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脈注射能是什麼?她跟蕭瀟都有一定的醫學常識。一般人, 基本上不會給自己靜脈注射。她倆首先想到的就是靜脈注射成癮。
兩人面面相覷。
許多問蕭瀟:“你看清楚沒有,到底是不是?”
蕭瀟緊張的不行,她也不肯定。就是男衛生間的門沒關好,她剛好掃了一眼。只看到了有個人在往大腿上扎針。
“那這人癮頭還不小哎。”許多嘀咕,大腿靜脈注射, 成癮的程度相當深了。
社會新聞裡不少這樣的報道, 藥物成癮患者從小診所買到注射器, 然後去公廁注射成癮藥物。當然, 多半上新聞了是因爲注射過量,人沒了。
他們上課的大學時值暑假,校園裡頭人不算多。大學又沒有門禁,這邊衛生間被人盯上作爲特殊場所, 也實屬正常。
許多又是心慌又是手抖, 一點兒也沒比蕭瀟沉着到哪兒去。她倆壓根不敢跟其他人說這事兒, 可報警似乎不是很有底氣。蕭瀟也不能保證自己看清楚了。
她倆都沒膽子再回頭去看仔細。這第一次沒被發現,可不意味着第二次也有好運。
最後,許多咬咬牙, 給陳曦打了個電話,小聲說了這件事。
陳曦立刻讓她倆回教室,跟託福班的人待一起。外面發生了什麼都別吱聲。他來處理。
許多沒敢逞強。
她以前有個師姐實習時被自稱染了艾滋病的yin君子拿帶血的注射器劫持, 因爲醫院藥房不肯給他杜冷丁。後來雖然證明是虛驚一場,可已經考上北大醫學部研究生的學姐,堅決改行了。
她跟蕭瀟跟兩隻小老鼠一樣,速度溜回教室。老師在講臺上翻講義, 看到她倆還奇怪:“怎麼不趁機出去轉轉啊。外頭好歹還有點兒風。”
老師挺喜歡這兩學生的,外國語學校的孩子,底子牢,學習也認真。
許多虛虛地朝人擠出個微笑,隨口編了個問題請教老師。
老師更加高興了。學生肯學,才能出成績啊。這兩孩子底子好,就這學習態度,肯定能拿到好成績。到時候,輔導班的名聲也好聽。
許多哪有心思聽老師的講解啊。她一直支着耳朵留意外面的動靜,蕭瀟同樣心神不寧。
警察來的非常快,還沒等十五分鐘的課間休息結束,外面就響起了警笛聲。許多看了眼手錶,距離她們進教室,才過了七分鐘。
教室裡的師生都有些驚訝。放暑假了,大學裡頭除了有事留校的學生外,人少的可憐,這時候怎麼會有警察過來。
大家都往教室外面探頭探腦,老師也沒阻止。他第一個就跑到教室門口看究竟什麼情況。上回他去外市上課,碰到租的教室所在的那棟樓上有人搞傳銷,警察直接衝錯了教室。他被迫面壁抱頭蹲牆,被問了足足十幾分鍾。
有在公檢法系統工作的同學膽子更大,直接過去打探情況。
剩下的人,在教室裡議論紛紛,到底發生了什麼。等拿到一手消息的同學回來,大家集體等待消息共享。
那位人到中年的男同志一臉哭笑不得:“哎,虛驚一場。有個人在廁所裡頭打胰島素。結果被人誤會了,以爲他在注射du pin,然後報警了。”
旁邊有人笑着搖頭:“這也真是,胰島素跟那啥,眼睛分不出來嚒。”
蕭瀟心虛地一低頭,要真把兩種注射器擺在她眼前,她能分辨出不同。不過,她一姑娘家路過男廁所,能看的多清楚。
老師倒是說了句公道話:“一般人哪兒搞得清楚這個。”
警察收隊前也到這邊教室來打招呼了。那個隊長表示雖然是虛驚一場,但報警者的警惕心值得表揚。以後大家要是碰上類似的疑似違法行爲,也要積極打110.警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任何好人。
蕭瀟戳了戳許多:“哎,我總覺得這位叔叔,香港警匪片看多了。”
許多在課桌底下撞了下她的腰,示意她消停點兒吧。一場烏龍,趕緊過去就好。
老師倒是因此感慨了一番。大意是門開了,好的壞的都來了,有繁花盛景,也有老鼠蒼蠅。他讓大家每個人以今天發生的事情爲藍本,口頭敘述一段。
許多收到了陳曦的短信,問她情況怎麼樣。他快到學校了,讓她別害怕。
許多嚇了一跳,他今天有正經事,還得跑工地。現在還不到中午,怎麼就跑這邊來了。
她趕緊回覆,虛驚一場,讓他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去。早飯還是他燒的,也不知道他昨晚才睡了多會兒工夫。這麼疲勞狀態開車,她害怕。
陳曦趁等紅燈的機會掃了眼手機,忍不住微笑。他家多多,心裡時刻都牽掛着他。
他收了手機,跟着前面的車流,緩緩駛過了路口。
許多上午最後一堂課上了一半,陳曦就到了教室門外面。他也沒進去,只在窗戶外面看了眼,人正認真地聽課呢。他乾脆站在外面等。
倒是輔導班的老師見了他,還熱情地招手:“同學,沒報上這期的名沒關係,正好進來旁聽半節課。下課上我這邊交下一期託福班的錢。”
陳曦沒推辭,大大方方地進了教室,到後面的空座位上坐下了。經過許多的課桌時,他還輕輕敲了下她的桌子,衝她露出個笑容。
蕭瀟在一旁捂胸口,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虐狗違法知道不,你們這樣對待祖國的未來,真的合適嚒?”
許多臉上一紅,胳膊肘撞撞她,輕聲道:“好好聽課,別胡說八道。”
等到最後一堂課結束了,老師繼續熱情洋溢地安利陳曦,他們的託福班是多麼的美好。
陳曦特別誠懇地來了一句:“老師,我沒錢。”
老師卡殼了,臉上的表情翻譯成中文就兩字:你壞!
莫名的反差萌。
有這種感覺的不止許多跟蕭瀟。班上不少同學都笑了。大家揶揄老師是隻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當初他們還沒交錢報名的時候,他待大家多親切啊。等一成了學生,立馬橫眉冷對了。
老師笑罵:“我要是一直都對你們親切,託福成績你們還想不想要了?”
考慮到大多數學生都有工作,託福班週末全天,平常是晚上。今天禮拜六,下午還得接着上課。他們的中午飯就在大學食堂解決。
陳曦在有限的幾個窗口找了半天,勉爲其難給許多打了醋溜綠豆芽跟蒸蛋。他安慰道:“先湊合着吃點兒吧,晚上回去再給你做好吃的。”
蕭瀟毫不掩飾地朝食堂的天花板翻白眼。
許多有點兒不好意思,伸手拽了她一下,主動問:“你要不要也吃點兒,蒸蛋還不錯。”
蕭瀟拱手:“夫人,求放過。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假裝自己不存在。”
許多的臉紅的更加厲害了。她掩飾性地扇扇風,煞有介事道:“食堂的電風扇不行啊。”
蕭瀟睜着死魚眼吐槽:“有你倆在,冰窟也能燒成開水,熱度太高。”
陳曦摸了摸鼻尖,忍笑忍得辛苦。多多又是害羞又是想極力假裝鎮定的樣子,看在他眼中,實在是可愛的不行。
許多忍無可忍,踢了一下蕭瀟的腳,再讓她口無遮攔下去,還不知道她要怎樣石破天驚呢。
蕭瀟委屈唧唧,假哭道:“多多,你不愛我了。你以前最愛的人可是我啊。怎麼能忘記大明湖畔的小蕭瀟呢。”
許多突然想起了前一世在哪個論壇上看到的神帖,樓主全方位地論證了容嬤嬤即是夏雨荷。她陰測測地看着蕭瀟:“喲,原來閣下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暴雨梨花針容嬤嬤啊。”
然後她跟蕭瀟安利了一通容嬤嬤與夏雨荷之間的聯繫。蕭瀟居然被她的胡說八道說服了,開始跟她討論容嬤嬤這麼虐待紫薇是不是母女間的相愛相殺。
陳曦見許多偷偷鬆口氣的樣子就直搖頭。他跑去窗口,又打了個雞腿回來,溫和地將裝雞腿的碗推到蕭瀟面前:“吃個雞腿吧。”
蕭瀟嚇得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連打了好幾聲嗝,才顫顫巍巍地表示:“那個,老……老大,您老有啥,直接吩咐就行。”
陳曦微笑:“你好好吃雞腿就行。”我就是用雞腿塞住你的嘴,我家多多才能安生吃飯。
陳曦是硬擠着時間出來的,吃完午飯,他還想讓許多到他車上睡會兒午覺。被她堅定地拒絕了。
他在她這邊耽擱多少工夫,就意味着他要犧牲掉多少休息的時間去填補。
陳曦又叮囑了許多幾句,讓她下午上課別累着了。要是覺得太熱不舒服,請假回家休息就好。
蕭瀟聽得目瞪口呆,等陳曦走了才點頭道:“的確不是家長,哪家的家長連學習都這麼溺愛孩子啊。”
許多翻白眼,哼,姐比他大。就算是家長,也得掉個個兒,姐纔是家長。
作者有話要說: 週末好,作者滾去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