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小小一座平安府,竟令他馬洪偉束手無策,連連受挫。先被那個邵(少)公子,弄得暈頭轉向;後又被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死小子,削去了右臂;如今,面前這個瘦弱矮小,其貌不揚,武功卻又高深莫測的死小子,手中居然握着一柄江湖上鮮少有人知道的赤血劍,他所面對的平安府,究竟糾集着一夥什麼樣的人啊?
小安冷笑:“想知道?把狗命拿來,我就告訴你!”
馬洪偉:“不自量力的死小子,今日,你還打算活着回去嗎?告訴我實話,也許我會念在彭振嶽的面子上,放你一條生路!”
小安:“你個爲虎作倀,不知廉恥的東西,彭振嶽這三個字,是你配提及的嗎?你莫要玷污了他的仁義和高尚!”
小安雖然不知道對手的名字,但是,就衝他這句話,她也八九不離十地,猜出了敵人是誰,所以,她氣憤填膺地,惡言相向。
馬洪偉,機關算盡,壞事做絕,就是爲了得到這絕世寶貝。如今,夢寐以求的寶物近在眼前,他又蔫能捨得再次與它失之交臂?所以,他揮手,示意已經圍上來的沙俄兵們觀敵瞭陣,他要親自出馬,將小安親手拿下。
“死小子,爽快點繳械投降,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安再次深陷重圍,又已是身受重傷,自知生還無望,遂是橫下一條心來,將生死置之度外。
“老賊,想要,就憑本事來拿!否則,你是癡心妄想!”
馬洪偉:“信不信,若不是念在與彭振嶽故交舊識一場,我會不費吹灰之力地,一槍打死你!”
小安譏諷地笑:“我更相信,你是怕我死了,我手中的寶物,你只能得其一,而不會再有機會得其二!”
馬洪偉:“若想少受點皮肉之苦,就爽快點說出來,只要你說出來,我就不再爲難你!”
小安冷笑:“與虎謀皮,你覺得可行可信嗎?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三言兩語,就可被你糊弄的嗎?”
馬洪偉:“你以爲,你還能撐得了多久?”
小安恨得咬牙切齒:“除非,你先死在我面前,否則,我絕不會倒下!”
話音未落,她已再次躍起嬌軀,向馬洪偉快速出擊。
她吃定了馬洪偉,不敢和她以硬碰硬,所以,她先下手爲強。
她自知體力流失太快,所以,她宜速戰速決,而不宜打持久戰。
她自知生還無望,所以,她寧肯英勇戰死,也決不能屈膝被俘。因爲她心知肚明,那對她而言,將是生不如死。
她的堅韌與頑強,的確令馬洪偉刮目相看。一個身負重傷,卻又體力消耗殆盡的人,居然還能如此英勇頑強地戰鬥,她的身體裡流動的,還真不愧是彭振嶽的血液呢!
此時此刻的馬洪偉,唯一疑惑的是,這個英勇善戰的死小子,怎麼在刀光劍影裡穿梭不止的身形步法,那麼酷似高成飛的武功呢?
似是而非的像,卻又不完全像,所以,拆解起來,竟是看似簡單,實則很棘手。
兩個人,瞬間已是對拆了十多招。小安不敢和馬洪偉硬碰硬,縱然是她的赤血劍削鐵如泥,但是,因爲對方力大如牛,她佔不到便宜。而她以擅長的輕功對付馬洪偉,卻又太消耗體力,所以,十多招一過,小安已呈大敗之勢,接二連三地,中了馬洪偉兩劍。
傷口不深,只是輕重適中地,劃破了肌膚,但是,就是這不深不淺的傷口,卻是血流如注。而馬洪偉,要的就是這效果。
小安頭暈目眩,眼冒金星,越來越虛弱,她那踉踉蹌蹌,連站立都站立的不穩身形的攻擊,很快被馬洪偉迎刃而解。
馬洪偉獰笑着步步緊*:“死小子,還能橫嗎?老子現在是貓戲老鼠,有的是心情陪你玩!你還能橫多久,老子就陪你多久,直到你心悅誠服地,呈上你手中的赤血劍,當做見面禮!”
小安是氣喘吁吁:“你——做夢!等着日出西方,日落東方的時候,也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馬洪偉陰惻惻地笑,如夜鶯般的叫囂:“是嗎?我很有耐心的!你信不信,這一劍,我會刺中你的胸膛,但是,絕對會劍下留情,不會讓你就此一命嗚呼的!”
小安咬緊牙關,是死撐活挨:“不——信!就憑你,還沒長出那本事呢!”
馬洪偉則是說到做到,手中的劍,真的直指小安的胸膛。
小安臨危不亂,一個懶驢打滾,勉強避開這一劍。但是,還沒等她爬起來身,馬洪偉緊隨其後的第二劍,已經轉手刺向了她的臉龐。
“死小子,給臉不要臉!我倒要看看,你這張臉皮,究竟有多厚?”
小安手中的赤血劍,已根本來不及去抵擋。她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心如止水般,等待着利劍刺破臉頰的劇痛。
別說是毀容了,只怕待會,她連命是怎麼丟的,都還看不清楚了呢?命都沒有了,還會在乎這張臉嗎?
等待中的劇痛,遲遲沒有落在臉頰上。一支長箭,卻是乘風破浪般,突飛而至,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馬洪偉的劍身上。馬洪偉握劍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抖,劍尖不受控制地,偏離了小安的臉頰,落空。
與此同時,一陣鏗鏘有力的馬蹄聲,如飛般而至,孕榮宛若凶神惡煞般,揮舞着九節鋼鞭,橫衝直撞而來。
馬洪偉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截住他!截住他!不許他靠近包圍圈裡的這個人!”
煮熟了的鴨子,不能就這麼讓他飛了!他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生擒活捉小安!
蜂擁而至的沙俄兵們,奉令而行,紛紛上前去阻攔孕榮。
孕榮脣角微揚,揚起一抹猙獰嗜血的冷笑。對敵人,他從來不會心慈手軟,今天,更不會例外!
九節鋼鞭,高高揚起,鞭起鞭落的瞬間,四周已響起一片鬼哭狼嚎。與此同時,孕榮也飛離馬背,躍身落在小安身邊,還沒等身形落穩,已經飛起一腳,踢向了馬洪偉握劍,再次刺向小安的手。
不想傷筋斷骨,就必須撤劍。馬洪偉*不得已,撤下劍來時,才意識到,這個突飛而至的年輕人,又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因爲他手中獨樹一幟的武器,已經證明了他獨一無二的身份。
馬洪偉喜形於色,忍不住脫口而出:“孕榮小王爺?”
天吶,若是將這孕榮小王爺也生擒活捉,這下,他想不名利雙收都不行了吧?
孕榮也不搭理他,卻在將小安拉向自己懷中的同時,口中,發出了犀利而響亮的口哨聲。他既是康熙的貼身侍衛總管,也是一名名副其實的軍人,戰場上的生生死死,他親身經歷過無數次,他知道,這場敵我懸殊的戰鬥,不是逞強鬥狠的時候,所以,他用
口哨聲,召喚他的坐騎過來,他要帶小安,迅速離開這裡,只有這樣,才能亂中求生,覓得一線生機。
馬通人性,他的坐騎,曾經與他生死與共,在刀劍林立的戰場上,一起經歷了大大小小,無數次的死亡,所以,它明白主人的召喚聲裡,有着怎樣的焦灼?
它搖頭擺尾地,撩開四蹄,橫衝直撞,很快踏出一條血路來,衝到主人面前。
孕榮摟緊小安搖搖欲墜的嬌軀,暗啞的聲音裡,有着難以掩飾的心痛:“小安,堅持住,我來了,我們一起衝出去!”
小安:“小心右面,他的劍……”
馬洪偉手中的劍,竟然乘孕榮不備,直接刺向孕榮握着九節鋼鞭的右手。
孕榮不慌不忙地,用鞭柄盪開馬洪偉的劍,自己,也抱緊小安,躍身而起,落在了馬背上,輕叩馬鞍,向外衝去。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馬背上的孕榮,將九節鋼鞭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在九節鋼鞭所能波及到的範圍之內,敵人是個個提心吊膽,不敢靠近。那玩意兒,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碰上了,非死即傷啊!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命赴黃泉可不稀奇啊!
馬洪偉是興奮的兩眼都冒綠光了。媽的,真是蒼天有眼啊,居然一下子送來了兩條大魚。撇開那死小子是不是彭振嶽的兒子且不說,就是這孕榮小王爺,那可值康熙小兒的半壁江山啊,將他生擒活捉,還愁康熙小兒不乖乖就範嗎?
所以,他舉槍號令衆手下:“上馬,給我追!不許開槍,給我抓活的!”
這幫被殺紅了眼的洋毛子,仗着人多勢衆,嗷嗷怪叫着,策馬揚鞭,很快形成包圍之勢,逐漸將孕榮和他的坐騎,重新壓縮在包圍圈之中。
好漢難敵四拳啊,孕榮既要力戰羣敵,又要兼顧小安,沒多一會,已是臉紅氣喘,心跳加速。
敵人,是再次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似乎是想把他們活活累趴下,然後再生擒活捉。否則,費這麼大的勁幹嘛,只要一陣亂槍齊鳴,他們倆早就一縷亡魂隨風而飄了!
小安幽幽長嘆:“孕榮,你不該——再回來!”
孕榮一鞭揮出去,好似刀劈西瓜般,將一個欺身到近前的洋毛子,抽得腦漿迸裂,當場氣絕身亡。
“小安,不回來,我會後悔一輩子!”
小安:“回來,又如何?無辜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啊!”
孕榮:“回來陪你!同生共死,我無怨無悔!”
小安:“你傻啊?這麼得不償失的帳,你都不會算得嗎?”
孕榮:“小安,我愛你!我想讓你知道,這三個字,我不光是用嘴對你說的,我也是可以用生命,去對你說的!”
小安:“孕榮……”
孕榮:“傻女人,少說話,保存體力!”
小安:“別摟我太緊,我還可以再繼續戰鬥!”
孕榮:“你還行嗎?你還坐得穩嗎?”
小安:“孕榮,遠處的敵人,歸你;近處的敵人,歸我!我們攜手並肩,共同作戰!”
孕榮:“好,小安,我們一定要衝出敵人的包圍圈,活着回家!”
愛情,讓兩個瀕臨絕境的人,充滿了昂揚的鬥志。他們宛若兩尊戰神,雖然是一身血跡斑斑,卻依然是生命不止,戰鬥不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