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子把自己鎖在房間內,沒有打開燈,他好像已經習慣了黑暗,至少黑暗能帶給他寧靜。他看着窗外的天空漸漸明亮,一天又一天如此的過去了,他卻一直不安的坐在牀上。
自從四個2都死了之後,他就一直沒有睡着過,疲憊和緊張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像一個壓縮到極限的彈簧,或許還沒有到舒緩的時候就繃斷了。
他看着桌子上的食物,還有許多,即使偷來的再多的食物又有什麼用呢,等他也被害了,這些食物只會被鎖在這個房間慢慢等着發黴了。或許誰也無法想到這幾天他是如何度過的,雖然肚子很餓而且桌子上有食物,但是他卻一點吃不下去。他看着那張快致使他要神經失常的方塊3的撲克牌,明明只是張撲克牌而已,他卻每天、每分每秒的因爲它而害怕。
每次聽到房間門外有腳步聲和對話聲,哪怕只要一聽到動靜,他都會提心吊膽的。說不定自己還沒有被害,就已經被嚇死了。這幾天實在是太折磨人了,如果殺人的船長早點來找他,讓他早點解脫反而更好。但他也畏懼死亡,害怕離開這個世界。
昨天,他聽到了門口的吵鬧聲,是住在對面的衛宗,剛來這裡的時候因爲住在對面,所以和他聊過幾句。不過似乎衛宗對死似乎並不和他一樣有緊張感,從聽到的吵鬧聲中他才知道已經有兩個3已經死亡了,而且有人已經代替衛宗死了,那傢伙運氣真好,撿了一條命。不過食物卻被鎖在了房間,而擁有很多食物的自己卻依然在自己的房間裡面擔驚受怕着。該爲衛宗那傢伙能活着表示興慶,還是該爲他失去了食物而表示同情呢。
今天還時而會聽到門外傳來踹門聲,一定是氣急敗壞的衛宗又走回來了,他一定餓壞了。明明還活着,卻還仍然對現狀不滿,人真是永遠無法滿足。
他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不知何時會死亡的他竟然沒有一點給衛宗點食物的想法,哪怕是一絲想法都沒有。因爲這些食物等於他生命的時間,他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分給別人。他拿起一塊麪包,用無神的眼神盯着,好像在和門外的衛宗說話一樣,嘴裡嘟囔着:“該說你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他自嘲的笑了笑,爲何他就不能平淡的看待死亡呢,雖然人終有一死,這種畏懼的感覺卻一直折磨着他,比五年前開車撞死人逃逸後還要強烈。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點子,眼神頓時變得有了精神,但又立刻猶豫了,該那麼做嗎?他終於下定了決心,站起身來走到牀頭櫥前,拉開抽屜拿出早已經注意到的撲克牌,從裡面拿出了張小王放進口袋裡。
下定決心後,終於覺得有了想吃東西的慾望了,吃完麪包,他滿意的笑了笑,好像接下來做的事是命運中的安排。他把所有的食物都裝進了包裡,背到肩上,他不想有人代他死亡之後,自己的房間門也被鎖上,落得和衛宗一樣的下場。這樣一想,好像衛宗的下場就是爲了啓示他一樣。
他把餐廳拿來的刀子放進口袋,心想該殺哪一個人呢,他需要尋找機會,而且越快越好,必須趕在船長找上自己之前。
這時,他聽到了敲門聲,是走投無路的衛宗,或許這就是一個機會。他打開門,笑着看着正一臉狼狽的衛宗。
衛宗看到他開門,鬆了口氣,還以爲他要敲半天門呢,沒想到那麼快就打開了。
“林傑,能給我點食物吃嗎。”衛宗懇求道。
“沒問題,請進來吧。”林傑十分爽快的答應道。
“太好了。”衛宗喜出望外,正要走進去,但看到房間內的桌子上並沒有食物,只有幾個包裝袋和食物的殘渣。再看林傑揹着一個鼓鼓的包,加上之前毫不猶豫的開門,現在又十分豪爽的答應,使他立刻察覺出了危險的氣息。
衛宗心裡立刻感到懊悔,他竟然忘記住在這個房間的人也是要馬上面對死亡的人,也是可能尋找獵物的獵人,自己怎麼那麼蠢呢,敲哪個門不好,偏敲這個門。
但他臉上儘量不表現出來內心的想法,帶着仍然感謝的表情客氣的說道:“不進去麻煩你了,你光給我拿點食物就行。”
“沒事,你進來坐會,又不是第一次來了,跟我客氣什麼。”
“真的不用了。”衛宗佯裝看看手錶,“我和朋友約好了在餐廳裡見面的,我先走了。”
“朋友?我記得你說這裡沒有朋友的。”林傑問道。
衛宗尷尬的笑了笑,湊到林傑的耳邊小聲說道:“新認識的女人,長的很標緻。”
兩個人同時僵持了一下,衛宗說道:“我先去餐廳了,朋友等我呢,我們回見。”說完便擺擺手匆忙離開了。
林傑看着離開的衛宗,哼笑了一聲,真是隻狐狸。他從門內走出來,鎖上了門,看着門上紅色的門牌,想象着一會它就會變成白色了。
站在門口的林傑躊躇了一陣,是去左邊的餐廳還是去右邊會議室的方向碰碰運氣呢。
他決心往右邊走,餐廳裡面的人多,不好下手,而且還有很多人都躲在房間裡面不出來。右邊盡頭是音樂室和二樓的會議室,那裡的人應該不多吧,應該下手的機會比較大。有人的地方船長應該不會輕易對他下手吧。如此想着,林傑就覺的自己完全能趕在船長找上他之前,他完全能找個自己的替死鬼。
正得意的想着,快走到走廊盡頭的他就注意到一名男子正從二樓的會議室的樓梯走下來。
林傑很高興,因爲他的獵物的年齡並不算大,而且自己的體型也比對方強壯。那個男人應該是叫上官雲吧,他不過是十分幸運的被選中了A,想起他一本正經的在餐廳的桌子上大聲講話,就令人看不慣。林傑摸着口袋裡面的刀子,嘴角露出了微笑,像是看到一隻可憐兔子的絲毫沒有同情心的獵人。