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酒店一層的餐廳,已經坐了不少人,在裡面找了一圈沒看到她,他也沒有吃飯的興致,匆匆往外走,正好遇上羅叔。
“早。”
“羅叔,你有見到寧月香嗎。”
“沒啊,小寧不在房間裡嗎?”羅叔看他神色匆忙,頓時會意,寬慰說,“別擔心,小寧是個堅強的孩子,不會有事的,我打電話找找她。”
他皺起眉,爲什麼說她不會有事,難道她該有什麼事嗎。只是一下子沒找到她而已。
電話響了很久,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那邊終於接了。
“小寧,起牀了嗎?你現在哪兒,小裴正在找你呢。”
“我在外面,羅叔不好意思,有點事,能先掛了嗎?”
“好,那你忙完記得聯繫小裴。”沒說兩句那邊就着急掛了,好像在忙。
知道她沒事,羅叔笑着說:“女孩子有女孩子要忙的事,咱們別跟着窮操心了,吃過飯了嗎?”
裴銘瑾沉吟片刻,覺得不妥,問:“她沒有說在外面做什麼,也沒有說什麼時候跟我們匯合?”
羅叔:“是啊,不過小寧你也知道,稍後她一定會主動聯繫我們說清楚的。”
以她的性格來說確實如此,但最近接連發生在她身上太多事,誰也說不準。
羅叔沒有見到昨天那個握着槍發抖的她。他了解第一次殺人的心情,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像她這樣的女人一定很不安,沒理由獨自行動。
她爲什麼一大早出門,去了哪裡,跟誰在一起,要做些什麼……他手中的情報太少,無法準確推斷她的行動。但既然是急事,多半跟昨天的事件有關。
“我去把她帶回來。”裴少沉着臉,既然要照看她,就不能放任她亂跑。
“帶回來?你知道小寧去哪兒了?”
“……”他頓了頓,沒回答,而後徑直往大廳走,顯然對她的去向有了想法。
牛爺打着哈欠下樓,正好看到裴銘瑾離去的一幕,疑惑的問羅叔:“這大早的,銘瑾很少這麼積極,他去哪兒?”
羅叔笑道:“他在找小寧,看來很擔心她呢。”
牛爺嘿嘿笑:“不錯耶,羅叔你有沒有發現銘瑾最近對小寧的態度大不一樣,是不是迷上人家了?”
羅叔意味深長的一笑,說:“我看不止這麼簡單,他們兩個的進展比你想象的快多了。”
“哈哈,既然你都這麼說,那肯定錯不了了。呀吼哈,被這兩天的案子搞得頭疼,總算有個中聽的好消息了!”
“小牛,等案子結束之後,組織個慶功宴什麼的,大家好好放鬆一下。”羅叔笑着建議道,眼底有一點擔心。
“哦,好啊。嘿嘿,羅叔你的年假最長,攢了一大堆不用白不用,要不分我們點啊!”
“你小子,有這份閒心先把案子破了,多關心關心你的組員再說吧!”
裴少離開酒店的時候向服務檯的接待員打聽,寧月香天還沒亮就出門了,那時是五點多。問起她的神態,接待員說沒注意,只記得她戴了個新買的鴨舌帽,披散的頭髮還有點溼漉漉。
客房沒有提供吹風機,她一定是洗完澡來不及等頭髮乾透就出門了。刻意戴了帽子,也許是變了裝。
距離酒店最近的車站需要走一刻鐘,她應該不會選擇這種浪費時間的方式。於是他去出租車等候亭詢問,站崗的保安記得她打車走了,可是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叫小貓直接鎖定她的手機位置最快了,但她可能在移動,不好追蹤,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不會麻煩小貓。他決定先去警局看看。
上午八點。
他來到w市警局,這裡的人比昨天少了一些,部分人手去支援監獄那邊,剩下的人還要爲分屍殺人魔的案子頭疼。
問了幾個人,都說沒有見到寧月香。假如她打車直接來警局,應該六點就到了。
難道他判斷錯了?
不,他應該先想想,她爲什麼要來警局。
他找到警局聯絡員,問他們有沒有一個女人來打聽過昨天監獄暴動的事,果然有人記得她,她出示了實習警員證,聯絡員自然據實以告。
“她是幾點來的?”
“她剛走沒多久,大概七點吧。她問了監獄那邊的傷亡情況,還問有多少犯人逃走了。”
“那你怎麼說的。”
“死傷慘重啊,值班的獄警幾乎無一倖免,就連獄長都犧牲了。越獄的一百四十多名犯人大部分抓回來了,有四十幾個被當場擊斃,逃掉的只有三個人。”
他恍然明悟:“逃走的人裡面是不是有柏十三?”
“對,她也問了這個問題,是有這個犯人。”
“然後她去了哪裡!”果然又是柏十三從中作梗,一跟這個名字搭上邊就沒好事,那個人危險度極高,他更迫切的要找回她。
“然後她就走了啊。”
“走了?她沒說去哪兒?”
“可能去檔案室了吧,我看她手裡拿着幾份卷宗。”
下一站是檔案室,這裡平時是有專人負責整理卷宗的,但現在人手緊張,管理員也不見了。
這裡無數的資料,要猜她拿了哪幾份資料幾乎是不可能的。他覺得應該跟柏十三有關,要在這茫茫書海中尋找特定資料,很費時間,兩個小時做不到,而她顯然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離開了。
他瞥見鄰桌几臺電腦,只有一臺是開機狀態,而數據庫需要權限認證才能打開。
他叫警員爲他打開權限,從搜索記錄尋找痕跡,很快找到了,她在找的是一年前w市兩起分屍案的資料。
這案子已經結了,她還翻出來幹什麼?
看來她應該是掌握了什麼線索,正在獨自調查。只是他不明白,既然是正事,爲什麼不跟大家說,而是自己默默查找?
他順着檢索序列,找到了卷宗原件。這些資料不允許帶出,她應該進行了複印或拍照,原件還在。從頭開始翻閱,這兩個案子跟現在發生的分屍案很像,尤其是現場記錄方面,簡直是一個人所爲的樣子。
翻到被害人的一頁,他停住,認真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