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容懶懶地靠在男人堅實的胸膛上,眯着雙斂水的眸子,根本就不帶搭腔的。
胤莽被氣得低聲笑了,用那帶着胡茬的粗糲下巴去蹭她嬌嫩的臉頰。只蹭得她微微有些泛疼,低叫出聲。他抱緊了懷裡的軟人兒,啞聲喃喃道:
“若不是事發突然,朕是當真不安心將你一人留在宮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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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方矇矇亮,胤莽就醒了。下意識想要起身,手臂卻是一重,胤莽略微擰眉,垂下眼去,看清了榻上的景象,剛毅的眉宇舒展開來。
小女人枕着自己的胸膛,抱着自己的臂膀,睡得又香又沉。長而捲翹的眼睫顫動了兩下,紅潤的小嘴兒微張,繼而有細微的溫熱呼吸,徐緩地吹拂出來。
昨夜睡的有點晚了,小女人顯然也有些累着。小巧的鼻頭微微翼動,發出一點點幾不可察的鼾聲。
那模樣自然是既嬌俏又可人的。
胤莽側躺在那裡,就想去捏捏她睡得嬌嫩泛紅的小臉兒,可是指腹已經堪堪碰着了她細軟水潤的肌膚,望見她眼底下的兩片淺淺的青黛,硬生生又收了回去。
即便他馬上便要出宮了,他卻不太想弄醒她,她壞了身孕,御醫交代過了,睡眠一定要好。她是應該好好休息的。
打消了觸碰她的念頭,替她仔細掖了掖被角。將小女人小心翼翼地放去她自己的軟枕上,便準備悄悄起身了。誰曾想呢,她卻是不依的。
托住她後腦的手,剛剛鬆開。睡夢中的蘇婉容閉着眼睛,嘴裡含糊地嘟囔了幾句什麼,翻了個身,竟是抓住他的大手不鬆開了。
軟綿綿的細白小手,攥着男人粗硬深黝的大掌,自然而然地往自己軟枕那邊扯。嬌嫩的小臉隨即覆了上去,依賴般地輕輕蹭了兩下他的掌心,然後長長呼了一口氣,再度滿意地熟睡了過去。
從頭至尾,蘇婉容都未曾醒過。這一連串動作是久而久之形成的一個習慣,是完完全全毫無意識的。
睡夢中的蘇婉容,顯然比清醒的時候粘人的多。雖然都已經是個懷着身孕的母親了,總是會不經意流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憨情態。
胤莽拿這樣小女人,毫無辦法。
低聲笑了一下,縱容地將手臂伸過去一些,讓她抱得更加省力。另一隻手繞過她細嫩的臉,將她鬆散的髮絲輕輕撩去而後,那動作自然是是十足溫柔細緻的。
胤莽半撐着身子,就這麼低着頭默默看了一會兒。等到時辰實在不早了,試探着將手抽了出來。
熟睡中的小女人依舊敏銳的很,他就這麼略微一動,纖細的兩道黛眉便不悅地皺了起來。胤莽失笑,心因爲她這麼細小的一個動作,軟成了一灘水。
“乖,繼續睡一會兒。待朕在綿州那邊處理好了正事,便會立即回來陪你的。”
貼近她的耳畔,這般柔聲說道。最後小心翼翼地親了親她紅嫩的小嘴,大手探進被褥裡面,扶了扶她圓潤的肚子。終是壓下心中百般的不捨,起身離開了。
其實依照原先吩咐下去的行程,半個時辰以前就早該出發了。步出鳳儀宮以後,帝王的御輦已經在門外守着了。一襲戎衣的輔國將軍趙龍,腰懸寶劍,高騎馬上。見皇帝出來,立即翻身下馬,恭迎聖駕。
……
懷了身孕的女人家,身子骨都容易乏。昨夜很晚才睡,今日日上三竿的時候,蘇婉容遲遲轉醒。懶散地輕輕打了個哈欠,習慣性地往男人溫熱結實的懷裡靠,可是閉着眼睛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摸着。
這個時候的蘇婉容,意識尚沒有完全清醒。遲鈍又茫然地緩緩睜開眼簾,偌大的架子牀上,空蕩蕩的,除了自己根本就不剩旁的人了。
她緩了一會兒,才逐漸反應過來。男人既不是出去練拳,也不是起身上朝了。在她熟睡的時候,他就已經離開了,帶着他的一幫大臣,往綿州處理政務去了。
剛剛睡醒的蘇婉容,心裡面是不無埋怨的。
因爲懷了身孕的關係,她變得十分嗜睡。平日裡也便罷了,他今日要走,又是去那麼遠的地方,怎麼可以不叫醒她,一聲不吭地就這麼直接兀自離開了呢?
“娘娘,您醒了?”
應當是因了紗帳內傳來的動靜,守在屏風外面的倚翠手裡端了個紅木鎏金托盤,領着兩個小丫頭一道兒繞了進來。
“眼下時候已經不早了,娘娘剛睡醒該是餓了吧。先將這紅棗薏米百合羹用一些墊墊肚子?這是周嬤嬤親自催廚房做的,還是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