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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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已將近凌晨一點,對方很短的髮梢前凝着些外面的冰雪。遇到室溫便化成溫柔水滴順着他的鼻樑落下,陳皓卻依舊只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陳皓?”嚴黎訝然道,“你怎麼來了?出什麼事情了?”

陳皓盯着她沉聲道:“你去把王成平叫出來!”

看他臉色不善,嚴黎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她馬上道:“她已經睡了。你有什麼事情都明天再說──”說完便打算迅速關門。

然而陳皓卻猛然伸手阻住她,即使嚴黎驚慌用防盜門夾住他虎口也沒有任何疼痛或移去的表現。而再等她猶豫的瞬間,陳皓已經順勢推開門走進屋。他之前只因搬家來過一次王成平和嚴黎的房子,然現在他幾乎是徑直的來到王成平房門前,砰地聲把門踹開。

外面落着的寒雪不止,王成平的裡屋氣氛卻依然是祥和安然。

加溼器和電暖器在角落安靜的吞吐工作,女人剛就着水吃完安眠藥,藥效處於發作不發作的等待階段。她戴着耳機看電子書,旁邊的貓懶洋洋趴在主人旁邊舔爪子,聽到動靜才猛然擡頭,望着陳皓和後追上來的嚴黎,細細的“喵”了聲。

陳皓只看了眼,就順手把她屋子裡的主燈按開。

“唉呦!”王成平被驟然打在臉上的光亮刺激的眯起眼睛。她以爲是嚴黎,第一個反應是怕被她看到自己擺在書桌旁的藥盒。王成平摘下耳機,假裝先看旁邊的鬧鐘,實際趕緊把藥瓶掩到後面去,“唔,阿黎?現在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睡?”

嚴黎卻只看着陳皓,冷道:“可算看見她了?”

但陳皓緊抿着脣,眼睛異常冷然地移到她臉上,嚴黎不由心裡一寒,毫不退縮的盯回去。但接着陳皓收回視線,他一跨步便進了王成平的裡屋,回身再嘩啦一聲反鎖了門。

這時王成平的眼睛也適應了光線。她看清來人,幾乎同樣的不可置信。

“陳,陳皓?”王成平驚道,似乎已經提前墜入夢境,“你,你來幹嘛,這麼晚了,你出什麼什麼事情了?”

陳皓一步步走到她牀邊,陰冷地盯着她道:“出什麼事情?當然沒有。只不過這幾天來,既然你不去找我,我就只好來這裡找你了。”

忽略其口氣,這句話還是比較像樣的情話。於是王成平睜大眼睛,下意識的先朝他回之甜蜜的一笑,但看了看陳皓的樣子,她卻又皺眉:“外面下雪了,你冷不冷?瞧你的頭髮!”

然而陳皓只躲開她想觸碰自己臉的手,他繃着臉,把她的下巴直直擡起來,語氣和手指一樣寒冷:“你過的很不錯麼,王成平!“隨後用指肚撫着她溫暖的臉,道,”我問你,你最近睡的還好麼?”

“什麼?”王成平睜大眼睛望着他,反應不及他的話題。此時她已經感覺到陳皓的異樣,眼睛裡露出幾分狼狽和懊惱的顏色,試探道,“……陳皓,你喝醉了?”

他搖搖頭,口氣像yin*一個孩子拿起她不能控制的糖果:“別轉移話題——你現在還會做夢麼?就是曾經你乾媽去世的時候,你做過那個關於巴士的夢?你還會做麼?”

隨後的安靜顯得無比漫長。

陳皓低着頭,眼睜睜看王成平之前還因他出現而顯得驚訝而欣喜的眼睛突然一點點黯淡下去,臉色也變的蒼白。而他自己之前因寒冷而麻木的心彷彿終於復甦,感覺到某些愉快和宣泄式的痛快。

他想起來了曾經目睹自己的愛車支離破碎,想起她站在大雪紛飛街角說的話,想起她今天對林期合露出的笑容。顯然,**王成平失態已經令人慾罷不能了。

但陳皓努力剋制住,因爲想將下面的話說的更惡毒:“你還做夢麼?不,已經不做夢了吧。哦,當然不做了。我居然還以爲你會慢慢懂得珍惜的含義。王成平,讓你事後後悔總是很容易,但長期堅持才很難。我不得不說,喜歡上你這種總是讓人失望的傢伙,感覺很糟糕!不論是對我,還是你乾媽──一直感覺都很糟糕。”

王成平瞪着陳皓,彷彿從未見過他似的。她眼睛火辣辣,除了忍受那種一發而動全身的疼痛便無所適從。她看着陳皓的嘴一張一合,呆滯坐着,彷彿心就像一塊麪團,任陳皓拉扯、摔打、隨心所欲的被他糟蹋成任意形狀。

初初在乾媽離去的日子,她一合上眼睛便是坐在驟然失控的汽車上奔向毀滅。那段時間如果不靠藥物,王成平只有這個人伴在自己身邊時才安心——只有陳皓陪她渡過那段難熬時光,聽她噩夢時喚她而起,輕言安慰、百般寵溺。也就是那時候,她真心決定向陳皓打開心扉。真心感激他的出現。

但直至現在這一秒,王成平簡直想不到困擾自己的難纏噩夢能被陳皓用如此輕而易舉又嘲諷至極的口氣說出。他難道沒親眼見過她幾番沉淪而不得自救的時光麼,然而現在,他又怎麼能夠如此輕鬆,再霍地聲將那至今仍未痊癒的傷口公之於衆?

陳皓看着一動不動的她,又把聲音放緩,輕聲道:“怎麼辦,偏偏我就喜歡你,真要命是不是?那你呢,當初你不是說愛上你纔不會受傷,爲什麼我現在寧願沒愛上你?”

“陳皓你混蛋!”

王成平突然感覺渾身都在顫抖,她用盡力氣把陳皓往後一推,他猛然便栽在後面的椅子上,順帶碰灑了一地的東西。而王成平盯着他,再哆嗦着抓住旁邊的鬧鐘,狠狠的向房門砸去,隨即弄得電池和機體四分五裂。

嚴黎聽到動靜在外面敲門,鄧寧見勢不妙想往牀底下鑽,卻被儲物箱擋住,只把頭塞進去,留了個屁股和尾巴在外面。

原本幾天的想念和初見到他的柔情蜜意,已經全部被陳皓的陰陽怪氣和粗暴所打敗。王成平一句話都不想說,抓起衣服就想奪門而出,陳皓卻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把再拉住她手腕。

“你要去哪兒?我向你表白你沒聽見?”陳皓還在笑,然而眼睛裡沒有一點笑意,“我想起來了,說急了就跑這也是你的作風是不是?當然,躲起來也是你的妙計之一。”

王成平內心像有把火在舔舐自己,她安慰自己陳皓是在生氣,在說氣話,但自己現在和陳皓是有話也說不清,只勉強道:“你,你有話咱倆去外面講。別在這兒吵嚴黎睡覺。”

陳皓卻挑眉道:“去什麼外面?你現在就可以對我說、說什麼呢──嗯,就說說你這幾天都講過什麼、都做過什麼、和誰都見過面、以後打算去哪兒……”

王成平只感覺內心那把火又茲拉濺出火星,她閉了閉眼,低聲道:“你大晚上來就是爲讓我說這個?陳皓你趕緊的放開我,嚴黎還在外面呢!”

陳皓冷峭的“哼”了聲,搖着頭譏道:“嚴黎嚴黎,你那麼怕嚴黎生氣!怎麼不怕我生氣。”同時盯着她的眼睛,把嘴脣貼上去吻她,又冷笑加了一句,“當然,你是從來不怕惹我生氣,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只要把我哄高興就足夠了。”

他簡直莫名其妙!王成平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陳皓,深感自己根本無法和這個人交流。

陳皓卻看她一臉驚慌,一雙眼睛卻瞪得雪亮,他的吻鋪天蓋地的便落下來,一手還很自然的解開她的睡裙釦子,往她肚腹下邊摸去。

王成平怒極而僵,只感覺自己腦中的什麼東西馬上就要繃斷了,她躲避着陳皓的手,用最後的平靜道:“我不跟你胡鬧。什麼話咱倆出去再說。”一邊說,一邊努力想撐着身子坐起來。

然而陳皓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拿嚴黎做什麼遮擋?你想出去做什麼?這房子你不也住這裡?在我那裡你又不是沒做過,害什麼羞!”

他的手已經摸到她胸口,觸碰道她溫暖的肌膚時便帶來一片的寒氣。

王成平不會不瞭解陳皓眼中慾望倒影的含義。然而現在她只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一股極其強烈的厭惡感從她心間涌上,吞沒過所有愛意和柔軟。

王成平竭力想推開陳皓,情急之下叫出來:“陳皓你幹什麼!這是我房子,我不想讓你進來,陳皓你給我滾出去!阿黎,你快報警!”

但下一秒她的嘴就被堵住了,王成平被吻的喘不過氣來。之前服下的藥性正在緩慢發作,她聽見嚴黎正急促地敲門,詢問自己的狀況。而陳皓恍若不聞。他已經褪下她的所有衣服,一挺身,卻是就着這個姿勢直擠進去。

王成平猝不及防,登時痛得弓起身子,然而腰被陳皓緊緊扣着繼續推進。她慘白着臉,終於低聲示弱道:“陳皓求你了,別在這裡,去外面好麼,咱們開房好麼……”

陳皓英俊到令人心痛的臉從上方看着她,把嘴湊到她嘴邊,急劇地喘氣着,卻是道:“你可以叫警察。”

只要他決定的事情,由不得任何人抗拒,

沒有任何撫慰,陳皓再用力的時候王成平整個身子繃得就像把弓弦。由於藥性,王成平的意識比身體痛感慢了不止一拍,因此等她深刻的感受到那種疼痛,已經爲時過晚。她張着嘴,連呼吸都覺得沒有力氣,只覺得那把兇器所到之處盡是毀滅,直把心臟都頂到嗓子眼。

他剛輕輕退出來些,她鬆了口氣他卻又重新降臨,似痛楚又似刺激,像被劈開而被鐵熔灌滿,王成平忍不住發出一個意義不明的聲音,隨即驚恐的捂住嘴。

果然,之前急促的敲門聲突然停下來。

陳皓還伏在她身上動作,渾然不覺。然而王成平此刻卻只覺得整個世界安靜下來。她聽到嚴黎用很輕聲音,在外面試探叫了聲:“王成平?”

王成平心頭砰砰直跳,喉嚨深處很想答應她,然而只發出嗚咽的聲音,隨即被身體大幅度的劇烈痛感弄的支離破碎。

只此一緩,房間外便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