整個世界變成漆黑的一片,沒有任何意識,任何想法。
我幽幽地醒來,腦袋傳來的疼痛,讓我下意識地就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疼痛的地方。
“好痛!”我喃喃地說了一句,手中的觸感是軟綿綿的,我這才發覺我現在已經躺在了我自己的牀上。
可是又是誰把我從浴室裡面扶出來的呢?
是越北嗎?怎麼可能,他根本就不會理我!心裡在懷疑着我倒在浴室裡面看到的畫面,一定是我記錯了。
我茫然的看着我的房間,不遠地窗戶處,站着一個人,他站在窗戶旁,手裡拿着手機,似乎在說着什麼。看着他寬闊的背影,我莫名的覺得有點想哭。
我目光呆滯地看着回過頭的越北,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來。
越北也發現了我已經睜開了的眼睛,腳下的步子隨之邁的更大了些。
迅速地走了過來,眉頭皺起,拉住了我的手,問我。
“身上還有其他地方在痛嗎?等會先讓我的私人醫生給你看看,實在嚴重我立刻就送你去醫院。”越北臉上的焦急神色讓我心中一動。
他這是在擔心我嗎?他剛剛打電話也是爲了給我找醫生嗎?
越北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我能夠感受到他掌心之中的熱度。他的視線落在了我的額頭上,他說,我的額頭上被撞了一個小口子,出了一些血,當時他一進浴室就看到我躺在血泊裡,差點就嚇瘋了,後來才發現我只是額頭破了一道口子。
如果那個時候我是傷到了腦袋,後果肯定是不堪設想,因爲誰也不知道,會傷的有多嚴重。
額頭上現在已經被貼上了紗布,越北暫時將我的血給止住了。而這一切也是越北親自爲我處理的。
他說:““還好出血的地方不嚴重,蘇荷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留疤的。””
心裡的堅冰在我毫無意識下,緩慢地融化着,我呆滯的看着越北的臉,默不作聲。
而越北在發現我並沒有什麼反應之後,眼睛中的擔憂之色變得更加的濃重起來。
“說話啊,不要嚇我,蘇荷。”
越北突然摸上了我的臉,一隻手還在我的面前晃了晃,估計心裡以爲我其他地方還受了傷,是他不知道的。
越北心裡還是不放心的直接把我從牀上一把抱起,嘴裡強勢地說着,“走,我們去醫院,你不會有事的。”
我沒有回答越北,是因爲我已經被越北的行爲給驚住,我不知道我是應該高興還是怎樣,反正就是說不出話,就是無法組織語言。
我被越北這樣緊張地抱着,心徹底被他的行爲給軟化。
明明不久前我們兩個人還在冷戰,甚至可以說,我和他已經是達到了劍拔弩張的境界,突然的一下,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我再也抑制不住我內心的激動,喚了越北一聲。
“越北……”
好久,我有好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用這種語氣叫過越北的名字了。很溫柔,很輕地喊着他的名字。我一直以爲和越北相處了這麼久,我的心不會再波動,以爲兩個人之間的生活已經不再有激情,逐漸趨於了平淡。但是我沒有想到,僅僅是越北將我抱了起來,就讓我有點無法自拔了。
越北停下了他的腳步,低下頭看向了他懷中的我,我朝着越北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微笑。
這一次,不再有冷言冷語,有的只是兩個人之間,原本生疏之後的淡然微笑。
我聽到了我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好久都沒有這麼緊張了,我目不轉睛地看着越北,朝着他微笑着,越北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不自然的表情。
越北他一定也忘記了他其實還在和我冷戰,被我這麼一笑,他臉上的擔憂之色很快地就被他給收起。
“咳!”氣氛變得有一點詭異,越北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臉也稍偏外了一點,我看着越北的囧樣,心裡竟然特別的高興。
越北很緊張我,我在心裡甜甜的想着,看着他那躲閃的眼神,我伸出了我的兩隻手,捧住了越北的臉。
將他的臉扳正,正對着我。
“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我的眼睛裡面帶着期待,越北在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從躲閃然後變成與我對視。
我看的出,他臉上似乎有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
兩個人之間,隔閡了那麼久,突然一下子彼此靠的那麼近,我相信,越北你一定也是有感覺的。
我聽到了越北重重的朝我嘆了一口氣,然後將我完全摟入了他的懷中,我順勢靠在他的胸膛上,這一刻,我知道我們之間的冰塊已經全部融化。
從越北開始緊張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其實我們還是互相愛着對方的。
越北的關心顯露無疑,他再也無法朝着我擺出冷冰冰的臉,我重新鼓起了勇氣,嘗試着靠近越北,門外傳來聲響,是越北的私人醫生來了。
“快,過來幫我給她檢查一下!”越北急促地朝着醫生說着,我看着醫生提着一個醫療箱走到了我的牀邊。
我被越北重新抱回了牀上,我老實地任由醫生替我檢查着身體,配合着他。而越北全程都站在了我的旁邊,眼睛緊緊注視着醫生的一舉一動,等待着醫生檢查的結果。
終於檢查完了,醫生將他檢查的物品一件一件地重新放在了他的醫療箱裡,隨後推了推他即將落下的眼睛框,面對越北緩緩地說着。
“沒什麼問題,只是手肘和額頭有些碰撞,如果實在擔心,可以去醫院照一張X光片,期間我會全程陪同。”
我覺得很麻煩,不想去醫院,我覺得我的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既然醫生都說了只是小傷口,那麼就沒有必要了。朝着越北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去醫院”。
越北定定地看着我面帶蒼白的臉,心裡被揪着還是對說了一句。
“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不管我怎麼拒絕,最後還是被越北給帶去了醫院。
越北把我包裹的嚴嚴實實地,他將車上的暖氣也調高了好幾度,生怕我受涼了。
我和醫生坐在車上,我有點猶豫,還是繼續說了一句:“我真的沒事,不用去醫院的。”
越北直接乾脆理都不理我,安心地開着他的車,等到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越北讓我等一下。
他先一個人下了車,過了幾分鐘,有醫護人員聚集在了我的車門口,我看着外面的陣仗,眼角一抽,越北直接讓人拿輪椅來推我了。
我尷尬地下了車,明明我的腿沒什麼問題,越北非得把我搞得很嚴重的樣子。
我被越北推着去了CT室,私人醫生早在我們到醫院前就預約好了一切,我呆呆地被推去了CT室,因爲不能陪同,越北被關在了CT室的門外。
結果出來的很快,我知道越北是走了後門,不過無所謂,反正這種事情有他處理。私人醫生拿着我拍出來的片仔細看着,結果說一切都是正常的之後,越北這才真正的將他緊繃的身體給鬆懈了下來。
“我沒事。”我笑着朝越北說了一句,越北只是伸出了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和他十指相握,越北一句話也沒說,但是我依舊能夠從他身上感受到,他其實很怕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