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會面

沉香與孫悟空兩個在院中鬥了百來個回合,依舊是不分上下,沉香手中的開天神斧步步緊逼,孫悟空的金箍棒也是不甘示弱。雙方你來我往,在院中直鬥得天昏地暗。

院中早已經是一片狼藉,哮天犬在一邊看着,一邊提筆記着,心裡想:又成了這個樣子了,下次一定要記得提醒主人,要這猴子賠錢!這個院子可是主人很喜歡的,看看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了?!

沉香架住金箍棒笑道:“我看勝佛的功力是不是退步了?居然連自己的徒弟也打不過?!”說着,盪開他的金箍棒,神斧朝着他的腰際劈去!

孫悟空舉棒擋住,嘿嘿一笑:“好你個沉香,今天就讓你看看俺老孫的手段!”說着,拔下一撮毫毛,在口中一嚼。用力一噴,變有百十個勝佛,都是一樣打扮,各執一根鐵棒,把沉香圍在空中。

“以多勝少?我也會!”沉香手一揮,默唸口訣,身形一閃,頓時變出百多個□,朝着這些孫悟空而去。

楊戩剛一回來,就看見哮天犬蹲在門口,看見自己哭喪着臉喊道:“主人……”他指指裡面,“那猴子又來了!”

這猴子,真當我真君神殿是客棧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楊戩心裡不滿道,跟着哮天犬走進了神殿,一進大門,就感到一陣勁風席捲而來。楊戩定睛一看,卻見這師徒倆打得正歡呢!再一看這滿院的狼藉,楊戩也不多廢話,上來助沉香一臂之力,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就衝着是孫悟空而去了!

孫悟空正收回了毫毛,沉香也恢復了原身,兩人正欲再戰,哪裡想到楊戩來插了一腳。孫悟空急忙閃開,喊道:“楊小聖,俺老孫和沉香正打得高興呢,你來插一腳做什麼?莫非你要偏袒自家的外甥不成?”

“不偏袒自家人,楊戩還偏袒誰?”楊戩毫不客氣地道,“大聖不是手癢癢嗎?不如楊戩再陪大聖來來?”

“不必了!”孫悟空急忙拒絕道,“你們舅甥兩個要是聯起手來,俺老孫可是不行!”說着,收了金箍棒。

沉香見狀,也受了開天神斧,問楊戩道:“陛下可是定了時候了?”

楊戩點點頭:“就定在五日後,我已經着人去準備了。”

孫悟空嘻嘻笑道:“上一次,俺老孫被留在西天,聽那佛祖講經,這一次,俺老孫可要好好的露一手!”

楊戩微微一笑:“我可聽說,魔界有不少大聖的老朋友,到時候……大聖可不能放水啊!”孫悟空性子灑脫,妖魔與之交好的可有不少,楊戩也是提醒他,這次來的人必定會與他有舊,讓他莫要掉以輕心。

孫悟空會意,哈哈大笑:“怎麼會呢!”心中卻自有思量。

楊戩知道他心中已有數,接着道:“既然無事,大聖也該回去了,真君神殿可不是大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老孫是來看徒弟的!”孫悟空看了看沉香。

“徒弟?大聖什麼時候收的徒弟,楊戩也好去恭賀恭賀。”楊戩故意視而不見,含笑道。

孫悟空一時語塞,他不承認沉香是衆人皆知的,現在這個時候自己總不好出爾反爾吧?只能苦笑道:“罷罷罷,我說不過你個楊小聖,俺老孫去也!”話音剛落,就縱身而出。

楊戩隨後喊道:“大聖,院子的錢記得下次帶來!”

正在駕雲的孫悟空腳底一滑,差點摔倒,咬牙喊道:“好你個楊小聖,區區幾兩銀子,居然還記得這麼牢!”他回頭喊道,“忘不了,下次帶來就是!”說着一轉眼就不見了。

“此一次與魔界比賽,朕與魔王商量過了,雙方都有不少好手,故而,朕與魔王決定,要多派些雙方的年輕一輩來比賽吧!也就是說,除了領頭的楊戩,餘下神仙中,七成的必須是在近一千年成仙的,自然,魔界也是如此。”凌霄寶殿上,玉帝在這日早朝宣佈了此事。

“這……”

“近一千年來有幾個好手啊?”

“沒事,反正還有西天的呢!”

“可也不能就此失了我天界的面子啊!”

“可是魔界也是如此……”

“魔界的情況與我們天界可不同啊……”衆仙聽得此言,都紛紛議論了起來。

剛纔這話說得很對,神仙修煉是清心寡慾的修煉,講究步步穩妥,欲速則不達;魔界則是什麼方法快就用什麼法子。這兩下比較,倒的確是天界吃了虧。

“不過嘛……”玉帝輕輕一笑,“這天界內的所有法寶,除了先天至寶①,餘者皆可以借出,也算是朕助諸位一臂之力。”

這句話一出,衆仙倒是鬆了口氣,有法寶在手,倒也輕鬆了不少。比如金蛟剪之流的法器,在當年的封神大戰中可是無人能敵啊!

玉帝見衆人都沒有二話了,便道:“既如此,朕就與衆位等候魔王等人的到來了!”

“臣等遵旨!”

一千年以來的神仙?沉香暗中算了算,倒還真的沒有幾個派得上用場的了。心中也是一怔,這麼一來,這件事情就與自己當初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樣了。沉香也明白,自己將救母一事一插手,自然後面的事情都會不受自己控制了。現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沉香心中這麼思量着,跟着其餘神仙出了凌霄寶殿,楊戩在他身邊道:“這一次,恐怕你是衆所所歸的了,玉帝也是這個意思。”

“我?”沉香笑道,“就算我行,可也不能讓我一個人場場都上吧?餘下的怎麼辦?算算這一千年以來,除了我,倒還真的都是些小仙呢!”

“陛下的意思是要打和,所以纔會同意魔王的意見。”楊戩道,“有你,再加上這餘下的三成,應該也差不多了。”

“這可有些危險啊,想必魔界也很清楚我們這些神仙的能力,萬一他們來個對症下藥……”沉香頓了頓。

“這些陛下自有打算,也輪不到你我操心。”楊戩輕輕笑道。

兩人也不便繼續說,畢竟在凌霄寶殿之外議論朝事總歸是不妥。於是,便一起回真君神殿去了。

仙樂齊鳴,彩雲飄渺,玉帝穿了金色的朝服,帶着朝冠,金色的珠簾垂在眼前,目光不嚴而威,閃過一抹金光,今日的玉帝看起來格外有着君王的氣勢。王母依舊是金色霓裳,上面繡着七色的綵鳳,重紗裙襬拖曳於地,紋着流彩,發出斑斕的光芒,鳳冠上的鮫人珠閃着金光。收斂了傲然的神情,今日的王母氣質清冷,與往日分外不同。

衆仙身着朝服,齊聚瑤池當中。沉香今日也不得不穿了朝服,裡面是淺白色廣袖束腰長衫,外罩一件廣袖銀白色的錦紋長衣,足踏流雲靴,腰際掛着玉佩,乃是一朵青色的蓮花,與楊戩平日裡的白蓮配飾正是一對。銀冠玉簪束髮,劍眉入鬢,鳳眼微挑,脣角含笑,雖然還有幾分稚氣未脫,但站在那裡儼然第二個楊戩一般。

玉帝擡眼打量了一番,暗自點頭,在心中道:這沉香單單這個樣子穿起這一身來,倒也挺不錯的,看起來與戩兒挺般配的。

衆人肅立,凝神靜氣,靜候那魔主到來。不多時,就見那黑雲滾滾而來,霎時間,一道魔氣襲來,卻見摩柯首羅已經帶着魔界衆人出現在了殿內。

卻見這魔王,紅色鎧甲,紅髮散亂,周身有黑色的魔氣若隱若現。血紅色的雙眸閃着寒意,脣角帶着一抹若有似無的寒氣,額間有着血紅色的魔印——這是魔界皇族纔有的標記。

玉帝身形一閃,已經來到了摩柯首羅的對面,兩人哈哈大笑,還來了個親密的擁抱。這一抱,看似親密,實則是比試,這一下,雙方已經瞭解了對方這三千年的力量增強了多少。

“三千年不見,玉帝你倒是風采依舊啊!”魔王心中有數,大笑道。

“魔主也是,這三千年來魔力大增啊!”玉帝也是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諸位,請入座吧!”話音剛落,瑤池內立刻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被隔成了兩邊,黑紅與金色,分別成爲了雙方的標誌。雙方按照職位各坐一邊,玉帝王母與魔主共坐一筵。

一個瑤池自然是坐不下這許多人的,玉帝又命四大天師、九天仙女,大開瑤池附近的玉京金闕、太玄寶宮、洞陽玉館,調設各班座位。沒一筵上都預備了珍饈百味,異果嘉餚。不多時,仙樂玄歌清音起,鳳簫玉管也隨即和聲,瓊香繚繞,玉帝起身,先敬魔主,雙方客套了一番,便一飲而盡。

波旬環顧四周,正好看見了與哪吒一起的沉香。按照衆仙的職位,楊戩現在是帝君,原本是與東華帝君一道,但是東華帝君與西王母夫妻倆早就隱居蓬萊,無甚大事,甚少來天界。這麼來看,玉帝與魔主首座,右手下便是三清,與四御中的其餘三御,再是五老,最後便是楊戩了。沉香還只是真君的職位,還要在楊戩之後,便索性與哪吒一反正兩人向來交好,雖說有點不妥,但也無大礙。

上次見到這個少年,意氣風發,手握神斧,頗有幾分天下間捨我其誰的味道。今天他銀冠束髮,白色的朝服,微微含笑,與那次的少年簡直就是判若兩人。當然,波旬最感興趣的就是他手中的開天神斧,要是魔界有了這件神器,那可真的是一大助力啊……

想到這裡,波旬微微一笑,拱手道:“玉帝,坐在三壇海會大神身邊的這位倒是面生,不知是何人?”

玉帝看了看沉香,笑道:“四王子不認得他倒也是常事,此乃昭惠帝君的外甥,我天庭的仁孝聖德真君劉沉香。”

“哦?可是那取開天神斧,劈山救母的劉沉香?”波旬起身道,“既如此,波旬可要敬仁孝聖德真君一杯,真君孝感動天,真是有昭惠帝君當年的風範啊!”這話明裡是在稱讚沉香的孝心,暗裡是在說楊戩的身世,兩人都是母親思凡,倒是在暗諷玉帝一家都在思凡了。

沉香起身謝過,兩人一飲而盡,然後道:“四殿下過獎了,四殿下英明神武,頗有魔界先祖之風,將來必定前途不可估量,沉香哪裡及得上四殿下。”雖說,這句稱讚的話是摩柯首羅自己說過的,但是這樣一來,倒是在說波旬有謀反之心,盯着那魔王的位置了。

如此一來,雙方一來一往,都沒有佔到什麼好處,彼此都是心中有數。上首的兩位上位者也是哈哈一笑,喝酒了事。

此時,卻聽得一陣大笑聲傳來:“老哥哥,您怎麼這麼早就開席了呀!也不等等俺老孫!”卻見孫悟空一身金絲鎧甲,一路跳着進殿來了,身後則是西天幾位菩薩羅漢。

玉帝見狀,忙起身安排幾位菩薩羅漢入席,接着笑呵呵地道:“你這潑猴啊,總是一副站不住腳的樣子,也不怕魔王笑話!”

“我與魔王也是老相識了,還笑話俺老孫作甚?”孫悟空跳到魔王身邊,嘿嘿一笑,“可是?”

摩柯首羅也是知道這孫悟空的德行,兩人也曾經不打不相識,也算是半個朋友,自然也不會計較。孫悟空當初修成了大羅金仙之體,但卻不被衆仙所接受的時候,也曾經去過魔界一次,兩人就在那次結識,故而也熟絡。

“鬥戰勝佛,性子還是如此的灑脫啊!”摩柯首羅舉起酒杯,“來,咱們喝一杯!”

孫悟空一來,倒是打破了剛纔有幾分劍拔弩張的氣氛。這猴子是兩邊都有熟人,魔界的幾位將軍還與他交好,大家一番打趣,喝酒聊天,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我說四王子啊,剛纔俺老孫進來的時候聽見你正在和沉香說話,這沉香可是俺老孫的徒弟,他臉皮薄,你可不能欺負他啊!”孫悟空半是打趣半是警告地道。

波旬也知道,這孫悟空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他這暴脾氣,一旦急起來,甚至有可能把天都捅個窟窿。這個主兒還是不要得罪的好,便急忙起身陪笑道:“哪裡哪裡,我看仁孝聖德真君年紀輕輕卻有這般本事,心生敬佩啊!倒是不知道……這仁孝聖德真君原來也是勝佛的徒弟啊?”

孫悟空也索性說開了:“這個……大夥兒其實都知道了,俺老孫也不怕承認,我可就這麼一個徒弟,俺老孫可是護短得很啊!”

這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波旬也急忙笑道:“豈敢,豈敢?不說勝佛的面子,這仁孝聖德真君法力高強,又有開天神斧在手,誰敢啊?”

孫悟空見狀也是哈哈大笑:“不是老孫我自誇,俺這徒弟可的確是法力大增啊!前幾日俺們兩個切磋,三百來個回合下來都是不分勝負,倒還真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一聽這話,不要說波旬了,就連坐在玉帝身邊的摩柯首羅心中也是一驚。要是這孫悟空是在虛張聲勢,倒也無所謂。可若是真的……這劉沉香的法力當真有這麼高?

波旬心中一頓,急忙陪笑不迭,又自罰一杯,算是賠罪。沉香也作出一副大度寬容的樣子,喝了一杯,雙方總歸是表面上一笑釋懷了。

作者有話要說:註釋:

①寶物一般分爲三類:

先天至寶:是開天闢地之時,因六氣震動,陰陽交感而生成的寶物,威力極大,也有鎮壓氣運的作用,不過效果要大打折扣。其中著名的有:封神榜、打神鞭、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量天尺、地書、河圖洛書、五色五方旗,山河社稷圖,混元金斗,定海珠等等。這些法寶也是不沾因果,亦即殺人不用擔心留下後患,沒有因果輪迴。

先天靈寶:用先天材料煉製,也可以是天地孕育而成。總體來說威力比先天至寶弱上不少,但也並非絕對。先天靈寶中的佼佼者有:金蛟剪、陰陽鏡、照妖鏡、昊天劍、金釵、落寶金錢、攢心釘、射日弓、九龍神火罩、乾坤圈,等等。

後天法寶:由個人收集材料煉製而成,威力有強有弱,差別甚大。強者如翻天印、軒轅劍、釘頭七箭書、化血神刀、斬妖劍、彌勒佛的後天袋子、老君的金剛琢。以及某些妖族的本命法寶,如倒馬毒樁、千眼金光、三昧神風,等等。弱者卻是比比皆是,幾乎每個修道者手裡都有幾件。至於入不入流,那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晚了,不好意思,**小受依舊在抽,菊花啊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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