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終止的時候,蘇婉容便像是一條溺水的魚兒,渾身打着顫虛軟無力地半坐在男人的懷裡。
從前就曉得男人的這雙手,實在是個作惡多端的。
因爲握慣了刀劍,厚實的大掌粗粗硬硬的。特別是那帶着一層厚繭的拇指肚,指腹摩挲的地方,彷彿帶起了一團火,燒得蘇婉容芙蓉色的小臉沁出一層細汗,低低吟哦出聲。
最後實在受不住了,細白的腳趾都輕輕蜷縮在了一起。他才終於放過了她,粗糲的掌心依稀帶着一點溫熱的溼潤,就這麼覆在她潮紅的臉頰上,抹了一把粘膩的汗澤。
這男人平日裡重色的很,都已經憋了五個月了。夜裡每每共枕,蘇婉容雖然假裝不知道,但其實也感受到男人忍的其實也極爲辛苦。
也是看在他即將離京處理政務,蘇婉容一時衝動,說出了方纔那一番話。原本以爲男人會猴急地拉着她做那檔子事兒呢,誰想到今夜竟是定力好的出奇。從頭至尾至多隻是摸摸蹭蹭罷了,沒走到最後一步,卻是對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因爲嫁給了這般粗蠻下流的男人,夫妻間的那些隱晦事兒,相較於尋常的名門閨秀,蘇婉容瞭解的應該是多上一些的吧。
從前只曉得女子能幫男子做那樣的事情,經了方纔的那半個時辰,蘇婉容才懵懵懂懂地清楚,原來同種方式,男子施用在女人家身上,一樣也是行得通的。
蘇婉容素來就是個臉皮薄的,縱使現如今已經是懷了身孕的婦道人家,胤莽半哄半誘之下,對她做了這樣的事情,羞恥的感覺自然也還是有的。
可是拋去那層女兒家羞臊的臉皮子,蘇婉容真的一點也不曾享受到嗎?可能也並非如此。
“喜歡這樣嗎?”
其實做這檔子事情,做男人也出不了多少力氣的。可是半個時辰下來,胤莽喘息的聲音也是又粗又重。撥弄了兩下她微微潮溼的烏髮,他這般啞聲問道。
心裡面如何去想,和男人以這般粗俗的言語直接問出來,當然還是大相徑庭的。
玉嫩的臉頰當下又紅了幾分,蘇婉容惱羞成怒地勉強轉了個身,咬着嘴脣,綿軟的拳恨恨地砸向胤莽堅實的臂膀。
“你這人,怎的就這麼下作粗俗!鬧出方纔那般動靜,若是被外頭的人聽見了,該像個什麼話!”
不曉得從哪一日開始,夜間歇覺的時候,周嬤嬤已經不再守在屏風外面了。這事兒蘇婉容雖然沒有仔細問過周嬤嬤,但不必多想也曉得,必定與這個男人有關的。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顯然也不是默許男人胡着來。
即使周嬤嬤不在外面守着,門外還有好些侍女丫頭們呢。都是些不諳人事的小丫頭,被她們聽見了,再傳了出去,羞不羞人?
嬌軟無力的小女人,用力捶打過來的拳頭,比小貓撓癢還要不如,胤莽他根本不甚在意。任她這麼肆意地打了一會兒,倒是怕把她這柔弱無骨的玉手給捶疼了。
便將她白嫩的小手納入掌心,揉捏了兩下,薄脣貼近她粉潤細緻的耳垂,啞笑着道:
“瞧你這話說的,又不是朕逼着你叫那麼大聲的。現在怕被外人聽見了,方纔怎麼也不曉得忍着一點?”
這一句,真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
一張芙蓉面漲得通紅,也不曉得是羞臊的,還是被氣的。想把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可是男人力大無比,又使了巧勁兒,她根本就抽不開。氣的眼眶都紅了,潔白的貝齒緊緊咬着紅脣兒,哆哆嗦嗦地顫聲道:
“你、你就曉得欺負我。方纔那個樣子,你叫我怎麼忍。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故意……”
剩下的話,實在有些難以啓齒,蘇婉容就說不出口了。
至於那胤莽呢,見小女人憋得紅紅的一張小臉,瑩潤的桃花眼也泛着紅,漫着一層薄薄的水霧,彷彿隨時都要哭出來一般。小女人還挺着大肚子呢,面對着自己笨拙地坐在那裡,委屈成這副模樣。
落入胤莽眼底,他心裡又有些捨不得了。不理會她軟綿綿的掙扎,仔細護着她圓潤的肚子,將那嬌嬌的身子攬進懷中。一邊安撫樣地順着她烏黑的秀髮,一邊低低在她耳邊柔聲哄着:
“好了好了,朕不逗你了,朕不逗你了還不行?你別哭。”
他親親她溫軟細膩的耳垂,啞笑着道:“方纔你跟朕說那一番話,朕還以爲久久不曾疼你,你想了呢。看來怕是朕誤會了你。婉婉你素來體貼大度,朕這都快走了,就不要與朕計較那麼許多了。”
可不就是看在他快要離京的份兒上,才同他說的那一番話嗎?其實倒也並非想要同他計較什麼的,就是此人說話每每實在過於粗俗難聽,叫人臉面上受不住了,忍無可忍之下,纔會惱羞成怒。
這會兒見他認錯態度良好,蘇婉容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便靠在男人結實硬朗的胸膛上,嬌哼着說道:
“你這人實在是可惡的緊,曉得要走了,還故意說這些粗俗的話故意氣我。走了纔好呢,叫我留在宮中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養胎。”
胤莽聽了這句,卻是頗不滿意地擰起了眉頭,
“朕從前在軍隊裡整日和將士們待在一起,渾話髒話聽得多了,朕自己說話難免也粗了一些,你也不是不曉得。況且夫妻間的那檔子事兒,原本也沒多風雅的,咱們關起門來說話,原本也極爲稀疏尋常。朕哪裡在故意氣你呢。”
又想起小女人方纔說什麼,他走了纔好之類的言辭。雖然曉得女人家口不對心,想來也不過是一句氣話罷了。可落入胤莽耳中,依舊是十分不中聽的。難免低哼着道:
“朕這還沒走呢,你便開始嫌朕了。等明兒朕離宮了,你這心坎兒裡面,怕是一丁點兒也沒了朕的位置。朕待你如此千依百順,你可就是個小沒良心的,白費了朕這般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