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陶忠見女兒都沒有發現自己,內心悲涼。
陶沐正精神恍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就被一聲拉回了現實,她鬆開了聶寒的衣袖,循着聲音轉頭看過去,就看到陶忠紅着眼睛看向自己。
陶沐一瞬間眼淚就決堤了,剛剛若是可憐兮兮的默默流淚,這一會兒就是想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傾訴給父親一樣。
“爸……你終於回來了。”陶沐哭着吼着。
陶忠趕緊伸手握緊陶沐的雙手,“沐沐!爸爸在,不要緊了,沒事了。”
“爸……我……?”陶沐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一陣狂咳,好像要咳出血來似的,一瞬間陶沐就被自己的情況嚇到了。這種症狀她太熟悉了。
心中黑暗的陰影正在不斷的擴大,陶沐害怕極了,爲什麼她會咳得這麼厲害?
陶沐驚恐的看着陶忠,陶忠擔憂的說道:“沐沐,不要緊了,是急性肺炎,不過已經沒事了,你也退燒了,過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陶忠本來想要安慰陶沐,但是卻發現自己說完的一瞬間,陶沐猛然睜大了雙眼,眼神中的害怕是那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沐沐!”陶忠擔憂的喊道,即使握緊了雙手也依然能感覺到她的顫抖。
聶寒也發現了陶沐的不正常,跟着說道:“陶沐,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陶沐卻好像聽不見一樣,滿腦子都是剛剛陶忠說的話。
急性肺炎,又是肺炎,肺炎……肺癌……她的肺果然比一般人要差。
難道她又要被陶家的人折騰到早早的得了肺癌而死嗎?她還沒有來得及爲救自己而做準備呢!
一瞬間,陶沐驚恐到崩潰,害怕到哭聲不斷,幾乎都哭到快要斷氣的樣子。
“沐沐,沐沐!”陶忠着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見陶沐又哭又咳,好像下一秒就會抽過去一樣,連呼吸都來不及了。
陶忠嚇壞了,趕緊跑去找醫生,聶寒立馬伸手將陶沐拉起來,怕她平躺着咳得窒息。
拉起的一瞬間,聶寒就坐下來,抱住了陶沐,一邊拍着陶沐的後背,讓她呼吸順暢一些,一邊說道:“不要激動,有我在這裡,你不會有事的。”
陶沐一邊咳嗦一邊哭泣,雙手緊緊的攀附在聶寒寬大的肩膀上,好像溺水的人攀附在救生圈上一樣。
這時候醫生護士也趕過來了,醫生立馬給陶沐打了一針,讓她鎮定下來。
陶沐昏昏沉沉的就從聶寒的肩頭滑落下來,聶寒輕柔的扶着陶沐,讓她躺好。
陶沐頑固的不想閉上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聶寒,但是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
聶寒伸出手輕輕的按在陶沐的眼睛上,修長寬大的手帶着獨屬於聶寒的氣息和溫度讓陶沐瞬間安靜了下來,陷入了沉睡。
陶忠看着這樣的陶沐,忍不住又紅了眼眶,擔憂的問向醫生,道:“醫生,我女兒怎麼回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問題啊?”
醫生簡單查看了一下,就道:“你們是不是刺激她了?”
陶忠搖搖頭。
醫生想了想,就道:“那大概是她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倍受打擊,所以纔會在醒來時這麼激動,放心一會兒再醒來就沒事兒了。只是情緒一時間無法控制而已。”
陶忠和聶寒這樣聽着才放心下來。
這時候護士拿着藥膏上前,道:“這孩子的媽,怎麼還沒有來?”
陶忠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聶寒看了看陶忠,就問向護士道:“有什麼需要做的嗎?”
護士點頭道:“要給這孩子上點膏藥,否則這身上的傷估計要腫起來。”
陶沐畢竟十五歲了,聶寒和陶忠都幹不了這事兒,所以護士才問陶沐的媽媽在哪裡?
見陶忠久久沒有說話,護士以爲有什麼隱情,就沒說什麼了,直接讓兩個大男人出去,她來幫陶沐塗藥膏。
等到護士出來後已經是半個小時的事情了。
陶忠有點愧疚的對着聶寒說道:“聶寒,不如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照看我女兒就好了,這次真的是麻煩你們了,日後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們的。”陶忠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讓聶寒他們在這裡了,自己家裡人沒有來,外人倒是對自己家女兒盡心盡力,說出去,他都覺得沒有這個臉。
聶寒聽到,就道:“陶叔不用介意,等到陶沐穩定了,我也就沒事了,畢竟陶沐一直在爲我家做事,我也得知道一下她的情況。”
陶忠趕緊道:“聶寒,實在不好意思,我家丫頭這一次遭受這樣的罪,雖然說三天可以出院,但是我想以後就不讓她出去採賣草藥了,還剩下一個月的事情,我想讓沐沐好好養養身體,這樣去別處上高中,我才能放心。”
作爲父親心疼自己女兒是正常的事情,但是聶寒卻不放心道:“陶叔白天要工作,而陶沐就是在陶叔不在家的時候,被虐待成這樣的,陶叔確定這接下來的一個月陶沐可以安然無恙的度過嗎?”
陶忠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恨不得立馬回去把虐待陶沐的人打一頓,但是他沒有辦法出手。
“不……不會的!”無論如何陶忠都不會讓其他的人再打陶沐了,真當他這個一家之主死了不成。
而這時候護士正好出來了,護士看着陶忠就道:“你女兒已經醒過來了,她心理壓力太大了,所以根本無法安心睡覺,藥物都控制不了她,總是這麼早醒來,對她的身體不是好事,你們要寬慰她才行。好了,她已經冷靜下來了,你們趕緊去勸勸她吧!”
“是是是,多謝護士同志了。”陶忠趕緊道謝,就着急的走進去。
聶寒正準備進去看看的時候,張老正好走下來了。
“小丫頭怎麼樣了?”
聶寒沉聲說道:“雖然得救,但是心裡上面應該受到了創傷吧!”
張老是個急脾氣,就問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你說她被關在家中,難道身上的傷也是家人打的?”
聶寒嘆了一口氣,就把之前幾次偶遇說了一遍。
張老聽着直皺眉,“這麼乖巧懂事的小丫頭,就算不是親生的,正常人也不忍心這樣對她吧!”
“可能就是因爲是親生的,所以才無所畏懼吧!”聶寒卻反過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