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兄弟,難道這般不願意?”華南翼揪着頭問。那樣子分明就是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莫老本還有些猶豫,他還真沒把握從華南翼這邊討得好處。
小小素吮*了口茶水,看莫老左右爲難的樣子,狡黠一笑:“莫先生不用非得答應我家叔叔,我家叔叔這模樣也沒有幾個能說上話的,雖然叔叔實在跟莫先生投緣,莫先生要是願意多看看我家叔叔就好,也不用非得拜把子,那樣豈不是讓莫先生爲難?要是街坊鄰居知道了,還不說是莫先生好心才願意跟叔叔結爲兄弟的?”
華南翼當即就吹鬍子瞪眼睛:“哪的話!莫先生那是那種看不起我們的人!莫先生那樣的好人怎麼可能有門第之見?再說莫兄弟還說了和我有話好說有共同愛好呢!要我說,莫兄弟必定是願意跟你叔叔我拜把子的!”華南翼插腰扭頭,不屑的看了眼小小素,轉而又眼冒期待的直看莫老。
莫老尷尬的笑着。也不知道眼前的華南翼到底是大隱隱於市還是特立獨行,亦或者是一個不上大雅之人。可是看到小小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周圍喝茶的人都豎起了耳朵。莫老笑道:“成,華南兄弟不嫌棄,莫某怎麼會介意?”莫老從扇如流的改着稱號。
小小素忙招呼小二上幾個好酒好菜供兩大爺聊天談心。一會兒的倒酒一會兒的擺菜,小小素做這事做的是行雲流水,動手起來盡顯大家中的優雅嫺靜。莫老指着小小素說道:“也不知道小弟你打哪兒來,小素兒可不比人家閨閣小姐。”
華南翼瞪了一眼:“什麼話,我交的姑娘會比不上別家小姐?”
“女兒當然是自家的好。”莫老嘿嘿一笑,夾上一口菜不禁意的問道:“華南兄弟的口音似乎帶了點屬國音啊!”
華南翼挑眉,莫老這個時候都還不忘着打聽他們的來歷,也不知道是不是傾曇列的意思還是莫老自己的想法。小小素忽然笑了起來,聲音猶如銀鈴,叮叮作響。
“山山水水都有十里不同天,叔叔又喜歡到處走,當然是什麼口音都沾上了點。就是莫叔叔難道就是長居皇都的人嗎?小素兒聽莫叔叔口吻,也不是皇都裡的人喲!”
“這丫頭,真是不怕得罪你的莫叔叔。我一定要把你嫁了,讓別人着急。”華南翼塞了一口的花生米艱難說道,眼帶深意的看了眼小小素。小小素一見,耳朵泛紅。光線在小小素頭上木釵溜了一圈,照在小小素酡紅的臉上。
“這不是小素兒討喜的地方?不過華南兄弟真找了一個好夫婿?”莫老一輩子從來就沒有小女兒眼前撒嬌的經歷,傾曇列歲數不大但行爲做事早就不是小兒郎一般。莫老難得一次慈愛心洶涌澎湃起來,半真半假的問着:“到底是哪家的公子讓華南兄弟看上了眼,想着把小素兒嫁過去?”
“他呀,長的就配。人嘛,也算是好的,家裡有點錢也還有點權,養傢什麼的也不愁,最爲重要的是小素兒自己知道。”
華南翼難得認真的解釋,“不過,現在人在雲州,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哦!”
“雲州?”莫老吃驚,“據說屬國大軍已經圍困了雲州。華南兄弟真捨得?”
小小素忙看着華南翼,說了那麼久。小小素當然知道華南翼說的是誰。安墨在雲州?什麼時候去了雲州了呢?
“真不知道,這場仗什麼時候結束?可惜了雲州。”莫老半擡眼皮幽幽一嘆,故作傷感的說道:“兩國相爭到底是苦了我們這些平民。”
華南翼敲着碗筷盯着莫老的眼睛,一字一句輕輕慢慢的從嘴裡吐出:“我啊,沒那麼博大的心,這跟我的未來侄女婿還真有點像,大難臨頭,只要心裡邊的人沒事,我也管不了這麼多。窮着獨善其身,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我給小素兒挑的夫君要是連這點都看不透的話,我也不指望他能孝順我這老頭子。”
莫老心神大震。他自小認字讀書以來,一直認爲國家國家,就是現有國纔有家。早年的種種原因莫老沒有實現自己的包袱,可是跟着傾曇列的原因之一就是源自於莫老對傾季默的肯定。他一直以爲,傾曇列的能力是足夠照看一個國家,幾千萬的子民。而現在,莫老聽到華南翼這些話,無疑是在他以爲只有兩條可行之路外再開闢了一條。
莫老支吾了許久,才連貫出一句完整的話:“華南兄弟是怎麼看今上的?”
華南翼眯上眼,“今上啊,是一個優秀的君主呢!”
莫老輸出口氣,心裡也說不出的滋味。他還以爲華南翼會對今上有獨特的見解,但是華南翼這樣一說,莫老覺得身子猛然輕鬆下來。畢竟這也是他的見解。
送走莫老,小小素停了好久才問華南翼:“先生,您不用去雲州嗎?”
“雲州?我去幹什麼?”華南翼撇撇嘴,一片瞭然,“小素兒放心,叔叔給你找的夫婿怎麼會不保護好自己,不過這兵荒馬亂的,連月可不要亂跑纔是。”華南翼欣慰於小小素對安墨的關心,在提到連月的時候眼中寒光一逝。
“連月,連月去了雲州?”小小素叫道,拉着華南翼的衣袖就問。
華南翼往前走了兩步:“不用着急,小素兒,連月不是你看到的樣子哦!看到眼裡可不一定是真的,你所看到的,只是你的心底線之上所看到的哦!至於什麼是底線——”華南翼掏出酒壺就是一口,“天都黑了,小素兒自己想去。”
小小素迷惘的朝四周看了看,一下子捂住了嘴。天都黑了,怎麼回宮啊?
“叔叔——”小小素殷勤諂媚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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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不停蹄來到雲州,裴承已經在雲州城外駐紮了一片,隨時都有可能攻入雲州。上安連夜召集部下商討應對之策。雲州地勢平坦,除去西南東北邊上的丘陵和東部的湘水,其它幾處則是大片大片的水田。當時,雲州守將許見就進言:“雲州一城富庶,周邊絕大多數都是水田,我們已經讓重兵把手,西南東北邊上的丘陵也是一個隱患。而且屬國多水,也說不定屬兵會從湘水上攻城。”
“許將軍,我們這麼想,那麼屬國也就有人這麼想,裴承又不是傻子,你怎麼保證他就一定會從這幾個方向來攻城?我們要是全部都防守上去,和兵力分散,要是東西邊聯繫補上,軍令就會有所延遲,那也是大患一個!我要是裴然我就只從一邊上去,前邊的阻兵總有耗完的時候!”當即,就有人起來反駁。
許見一聽,拍桌而起:“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這仗就不打了?”
上安冷冷的看了眼許見:“這仗是打要打,說不打也要打,要是想活下去,就得好好打。”雲州府衙一片安靜,李肅早就把府衙讓了出來,帶着夫人住在後院的小園子裡。他一個文官,在這些拿刀拿槍的人中間,不說別人就是他自己也覺得格格不入。更何況,現在無後無子,有個女兒也不知道在哪裡。李肅就是有滿心的抱負也沒有繼續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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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色。”劉白涵無奈望着眼前的佳人,從雲州被圍的消息傳來,冰姬就一直不愛打理他。本來謹色已經和自己有說有笑了。劉白涵上前,嘆息一聲:“我欲尋之,道堵且長啊。”
冰姬歪歪頭,示意聽到了。
劉白涵一屁股坐在一邊,往冰姬身邊湊近:“吶,謹色,雲州城難不成是謹色的家?”
冰姬沉默良久,久的劉白涵以爲冰姬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劉白涵眨着桃花眼搓了搓臉,討好的笑。
“是,我孃親在那裡。”
劉白涵一下子興奮起來,原來是擔心丈母孃有危險哦!早說嘛,這還不能解決?就憑他劉二少包管把丈母孃接到莊子裡來。劉白涵往冰姬眼前一頓,眼睛忽閃忽閃:“是岳母哦,不用擔心,我一定讓岳母舒舒服服到謹色身邊來!”
冰姬橫了眼劉白涵,扭過頭:“我娘死了。”
“啊?”
“所以,不用去了。”
劉白涵一向精明的頭一片混沌,拍手就說:“放心,就是墓地,我也讓人照顧好了。”劉白涵直覺的往這邊想。寬心的舉動讓冰姬心情大好,伸手揉了揉劉白涵的頭髮。
劉白涵一怔,反映過來,剛纔他一時情急嘴上說岳母,並不見冰姬的反對。劉白涵一喜,這是謹色在承認他呢!劉白涵把頭往冰姬胸前靠近:“放心就是,你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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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的警戒越加嚴實,安墨和裴然在城外徘徊了幾天也沒有進去。裴然望着湘水是一點也不着急,就算他們進去了也不會有多大的用處。而安墨則不一樣,在本來計劃中,安墨這個時候應該留守廬州,幫助李宇奪回甘州。此前一仗,慶國已經佔到了好處,屬國大軍又在雲州這邊,這個時候奪取自然可以打個屬國措手不及。
“我們不進去了。”安墨皺眉看了眼裴然,眼光如同火焰,“我想去看看你大哥。”安墨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