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茂密的森林,枝葉在空中伸展,遮住穹頂灑下的光線,只有少數凌亂的碎光散落地面。
地面厚厚的枯葉上,躺着一具失去生機的屍體,偶爾有幾隻鳥獸在林中穿過,卻被血腥的氣息驚得飛走。
在這具屍體旁,陸家家主陸通表情陰沉的站在那,他身後陸家一干人等亦是臉色極爲不好看。
“很好,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我陸家追殺一個小小的聖徒,居然被對方殺死了九人。”陸通面龐上一片寒意,手掌上更是青筋直冒,怒極而笑道:“嘿嘿,若是傳出去,我陸家定將貽笑大方。”
周圍一片安靜,陸家衆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在這時開口去觸家主的黴頭。
“混蛋,一定要儘快抓住這個小雜碎。”最終還是陸譚忍不住心中的恨意,沉聲罵道,陳揚將他的聖圖毀去不少,雖然沒有傷及根本,但是卻讓他的修爲倒退不少,現在的實力頂多只有二品元聖,這等於他數年的苦修就那樣付諸流水了。
周圍衆人或悲或憫的看向陸譚,這個傢伙被一個聖徒給擊退,最終不僅顏面大失,還實力大退,不得不說極爲可悲了。不過家主在此,而且陸譚畢竟是陸家人,雖然許多人對他平常的狠辣不滿,但在這種時刻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
陸通淡淡的瞥了陸譚一眼,道:“你確定陳揚施展的那詭異的黑色雷弧,當真對有靈魂着巨大傷害力?”
腦海中浮現當時血殤之雷攻擊他的情景,陸譚眼中閃過一抹懼意,沉重的點頭道:“家主,我可以肯定,當時若非我及時自爆兩成的聖圖抵擋那黑色雷弧,恐怕我已經死了。”
“想必當初他一個聖徒能夠殺死陸真和陸嵐,憑藉的就是這手段吧!”陸通臉色陰沉,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而看到陸譚眼中那絲懼意時,他心中也是一沉,道:“此人僅僅是聖徒就能掌握如此恐怖的聖術,絕對不能留,大家全力追捕此人,決不能讓他逃脫。”
在場衆人心中也是極爲沉重甚至有些忌憚,一個九品聖徒就能重創五品元聖,還能在如此多人的追殺下反殺己方九人,這潛力的確很恐怖,若是讓對方發展下來,將來還真的會對陸家造成威脅。
而陸通畢竟是家族之主,很快就冷靜下來,腳步來回走了進步,語氣森冷道:“從現在開始,三人一組,以此地爲中心朝四周鋪網搜索,每組人員務必不能分開,這樣即便遇到陳揚,也能夠及時使用傳訊玉簡。”
聽到陸通的命令,其他人心中也激盪起來,這樣一來,陳揚就是本事再大也逃不出去了吧?
“小雜碎,到時抓住你,我會讓你嚐盡我所有的手段。”陸譚聞言心中則是一片怨憤,暗暗獰笑道。
“嗯?修兒和陸河呢?”見自己的話達到了應有的效果,陸通滿意的點了點頭,然而在他目光掃過周圍衆人時,卻是面色微冷道。陸通所說的正是他的三兒子陸修和護衛陸河,此行追殺陳揚這位昔日白雲城大比冠軍,陸修強烈要求隨行,陸通也就聽之任之了。
陸修這個兒子,除卻其過於風流外,對其他方面陸通都是較爲滿意的,尤其上次取得白雲城大比第七名,這讓他更是決定忽略兒子的小毛病了。而陸河則是他爲了防止陸修發生意外,專門給陸修安排的影子護衛,此人修爲達到元聖四品,尤其擅長潛行和暗中防衛。
周圍不少人彷彿是知道陸修的去向,但聽到陸通的問話後,卻是一個個低下頭沒有回答。隨後還是陸譚訕笑道:“家主,三少爺帶着十二少夫人去散心去了,不久就會回來。”
聞言,陸通哪裡還不知自己的三兒子在幹嘛,這個兒子年紀不大,但是至今爲止已經娶了十二門親,這十二少夫人就是陸修最新過門的小妾,姿色俏媚妖嬈,最近很得陸修喜歡。
對於陸家這等家族而言,多娶幾個女子並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讓陸通最不滿意的是,陸修和他那些女人光做事不下蛋,到現在還沒給他帶來一個孫子,正因此陸通才極爲不悅。
“罷了,這個逆子,沒了女人我看他就活不下去了。”良久後,陸通無奈的揮了揮手,決定不再理會,他相信有陸河守護,在這蒙澤森林外圍,陸修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
蒼老的藤條相互纏繞着,高聳的古樹上不斷有枯葉落下,在那樹林遮掩處,銀鈴般的潺潺水聲從中不斷傳出。
嘴上含着一片半黃半綠的樹葉,陳揚臉上則帶着戲謔的笑意,饒有興趣的望着百米外的一幕,但若仔細看的話,卻可發覺,他的眼瞳深處沒有絲毫笑,有的只是無盡的寒意,。
清澈的小河旁,樹冠爲被,枯葉爲席,兩具白花花的身體正纏繞在一起。那被男子壓在下方的少女,秀靨羞紅,看似嬌羞萬般地閉着秀眸,那雙雪白如玉地修長美腿卻緊緊夾着,暗暗挑逗上方的男子。
那個男子陳揚極爲熟悉,在白雲城大比中他就見過,正是陸家三公子陸修。他的目標正是陸修,對於眼前這一幕他本無意去欣賞,但要殺陸修,他不得不耐下性子來觀看一番,因爲冥告訴他,在這附近還有一名潛藏着的元聖,不先殺死那名元聖,他自然不敢對陸修動手。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的他,實則都是個處男,初見如此激烈的場面,他腹部不可避免的火熱起來,但是一想到今生父母的仇恨,他渾身就倏地冷卻下來,心中除卻殺機外,再也沒有其他慾望。
“陳揚,找到了,那是個四品元聖,極擅長隱匿,就在你二十丈外那棵樹上。”這時,冥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緊緊的握了握拳頭,陳揚目光更爲冰冷:“陸家,想必若是死了家主的三兒子,你們的心會更痛吧!”
儘管他如今還無法撼動陸家這個龐然大物,但能做些讓陸家心痛的事,他還是很樂意爲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