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咒殺內幕

“他***,他***,他***……”沒說正文,司空摘星先爆出一連串的口頭禪,以表示他內心的震撼。

“夠了,閉嘴吧!”顧惜‘春’立刻阻止他,並在他肩上猛擊了一掌,令飛馳中的車子向右一扭,險些‘吻’上公路邊的鋼管護欄。幸好葉天手疾眼快,從後座伸手,在方向盤上猛拉了一把,使車子回到正常線路上來。

“他***,好險好險!”司空摘星嘴上如此說,但臉上沒有後怕的表情,而是連連齜牙咧嘴,爲葉天剛剛爆出的內幕而吃驚。

“好好開車,不行就換我的。”葉天輕輕拍打着司空摘星的肩。

“我當然會好好開,不過下次爆出這種重量級驚人內幕的時候,最好另外挑個時間說。他***,照你的意思是,國民黨政fǔ1949年兵敗如山倒,最後迫不得已退居臺島一隅,也是他***‘咒殺’的結果?這玩笑可開大了,政fǔ全力資助王亞樵、‘玉’羅剎兩人,沒撈着什麼好,這道緊箍咒反而扣到自己頭上了?葉天,你這麼說有什麼依據沒有?要是兩岸歷史學家們得知這一點,大概會吃驚到把自己舌頭咬下來的地步——實在是太驚人、太可怕了!”司空摘星將車速放緩,一邊說一邊用力攥緊方向盤,渾身都‘激’動得顫抖起來。

顧惜‘春’久久沒有開口,直到車子駛過了一個繁華的大城鎮,重新進入曠野區域,他才苦笑着說:“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推理故事,很‘精’彩,很震撼。不過葉天,歷史是用血和筆寫出的,不是今人站在古人的屍骨堆上憑空想出來的。1949年的最終潰敗,非戰之罪也,而是天意。天意不可違,所以政fǔ大軍只能渡海而去,從此偏安一隅。那次行動,實際是效仿南宋崖山之戰,憑藉大海天塹截斷追兵。唯一不同的是,崖山之後無宋朝,而國民黨政fǔ卻一直存在,並且展開了大刀闊斧的民主改革,至今卓有成效……”

司空摘星嗤地一笑,雖沒說話,卻已經截斷了顧惜‘春’的長篇大論。

史料記載,公元1279年2月,南宋殘軍與元軍在新會崖‘門’海域(今屬江‘門’市)展開了一場歷時20多天的大海戰.雙方投入兵力50餘萬,動用戰船2千餘艘,最終宋軍全軍覆沒,戰船沉沒,海上浮屍10萬,並給南宋王朝劃上了句號。

“阿嚏”,司空摘星一刻也不閒着,重重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後,又從後視鏡裡斜視着顧惜‘春’,滿臉都是不屑。

“你幹什麼?”顧惜‘春’怒喝一聲。

司空摘星吐了吐舌頭,怪模怪樣地嘲笑:“別談歷史了,沒什麼意思。成王敗寇,願賭服輸。我覺得,你把1949年國共大決戰比作崖山之戰並不恰當,不如把臺島之敗與日本1945年之敗這兩件事劃個等號。”

顧惜‘春’鐵青着臉,恨聲迴應:“劃!劃你***什麼等號?”

不知不覺中,除小彩外,其他人都被司空摘星傳染,四字口頭禪張口就來。

“哈!”司空摘星一聲怪笑,手指在方向盤上“嘚嘚”地打着節奏,繼續從後視鏡裡以挑釁的眼神瞪着顧惜‘春’,如同一名瀟灑的鬥牛士面對着怒氣衝衝的蠻牛。

“顧先生,那不是故事。事到如今,別對我們隱藏‘黑室’資料了,直說吧。”葉天沉沉地笑起來。

顧惜‘春’還要辯白,葉天忽然按住他的手,說了一連串莫名其妙的數字:“十七號‘門’,9856201201;十八號‘門’,3707211972;十九號‘門’,2001061377;二十號‘門’,2201201222。”一邊說,他的食指一邊在顧惜‘春’右手脈‘門’上有節奏地敲打着。

“什麼意思?”司空摘星不甘寂寞地‘插’嘴問,生怕大家把自己忘了。從後視鏡裡瞥了一眼後,他又自作聰明地嘟噥,“是摩斯密電碼嗎?直接說清楚就好了,還搞得那麼複雜幹什麼?我又不是外人!”

顧惜‘春’的臉瞬間慘白如紙,使勁掙脫葉天的手,嘴‘脣’哆嗦着,機械地反問:“什麼意思?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顧先生,當着真神別燒假香,不要再裝了。”葉天用憐憫的眼神看着顧惜‘春’。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顧惜‘春’把頭扭向一邊,堅決地回答。

葉天嘆了口氣,低聲說:“顧先生,還記得臺島張憲義叛逃事件嗎?”

這句話出口,顧惜‘春’如被一柄尖刀刺中,渾身一顫,舉起右手按住喉結,喉嚨裡發出一陣毫無意義的悲鳴。

葉天願意給對方喘息的機會,畢竟大家都是華人,大陸臺灣,一衣帶水,同根所生,相煎何急?

“我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你……因爲我的官銜還不夠單獨處理這個問題的級別。我不知道……我該說嗎?我說了,會不會損害政fǔ的利益?我能說嗎?誰能告訴我?”顧惜‘春’身子一歪,靠在車窗上,眼神黯淡,面容頹廢。

“我只想告訴你,五角大樓高層已經達成了普遍的共識,向全球各地的中情局特工、暗線諜報員、二等以上線人授權,可以採取策反、深潛、暴力破解等等任何極端方式蒐集情報,一旦獲取高價值內容,即可得到百萬美金以上的重賞。所以,在五角大樓的檔案庫裡,有全球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秘密檔案’,對於他們而言,地球是透明的,地球人、地球國家也都是透明的。正是有了這樣的詳細資料做後盾,美國人才會有信心展開‘全球打擊、雲中防禦’計劃。對不起,我扯得太遠了,其實我的意思是,‘黑室’秘密早就被五角大樓攫取,我昔日的屬下之一雪姬,就是黑客、諜報方面的大行家。你不想說、不敢說的,早就配不上‘絕密’二字。”葉天坦誠地表白一切,即使這樣會傷害顧惜‘春’這種超級諜報員的自尊,他也只能直說。

“張憲義叛逃事件”在國際上影響巨大,對臺島的軍政界造成了沉重打擊。具體情節如下:

張憲義,男,漢族,1945年生,曾爲中華民國的軍官,在中山科學研究院核能研究所從事秘密核武研發,但同時被美國中央情報局吸收從事間諜任務。1988年1月9日,身爲臺灣核能研究所副所長的他帶着臺灣核武器計劃密文件,並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協助下,逃到美國,將其掌握的臺灣研製核武器的內幕和盤托出,並稱臺當局準備在‘射’程爲1000公里的“天弓”導彈上安裝核彈頭。美國政fǔ隨即向臺灣施壓,並派代表團到臺灣拆除價值18.5億美元的重水反應堆。臺灣當局不得不承諾,今後不再發展核武器。

此人的反水,是中情局“策反”和“潛伏”的典型案例,足以證明葉天所言非虛。並且,這只是中情局間諜事件的冰山一角,誰也不敢保證,臺島內部會不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張憲義。

換句話說,美國的諜報工作水平極高,無論臺島一方如何保密,都無濟於事。

顧惜‘春’臉‘色’灰白,像只鬥敗了的公‘雞’,終於垂下了頭。

“說吧,不要再兜圈子了。我們在這裡‘交’換情報,是爲了更有效地反擊青龍,而不是爲個人謀‘私’利。顧先生,再固步自封、自欺欺人下去,就要貽誤戰機了。”葉天平靜地說。

“好。”顧惜‘春’突然坐起來,“我說,我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事實上,政fǔ方面明白,‘中國黑室’是由美國人一手扶持着、輔導着建成的,與五角大樓是學生與老師的關係。學生始終是鬥不過老師的,我們再小心、再謹慎,還是玩不過中情局。”

那是實情,而且不僅僅是彈丸之地的臺島對抗不了中情局,全球任何一個國家的反間諜機構,實力都無法與之對抗,只是某些國家死要面子不敢承認罷了。

葉天剛剛說的那些數字,就是臺島黑室絕密資料室中的安全‘門’密碼。依照保密等級的分類,安全‘門’共分爲二十道,從十七到二十這四道‘門’裡保存的是事關臺島興亡的資料,堪稱“絕密中的絕密”,若想開啓,必須有總統親筆手諭。而且,在手諭的傳遞過程中,需要把文字轉換成三次變種、僞裝編譯的摩斯密電碼。葉天在顧惜‘春’脈‘門’上敲打的,正是最近一次總統手諭的內容。

顧惜‘春’再愚蠢,也明白臺島政fǔ自詡爲固若金湯的黑室資料庫已經暴‘露’在美國人眼皮底下。

“我暫且援引一下**教科書上的文字吧——‘1948年9月至1949年1月,中國人民解放軍同國民革命軍進行了三大戰略決戰,即遼瀋、淮海、平津戰役,歷時142天,共爭取起義、投誠、接受和平改編與殲滅國民黨正規軍144個師,非正規軍29個師,合計共154萬餘人。國民黨賴以維持其反動統治的主要軍事力量基本上被消滅,一舉奠定了人民解放戰爭在全國勝利的基礎’。聽聽,我方一百五十萬大軍幾個月內就損失殆盡,簡直就是曹孟德赤壁之戰的現代版。可是,三大戰役裡沒有‘借東風、草船借箭、苦‘肉’計、火燒赤壁’之類的偷‘奸’取巧手段,全都是真刀真槍的陣地戰、攻堅戰……”顧惜‘春’停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望着窗外的大地。

這片大地,這個國家,從前姓“國”,現在姓“共”,而三大戰役就是更改國家‘性’質的決定‘性’之戰。

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以來,三大戰役被反覆地拍成電影、電視劇,併爲老百姓所津津樂道。這種“樂”反映到臺島,就是一種永遠無法彌補的“痛”。

顧惜‘春’所說的,葉天之前都看過、聽過、讀過,所以他有資格在此刻靜聽、分析、比較,並從中找到更有價值的線索。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任何事都是有前因後果、前情後報的。所以,此刻匯聚到雲南的各方勢力,都是帶着某種歷史的烙印而來。要想了解各勢力的真正意圖,必須要回顧歷史,統籌分析。這種費心費力的工作,更適合方純來做,不是嗎?”不知不覺的,他又想到了方純,隨即又偷偷想,“在我思念她的時候,她會不會也同時在思念我?”

一種異樣的甜蜜感慢慢充滿了他的內心,那應該就是愛情,而且是最純淨、最美妙的初戀般愛情。

“我累了,要停下來歇歇,然後再說。”顧惜‘春’擦着額頭的冷汗,心力‘交’瘁地說。

葉天敏感地意識到,對方說話的方式有點奇怪,忽而誠懇地侃侃而談,忽而吞吞吐吐地躲躲閃閃,前後態度極不一致。通常這種狀況只會出現在不自主、受遙控的人身上,但車裡只有四人,誰能遙控得了顧惜‘春’?

“好吧,反正那些事已經成爲歷史,如今我更關心竹聯幫卸任大佬蔣沉舟的事。你睡一陣,到了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葉天寬容地笑了笑,任由顧惜‘春’倚着車窗昏昏沉沉地睡去。

“吃飯?對了對了,我們累了好幾天,是該找個地方大吃一頓,好好進補纔對。葉天,你喜歡吃什麼菜?到前面縣城,粵、川、魯、淮、浙、閩、湘、徽八大菜系任你點,我請客,不過——得用從蔣公子身上偷來的錢。”討論正事時,司空摘星幾乎‘插’不上嘴,一到了吃吃喝喝這種雜事,他立刻就有了‘精’神。

葉天搖頭:“哪有時間大吃大喝?前邊找個服務器停下,買幾份盒飯和包子,再來兩箱礦泉水,一切都在車裡解決。司空,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們現在是去找大竹直二火拼,不是遊山玩水談生意,而且還有青龍的人‘陰’魂不散地纏着咱們。大吃?我真奇怪你怎麼還有胃口提這兩個字?”

司空摘星嘴裡“嘖嘖”了兩聲,聽話地減慢車速,拐入了一個高速公路服務區。

這種服務區裡有餐廳、商店、衛生間、修理廠、停車場、旅館等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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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停車,然後“咔嗒”一聲打開車‘門’,想要跳下車,卻被葉天及時阻止。

“在車裡等着,我下去。”葉天說。

司空摘星擡頭看了看稍顯空曠的服務區,不以爲然地迴應:“這裡是咱們臨時選定的地方,不一定會有青龍的人。我猜這裡不會有危險,你說呢?”

的確,服務區內只停了三四輛車,司機和乘客們都在餐廳吃飯,室外空地上,只站着幾名加油工和修理工。看起來一切正常,那些穿着油膩膩工作服的年輕人絕不會是青龍麾下的殺手。

“不想被長距離爆頭的話,就留在這裡。”葉天嚴肅地瞪了司空摘星一眼,抄起前座上的衛星電話下車。那電話是屬於司空摘星的,由摩托羅拉通訊公司出品,在雲南很常見。

“喂喂,你……我……”司空摘星進退兩難,嘟囔了兩聲後,還是乖乖聽話,老老實實留在車上。

“這裡面,有沒有大竹直二的號碼?”葉天站在車下問。

“怎麼可能有?我們是敵人,我存他號碼幹什麼?我……”司空摘星忙着爲自己辯解,但葉天翻到電話的通訊錄,從數百個電話號碼裡迅速找到了一個標註爲“大二”的號碼,並立即撥了過去。

“你打給誰?連我都不知道那日本人的號碼,我跟他又不熟!”司空摘星仍在抵賴。他這種人實在是屬鴨子的,‘肉’爛嘴不爛。

葉天一直都知道,司空摘星奉行“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這一處世原則。在他的潛意識中,任何敵人都有可能成爲他的下一個客戶,他可以向任何人兜售可供販賣的東西,包括寶藏、古董、情報等等等等。

“喂?”電話彼端傳來的,果真是大竹直二的聲音。

葉天笑了,輕輕地、極有禮貌地迴應:“喂,是大竹先生嗎?我是葉天。”

大竹直二並未驚詫出聲,語調平靜地說:“哦,你從那地方出來了?恭喜恭喜。海東青,我相信全天下沒有一處藩籬、一隻牢籠能囚禁得住你,可你能從那裡全身而退,也讓我真正地刮目相看。打電話過來,是想跟方純小姐通電話嗎?她就在隔壁,我可以幫你叫她。”

葉天低頭看着腳下鋪着的水泥方磚,腦子裡急速品讀着大竹直二話中的每一個字。他當然想跟方純通話,但他不想上敵人主動遞送過來的圈套,被敵人牽着脖子走。

“呵呵。”葉天笑了。

隔着擋風玻璃,司空摘星也尷尬地對着他笑。

葉天緩步繞過車頭,走到司空摘星那一邊,突然伸手,捏住了對方的脖子。

司空摘星心中有愧,假裝掙扎了兩下,便任由葉天發力,整張臉都被摁到了方向盤上。

“笑什麼?分開了那麼久,難道你不思念方小姐?據我觀察,她每日都心事重重的,還偷偷地以淚洗面,就連睡夢中,也經常提到你的名字。海東青,如果有方小姐這樣優秀的‘女’孩子如此對我,我寧願爲她退出江湖,退隱於野。”大竹直二發出連聲長嘆,彷彿爲葉、方之間的脈脈深情所感動。

葉天放開司空摘星,從車子的反光鏡裡無聲地審視自己的臉。鏡中的他,嘴‘脣’、下巴、兩腮都冒出了短短的青‘色’胡茬,下眼皮因熬夜少睡而有些浮腫,眼珠表面也凌‘亂’地爬滿了彎彎曲曲的血絲。這副模樣走進餐廳,服務生肯定只把他當做開大貨車的長途司機,沒有人會將他與昔日名震海豹突擊隊的“海東青”聯繫起來。

“大竹先生,方純不在你手上,對嗎?”他突然說。

“什麼?”大竹直二有些意外,發出一連串日本男人特有的乾笑,“海東青,你是什麼意思?方小姐就在隔壁,只要你肯等兩三分鐘,她就能趕過來跟你通話——”

葉天不容對方說下完,立即截斷話頭:“大竹先生,我打這個電話給你,其實是一道海豹突擊隊訓練課上的高等級心理測試題。人在你手裡,你的態度、語調、思路、措辭是一個樣;不在你手裡,會是另外一個樣。很抱歉,這個測試,你沒有通過。”

大竹直二語塞,稍後用一連串冷森森、‘陰’沉沉的短促笑聲作爲迴應。

“時間緊,就不麻煩你用電話變聲器騙我了,那樣對大家都是一種折磨。‘浪’費自己的時間等於慢‘性’自殺,‘浪’費別人的時間等於謀財害命。你說呢?”葉天毫不停頓地說。

一個抱着一本大相冊的年輕人向這邊走來,邊走邊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人。

“你爲什麼不相信我?海東青,我們畢竟也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老朋友了。”大竹直二迂迴試探,避開有關方純下落的問題。

葉天肯定了自己的判斷,確知方純沒有跟大竹直二的團隊在一起,但同時又開始擔心:“她是逃脫了?還是……”

“先生先生,要不要買張畫?很好的畫,物美價廉,買到就賺到了……”年輕人湊上來,把相冊遞給車裡的司空摘星。相冊裡‘插’滿了藝術無框畫的照片,有大有小,風格各異。在其它城市的很多地方,早就有沿街兜售的例子了,但往往只是由年老體弱的老‘婦’人擔負着這項工作,毫無前途,也沒賺頭。

葉天盯了年輕人的牛仔‘褲’和黑筒靴一眼,轉過頭冷靜地打電話:“大竹先生,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青龍已經出動,身在雲南、四川等地的江湖朋友人人自危,你最好也多加小心。”

大竹直二又是一陣乾笑,但這一次,聽筒裡傳來另外的聲音,那是尖銳的鑿子仔細地鏨刻石頭時所發出的“鏘鏘”聲。

葉天捂住另一隻耳朵,仔細辨析聽筒裡的動靜。那種“鏘鏘”聲就在大竹直二身邊,每一聲都帶起一陣遲緩的回聲。於是,他判斷此刻大竹直二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並很容易地聯想到“地下墓室”之類的場所。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跟青龍並無衝突。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追尋的跟他要的截然不同。再說,山口組是亞洲黑道第一幫派,而他則是滅國失家、奔走他鄉的喪家之犬,誰怕誰還不一定呢!”大竹直二底氣十足地說。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葉天簡要地說。

聰明人之間的談話,只需點到即止,無需囉嗦贅述。寥寥數語,雙方就能明白各自的意思。

葉天話裡的“璧”指的就是大熔爐中就上來的半石半人鬼‘門’十兵衛,大竹直二當然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即刻回答:“鬼武前輩是日本人,與他相關的秘密、淵藪都是屬於大和民族的,其他人無權過問。”

這十幾秒鐘內,葉天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聽筒上,猶如一張高速工作的雷達網,捕捉着來自大竹直二一方的動靜。

“密室,溼度偏高,所以聲‘波’的傳輸受干擾,鑿尖也出現了輕微的打滑跡象。大竹直二近旁至少有五個人,因爲現場有六個人的呼吸聲,再加上戰術電筒偶爾開合的‘嗒’聲。地面是石質的,六人全部穿着帶防滑鉤的一級作戰靴,鉤尖與地上鋪着的石頭接觸時,發出的聲音並不特別清脆,這也印證了該環境比較溼滑的真相。”葉天在沉思中做出了完整的判斷,沉甸甸的心情慢慢地有了好轉。

方純在大竹直二手上,他便投鼠忌器,不敢採取過‘激’行動。現在,這層顧忌沒有了,就可以長驅直入,直搗黃龍。事已至此,還不值得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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