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大皇子,你初到雲龍國,這裡肯定有很多你不適應的地方。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讓人來通知我一聲。”
她這話說的讓籠在寬袖下的皇甫澗越身子猛的一震,他擡頭迅速的看了青晨一眼,但又黯然的垂眸,幽幽的說着,“多謝清河郡主。只是人生來就不平等。像鄙人這等即使身在皇家,也是賤命一條。清河郡主還是不要和在下有多牽扯,以免惹禍上身。”
春荷在邊上聽着,馬上就狠瞪了皇甫澗越一眼,“我家郡主擡舉你,你還不知好歹了你!”
皇甫澗越被春荷一說,清瘦的身子又輕顫了顫。
青晨見他沒有要領她情的意思,便也不再強求他什麼,只繼續說,“好吧,決定權在你。我還是那句話,若是你什麼時候有困難了,可以來找我。”
說着,她便擡步帶着春荷離開。
皇甫澗越等她們主僕兩走遠後,才緩緩的擡頭目送着那兩抹離去的身影。
眼神幽遠。
縮在寬袖裡兩隻手的手心早就滲滿了汗珠兒。
文帝雖然下旨暫時讓齊梟和青晨的婚禮拖延,但並沒有將齊煜和青靈的婚禮拖延。三日後,是禮部挑選出的大吉日。
一大早,汝陽府門外鞭炮“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百里燁華今天一身器宇軒昂,在等新郎官來接新娘時,他這個當父親的走進女兒的閨閣。
青靈已經被喜婆打扮得格外明豔動人。
才認回兩年就又要離開他了,百里燁華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走到青靈面前,強擠出笑對青靈囑咐着,“過了今天你就是別人的妻子了,以後嫁去夫家,若是有什麼委屈,也不要自己
藏着掖着,記得寫信給父王。父王對付一個齊煜還是可以的。”
百里燁華本來是不想哭的,可話說到後面,他還是忍不住眼眶一紅,“若是你孃親現在還活着,看到你終於出嫁了,她一定會很高興的。說來真是愧對你孃親,當年我和你娘是在一間破廟裡拜天拜地成的親。他嫁給我,什麼好日子都沒有享受到。你是她的女兒,父王一定盡力護佑你。”
青靈可不喜歡聽那個叫蘇綰女人的事情。
她眼眶裡有淚珠兒盈盈閃光,輕咽一聲,抱住百里燁華,柔柔弱弱的說着,“父王,不管靈兒嫁去哪裡,又嫁給哪個男人。父王你永遠都是靈兒最尊敬的父王。沒有人能取代你在靈兒心目中的地位。”
她這話說的讓百里燁華心一酸,愈發懷念起他的亡妻來。
今天的汝陽府早就忙成一團,偏偏這個時候還有添亂的。一大早,青靈豢養的一隻西域波斯貓闖入了百里燁華的書房。
那貓爲了躲避抓它回去的丫鬟們,在屋裡跳來跳去。卻一不小心跳到書案上,不小心打翻了硯臺,硯臺上還有一些沒用完的墨汁,墨汁灑了出來,濺得到處都是黑稠稠墨汁。
三角眼的於東將丫鬟們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後,便走到書案前重新整理書案上堆着的書折。一堆零亂的東西里,他突然瞥到一封還未拆開的信。
那信的信封被墨汁濺的黑了一片。
拿着那信,於東蹙眉就想起那天是他親自把信送到攝政王手裡的。只不過當時汝陽郡主正生氣,她見攝政王只顧着拆信封,便氣的奪過那信扔到地上。後來是他重新把那封信撿起來放回書案上的。
這幾天攝政王估計一直忙着
汝陽郡主婚禮的事情,把這封信都給忘記了。
於東怕這封信是什麼重要的信,等被墨汁浸染後,信封裡裡裝的信紙也會被浸染的看不清,便自作主張幫百里燁華拆開了那封信。
他本是想將信拆開後放回書案上,等百里燁華處理好青靈的事情後再來看這信也可以。可下一刻,他不小心的一瞥,卻是讓他洞悉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他手一抖,手上的那信紙就飄落在地上。
可是於東還是愣着沒能從那封信帶給他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整個人的精神頓時恍惚,屁股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管事的在外面尋了一圈沒有尋到於東,來書房碰運氣卻讓他找到了於東。
管事的一隻手用力的抓扯着於東的肩膀,“於先生,攝政王正在找你呢。”
“攝政王”三個字就像一道驚雷在於東耳畔邊炸開,於東的神識頓時清明,他情緒激動的伸手扯住那個管事的手,“攝政王在哪裡?”
管事見於東像是被鬼附身了般,臉上的神情亢奮而激烈,他被這樣的神情給嚇到了,便指着門口,吞吞吐吐的說着,“大皇子的花嬌……已經……已經到了汝陽府大門口了。攝政王……準備自己揹着汝陽郡主出府。”
被青靈出府?
於東從地上抓起那張信紙,如果信紙上說的是真的,那那個假冒的汝陽郡主根本就沒有資格讓他們主子揹着出門。
於東將手上那信緊緊的攥在手裡,起步就去找百里燁華了。
震天的炮竹聲中,百里燁華正蹲在青靈閨房的門口,準備親自背女兒出門。於東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